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附近山崩地裂的像是要末日,作為暴風眼的矛盾中心,唐念心臟疼得沒辦法,隻能使出她最不想但是不得不用的技能了。
略帶痛苦的嗓音在狂風驟雨中弱弱響起,“能不能停下,我不太舒服……”
她內心流淚,犧牲好大。
這句微弱的人聲瞬間被狂風攪碎,低到她自己都聽不到。
卻被兩個異世界生物察覺到了。
天是沉重詭譎的鐵青色,厚重的陰雲仿佛憑空在頭頂壓了一座沉重的山,下一刻就會天塌地陷。
洶湧罡風的儘頭,一抹修長的人影懸在空中,是天地間唯一的亮色。
希瓦納斯金發飛揚,修長白皙的手指從空氣中抽出一把狹長冰冷的弓箭,俊秀精致的麵容沒有一絲表情,隔著遙遠的距離注視著唐念。
他聽到了那句話。
意識到自己的戾氣可能嚇到了她,於是,對自己的人類伴侶稱得上百依百順的希瓦納斯幾乎立刻停下了手。
一瞬間,風刃和雷電頃刻消失,安靜得讓人產生了一絲耳鳴。
勢如閃電的銀白色羽毛卻來不及收攏,瞬間刺穿了希瓦納斯的胸骨。
他悶哼一聲,捂住傷口。
淡金色的血液從指縫間流淌出來,飄灑在空中,變成一陣陣柔和的光,周圍被攔腰截斷的樹木瞬間在精靈血液的滋潤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
唐念緊張地喊了一聲,“希瓦納斯!”
眼睛頓時紅了。
流血了,好心疼。
她溫柔賢惠的蝴蝶。
“我沒事。”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希瓦納斯閉了閉眼,竟有了些近乎自殘的滿足感。
她還是在乎他的。
他從第一次在自己的世界遇見她,就開始痛了。
好像一個沒有弱點的人忽然多了一道傷疤,時不時總是要他痛,原本沒有弱點的希瓦納斯,在認定她是自己的伴侶之後,無時不刻感受到疼痛。
現在看到她紅了眼睛,也開始痛。
不想讓傷口痊愈,因為想看她心疼他擔心他。
可又想快點痊愈,因為比起讓她心疼,更怕她哭。
希瓦納斯抹去了胸口處的血。
溫聲重複,“我沒事。”
不知道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她聽。
所以不要露出難過的表情。
事實上人類的聽覺確實無法聽到他的喃喃自語。
沙利葉聽到了。
他可以肯定,剛剛那一擊是精靈故意用身體承受的,他本可以躲開,甚至直接將那支白羽斬斷,可是他沒有,不偏不倚的用胸腔接下。
目的很明確,沙利葉已經猜到了,因為他懷裡的人類信徒已經掙紮了起來。
她這個種族無比弱小,無法飛翔無法遁地,沒有皮毛不能禦寒,沒有獠牙不能不裂,卻有著一顆柔軟到愚蠢的同情心,尤其是在麵對弱者上。
唐念心裡的天秤幾乎瞬間傾倒,她一邊掙紮著想要過去,一邊呼喚那個精靈的名字。
這一切都讓沙利葉感到無比煩悶。
狡猾的精靈種。
“抱歉。”嘴上說著抱歉,沙利葉的冷淡空寂的表情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
瞥了眼希瓦納斯強製抑製痊愈速度,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他轉回頭,垂眸放輕了語氣,輕緩的問唐念,“讓你害怕了嗎?”
“你們彆打了,無論誰受傷我都會很難過的。”
唐念真情實感的說。
天使輕聲辯解,“我無意和他爭執,不明白為什麼,他好像對我很有敵意,一見麵就攻擊我。”
唐念搖頭,“怪我,都是我的錯。”
她轉向精靈,軟下聲音,“希瓦納斯,彆打了,小蝴蝶,我可以解釋的……”
誰知道精靈周身頓時積聚起陰鬱狂躁的漩渦。
兩個人低聲耳語的模樣一瞬間將他拉入名為嫉妒的煉獄,那個天翼種說什麼?不明白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