20.020(1 / 2)

郊外的空氣就是比市裡更加清新怡人,住在鄉間的度假屋裡,清晨起來,甚至還能聽到各種鳥類嘰嘰喳喳的鳴叫聲。深呼吸一口,極淡的桃花香湧入肺腑,喬一橋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他照著昨天的步驟,給自己擼了個易容妝,又戴了一副很呆的黑框眼鏡,換上一身青蔥水嫩的運動服,就鎖上門去了昨天去過的那家小飯店。

方一走近,就聞到了一陣誘人的香氣,裡麵十來張桌子都坐滿了人,老板娘在院子裡炸油條,旁邊大烤爐裡的鍋貼熟了,一個年紀隻有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麻利地將鍋貼取出來,給等著吃的客人們用竹簍按數量裝好,再往大碗裡盛豆腐腦、小米粥啥的,鹹菜任取,茶葉蛋兩元一隻,均是熱氣騰騰、鮮香撲鼻。

喬一橋要了一根油條兩隻鍋貼,還有一碗熬得都出來米油的小米粥,慢悠悠地吃完,等著店裡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起身去找老板娘商量買糧的事。

“喲,還以為你起不來這麼早呢!咱這兒的早餐吃著怎麼樣?”

“好吃得很!”喬一橋豎起大拇指,“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剛想起來。買您的糧食,我怎麼運回去啊……”

“噗嗤~”老板娘眼睛都笑彎了,“沒事兒,咱們村有的是拖拉機三馬子,裝幾千斤麥子玩兒一樣。我看你這小身板兒,也扛不起百八十斤一袋的糧食,找人吧,就是你得多少給點辛苦費,我估計兩百塊錢肯定有人樂意乾。”

“那這樣吧,我多出五百塊錢,您幫忙找人找車,我就住旁邊那棟彆墅裡,把小麥卸那邊就成,回頭我再找人運走。”

“沒問題,你安心回去等著吧,我馬上去找人,最多一個小時就能給你送家去。你那兒肯定也沒落地稱,我讓人帶一台過去吧,等稱完了,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對了,你大概要多少啊?”

“兩千多斤吧,多點少點都行,老板娘謝謝你了啊!我先回去準備準備。”

昨天他將最大號的空麻袋傳過去一隻,葉無傾估計了一下山賊們有多少人,給出的答複是有個十來袋就夠了,救急不救窮,到時候搭配著野菜吃,隻要不餓死人,對他們來說就是好年頭了。

喬一橋剛才卻突然靈光一閃,古代的麥子畝產才能多少斤?如果用現代改良了多少代的麥種,就算沒有化肥加持,想來收成也足以讓小傾目瞪狗呆了吧!

他都已經落草了,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一個人如果一無所有,沒什麼可失去的,往往遇見事了就容易走極端。他還記得小傾是身負血海深仇的,仇人想來還是有權有勢的那種。萬一哪天他腦袋一熱,就單槍匹馬地找人拚命去了……他跟小傾雖說認識的時間不長,感情卻已經處出來了,自然不想他就這麼枉送了性命。

男人嘛,就得有自己的事業。

民以食為天,還餓著肚子的話,談什麼高尚的情操崇高的理想,統統都是扯淡!

所以他尋思著既然送都送了,乾脆就大方一點,一斤麥子才多少錢?有限得很。之前看小傾拍過來的視頻,山賊們都挺怕他的,還管他叫爺爺……那等小傾搞到的麥種,打出來的產量直接翻幾番,讓所有人都能吃飽飯,他在山賊們心中,還不成了活祖宗啊!

正所謂恩威並施,才是王道呢~

……你瞧多麼難得,隻要有心,就算拍雷劇也能讓自己有所成長啊!他這“恩威並施”還是跟《逍遙王妃秘史》的男豬腳學的。想當初,明非那個裝逼專業戶握著龍椅把手,故意壓低聲音,一臉深沉地跟他身邊的大太監也就是喬一橋、巴拉巴拉地說了一長段所謂的“帝王之道”,他當時在攝像機的圍繞下,站在他下首作俯首聆聽心悅誠服狀,費了多大勁才沒把那個呼之欲出的大白眼翻出來啊!

當然,值得吐槽的是那個人,而不是無辜的大道理。

喬一橋他老爹就是白手起家的一代人傑,對下屬,犯了錯就罰,無可挽回就辭,鐵麵無情,堪稱暴君。下麵從小員工到公司高管,就沒一個不怕他的。不過與此同時,他對外有手腕,公司一直處於上升趨勢,市值越來越高,大家的工資福利也越來越多,全都得了實惠,所以這些年竟少有對外跳槽的,每年光應聘簡曆,堆起來都能超過一人高……

老爺子曾指點過自己的蠢兒子:什麼是敬畏?沒有“畏”,菩薩都早晚讓人把道場給砸了!人性最愛蹬著鼻子上臉,做上位者,如果鎮不住場子,就是給人生吞活嚼了的命。但也不能隻有“畏”,還得有“敬”。說白了,人憑什麼跟著你乾給你賣命啊!又不是賤得慌。他要有看得見的好處,利益、形勢,攪合在一起。等明白了這個道理,你的格局就有了。

彼時年紀還小的喬一橋聽完以後,嘴巴張開眼睜大,那是活脫脫地一幅蠢相畢露啊!完全沒有老爺子夢想中“孩兒懂了!且看孩兒表現”的雄姿英發!真踏馬讓人蛋疼!

所以喬爹一直對大耳朵劉皇叔有惺惺相惜之情,當年劉皇叔不也生了一個阿鬥出來嗎?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他這兩年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兒子,找個厲害點兒的媳婦兒吧,幸好你還遺傳了這張臉……”

喬一橋很不忿:“我最大的優點不應該是心裡美嗎?爸你可真膚淺!”

然後他膚淺的爸就將他踹跑了——我話裡的重點是這個嗎你這腦缺的不孝子!

如果喬爹知道他家蠢兒子現如今竟然能把他的殷殷教導活學活用了,肯定會覺得老天開眼進而頗感老懷大慰吧。

“噠噠噠~噠噠噠~”

隨著一陣拖拉機響亮的轟鳴聲,送糧食的人到門口了。

喬一橋過去將他們引進來,拖拉機上一共倆人,一個在前麵開一個坐在後麵車鬥鼓溜溜的雞皮袋子上,車一停後麵那個就蹦了下來,扯著嗓子問道:“哎你準備卸哪兒啊!”

“……車庫?”

這棟彆墅建的麵積還挺大的,光車庫就能並排停十輛車,院子中間是一個小型花壇,花壇旁邊不遠處則是一個半露天的遊泳池,泳池裡現在並沒有水,等天氣回暖了,會找人先清理乾淨,再灌上水,有人過來玩就可以在裡麵遊泳了。

問話的小夥子年紀看著跟喬一橋差不多,一聽他這回複,就知道今兒個的主顧不怎麼靠譜了。他四下環顧一周,嘀咕了幾句,吊著眼稍撓撓頭:“這些麥子你是準備馬上叫人拉走呢,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喬一橋心下一動,含含糊糊地問他:“那如果我要將這些麥子拆分成小包裝……有什麼靠譜的辦法嗎?”

他將一盒從彆墅會客廳翻出來的中南海扔給那人,又將另外一盒扔給開車的大叔。

大叔接過煙,樂嗬嗬地將拖拉機熄了火,他側坐著從煙盒裡抽出一根來夾在自己耳朵上,道:“分成多小的包裝?十斤?這容易得很,我們爺兒倆就能給你辦了,隻要給工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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