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又問了一遍,“你是害怕打雷嗎?”
少年一直緊緊的盯著她,視線隱晦而模糊,唐念在他的沉默中又開始困倦,隱約想到,會不會是遊戲出bug了,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點ooc。
「叮——」
「限時提示卡,雷雨天,請關注心靈健康,為膽小的他捂上耳朵吧~」
「注:隱藏任務目標害怕雷聲」
“……”這又是什麼。
還沒等細想,感覺到床沉下去一塊。
塞繆爾像隻神秘又安靜的貓咪,彎下腰,一隻手按在她的枕頭旁,甚至隱隱有向她靠近的趨勢,如貓科掠食者盯上了不確定是否美味的獵物。
唐念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聽見他清磁低啞的嗓音,“害怕是什麼?”
好奇怪的問題。
她強打起精神,思索著過去唐秋韻安慰自己幼時哭鬨的樣子,擁住麵無表情的少年,輕輕捂住他的耳朵。
“不怕不怕。”手掌拍打著他的肩膀,像在哄淋了雨的小貓,“捂著耳朵就不用害怕了。”
坐在床上的人遲疑的伸出手,試探性攬住她的肩膀,在察覺到唐念沒有拒絕後,動作變成了順理成章的擁抱。
好溫暖。
屬於少年人寬闊清瘦的肩膀細細顫抖著,越來越用力,像要將唐念揉進懷裡。
唐念眼皮耷拉著,一邊當遊戲玩家一邊當精神撫慰保姆。
困是困,卻睡不著了,拍著他有明顯骨骼感的脊背,對他說,“打雷沒什麼,隻是聲音大點而已。”
少年的臉埋在她的頸窩,冰冷柔軟的麵頰直貼皮膚,鼻尖輕輕的蹭著皮下青色的血管,聲音低啞得如同沾了細沙。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要消失了……”
所以想向最後一個,或許能記得自己的人確認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話?
「叮——」
「恭喜玩家,任務成功,獎勵生命值三小時!」
就三個小時啊?唐念想把他送走,可直覺不太對。
雷聲更大了。
“那天不是我,也會是彆人對嗎?”
塞繆爾閉著眼,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朵。
“不是我,你也會把其他人領回來,無論籠子裡關的是誰,對嗎?”
“其他奴隸在你心裡也是一樣的,你不想要我的身體,因為那個人無論是不是我,把我帶回來不是你的目的,是偶然,對不對?”
唐念抬手,摸到他的下巴,用力將人推開。
做完了任務,她恢複了困倦又沒有表情的模樣。
少年像是軟的,從布料裡麵傳來細微的摩擦聲,隨後倒在枕頭旁。
“您是不是討厭我?”
“沒有啊。”她隨口問,“為什麼這麼想?”
少年聲音都顫抖,“那您為什麼不碰觸我?”
“不碰你就是討厭你嗎?”
他不說話,唐念感覺有必要解釋一下,以防這個突然惴惴不安的遊戲人物繼續騷擾她,
“沒有說喜歡就一定要碰,非要對你做什麼,那不叫喜歡,而是不尊重,你告訴我你被關在籠子裡被人上下其手的時候,難道是開心的嗎?”
看不清他的神色,唐念繼續說,
“你不開心的對吧,你是不願意彆人碰你的,所以在那場晚宴裡才會掙紮,才會希望我救你。”
“喜歡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尊重你,隨意地不管不顧的碰觸和親密,並不是尊重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