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噴了(1 / 2)

街上的鑼鼓聲隨著知青遠去,熱鬨也終於散場了。

被父親攙扶著的陳念琴,一瘸一拐進了門,看到馮慧正在填文工團崗位報道單,而且端端正正填的是自己的名字,陳念琴熱淚盈眶。

上輩子在現場,電影熒幕上看過的,陳思雨在台上表演的一幕幕從她眼前閃過,交夾著她頂著烈日躬腰在麥田裡,在木薯林中,在大雨傾盆中滾在泥巴黃湯裡的畫麵,一個風光無限,一個吃苦煎熬,她不禁顫抖了起來。

命運啊,這輩子,她終於把本該屬於她的,全搶回來了。

接過馮慧手裡的申請書,她剛準備感慨,卻又愣住了,因為桌子上有張戶口遷移申請單,填著陳思雨的名字。

“媽,思雨不是下鄉了嘛,戶口怎麼沒帶走?”陳念琴問。

馮慧解釋:“她舍不得我們,不想下鄉,準備把戶口遷回自己家。”

瞬間,上輩子花言巧語說鄉下如何好,騙她下鄉,承諾會經常給她帶好衣服好料子好吃得,卻自她走後就把她忘的一乾二淨,甚至下鄉演出時,明明她好容易擠到前排,在大聲的喊妹妹,陳思雨卻嫌她丟自己的臉,裝不認識的,一樣樣惡劣行徑全浮到了眼前。

對了,還有陳軒昂,那孩子可是個鋼琴天才,上輩子陳思雨愣是沒管過他,哪怕他病逝床榻,想見她時,陳思雨怕他的成份會影響自己,都不願意見親弟弟一麵。她會良心發現?

才怪。

她除了會勾搭男人搞吃喝,就是腆不知恥的裝騷,勾引高大光嫁高門,呸!

“媽,你怎麼不逼她上車呀,她留下來就是想害咱們的。”陳念琴大叫。

馮慧心裡有點懷疑女兒撒了謊的,而且現在思雨都要轉戶口了她還大吵大鬨,這明顯是她不對,遂說:“念琴,思雨要脫離咱們家的戶口本,還是軍轉工,好轉差,你也差不多就行了吧,彆鬨了。”

是她鬨嗎?

墨水廠因為太小,沒有頂工名額,迂回著不下鄉,陳思雨肯定又在想著使啥什麼鬼把戲,把她擠下鄉呢。

陳念琴才不會坐以待斃。

“媽,她不會安分的,你聽我的,立刻舉報,就說她抗拒下鄉,讓知青辦抓她,扭送,不服從就拘留!”想起前世種種,陳念琴越說越狠。

剛上完廁所出來的陳剛給女兒激怒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你居然要舉報你妹,你知不知道一旦她被抓,這輩子檔案就完蛋了,咱家也要受牽連?”

誰家出個小逃兵,可是要挨通報批評,記大過的。

陳念琴心說,這就是她的父母,雖然她歌喉不比思雨差,但就因為嘴笨,不會嘴甜巴結撒嬌,他們的心就永遠偏向著那個抱養的小狐狸精。

但她重生隻為複仇,絕不下鄉,既父母不仁,就彆怪她不義!

陳念琴躡腳準備出門,但這時馮慧突然抬頭:“念琴,你給我站住。”

……

“不是說腳崴了嘛,你走路咋好好兒的?”

陳念琴身體一僵,愣在原地!

……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跟馮慧挑明陳念琴是裝的,讓她對女兒起點防備心,陳思雨就不怕念琴舉報,知青辦來逮人,能從容的,先把戶口落下來了。

臭弟弟居然罵臟話,那碗香噴噴的麵,陳思雨自己吃掉了。

順了會兒氣,她又去了趟鍋爐房,但這回迎接她的是一大簸箕煤灰。

臟兮兮的,悻悻而返,幸好老鐵壺裡還有熱水,把自己倒飭著擦一擦,陳思雨得乾一件最重要的事了,那就是……練基本功。

在將來,你稍微懂點唱跳,資本運作一下都能上舞台。

但如今這年頭,精英裡頭挑精英,不但唱跳俱佳,還得要每天不輟的練習,文工總團尤其人才濟濟,隨便拎出一個來,歌舞劇話劇樣板戲,戲戲皆精。

沒有鏡子就不知道自己的姿勢到底標不標準。

但條件就這麼艱苦,陳思雨也隻能忍著。

原身學的是京劇,沒有芭蕾基礎,光是踮腳這一項,這具身體就承受不住,更何況陳思雨連舞鞋都沒有,她找了兩片破布纏足,從頭開始嘛,先踮腳尖,重新開始練基本功。

半蹲,大蹲,小踢腿。

隨便做了幾個動作,陳思雨就感慨,這具身體的天賦實在太好。

而在原書中,饒是沒有陳念琴阻撓的第一世,原身都沒能拿下獨唱,一直在合唱群裡混日子。尤其後來,跟高大光結婚後,為了迎合高大光喜歡豐滿奶大的審美,故意把自己吃胖,還動不動就喝酒,簡直暴殄天物。

現在由她接管了這具天賦異稟的身體,陳思雨心裡隻有滿滿的感恩。

她也必須照料好這具身體,讓它完成她的,舞台輝煌夢。

當然,那需要先轉戶口,刷大家的好感,再入職文工團,到時候牛奶和麵包就都有了,搞好點,以她的能力,說不定還能給陳軒昂搞架鋼琴。

鄰居們說,軒昂晚上是會回家住的,但陳思雨一直等到十一點,也沒見臭弟弟回來,她擦洗了一下身體,就準備上床了。

剛坐床沿上,便隱約聽到悉悉祟祟的腳步聲,她立刻一個旋身,哼起了那首著名的《革命人永遠是年青》,邊哼邊唱。

但調子全是錯的,堪稱慌腔走板,立刻,她就聽到一陣重重的腳步聲遠去。

這一聽陳思雨就知道,來的肯定是臭弟弟。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看來今天晚上是等不到他回家了,上床睡覺。

民以食為天,一日三餐最重要。

牢記這個家家徒四壁,夜裡陳思雨都沒睡好,趕早就去國營商店。

結果等她趕到時,隊伍已經排成長龍了。

眼看麵板卸下,人們蜂湧進去,等陳思雨好容易擠進去時,貨架上新鮮蔬菜已經寥寥無幾了。還好,昨天的漂亮姐姐還在,她於是適趣的,等人走空了以後才上前,伸手,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無辜,楚楚可憐。

一小把菠菜,一根黃瓜,還有花生和芝麻,整整一斤奶糖,啪啪啪的拍到了她手裡,售貨員吐了句:“就你嘴巴甜,個滴溜溜的小尖果兒,你叫陳思雨吧,北城名人呀,哎,你不是住軍院的嘛,咋搬墨水廠了。”

瞧瞧原身這名氣,名聲,搬個家,滿城人皆知。

但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陳思雨一點都不害臊,牛皮糖一樣纏上售貨員了:“小姐姐,你叫啥名兒,家住哪兒啊,認了我這個好妹妹唄,以後咱就是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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