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2 / 2)

“我沒有。”慕容霄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否認。

顧鳶往前邁了一步,冷沉的嗓音夾雜著又一道閃電劈頭蓋臉壓了下來,“遇到強敵,你隻會拿出太子的身份,端起十足的架子,把人鎮住。世人敬的是太子,根本不是你慕容霄!換成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會像你一樣無能,隻會狼狽地四處逃竄、找人幫忙。”

慕容霄此時氣焰已被澆滅大半,卻仍撐出冷傲不放,“我不信。你如果是太子妃,被他們幾個那樣羞辱,未必比我做得好!”

上一世,她不是沒遇到過。惡奴欺主放在哪朝哪代、北境亦或京城,都不算新鮮事。

“就算是一個小小宮女,也比你做得好。”

顧鳶提高了嗓音喚道,“雪雁!”

待雪雁行至跟前,她撇開慕容霄,正色看向雪雁,怒氣收了大半,“主辱臣死。保護好太子妃,明白嗎?”

“是,奴婢遵命。”

顧鳶大步轉向殿內,臨走前甩下句,“送太子妃回去禁足。”

*

秋風漸起,暑意消減殆儘時,慕容霄的禁足終於結束。

近兩個月來,她頭一次走出屋門,一身太子妃華服,朱翠環肆,腰背依舊挺直,隻是這冷冽氣勢裡少了幾分傲氣。

世人隻知熬鷹,卻不知消耗一個人意誌的最好辦法是禁足。

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屋內關幾日,就算是窮凶極惡的囚犯都不得不屈服,何況是從小養尊處優的慕容霄。

禁足時,顧鳶停了林嬤嬤的《女戒》課,繡花也無需慕容霄再做,一日三餐出奇得合胃口,慕容霄想做什麼都可以,隻是不能出屋,沒人說話。

起先,他罵罵咧咧到大吼大叫,再後來,他靜下心來看書、寫字、作畫,精神慢慢恢複了些,空閒下來的心思一遍遍回憶著重生以來的點點滴滴,

每想到顧鳶的敵意,他就會晃動拍打著殿門,試圖衝脫出去,可是,殿門被緊鎖著,他打不開。惴惴不安等了一日又一日後,東宮依舊風平浪靜,慕容霄也就平靜了下來,又過了幾日,他的腦中莫名慢慢放空,

想得沒什麼可想……

時間的河流太長,長到他那點焦慮與憤恨,不過是一朵小小的浪花,撞到暗礁,化為細碎的泡沫,消泯不見。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時間對於他來講,已經失去了意義,直到有一日,飯食碟裡夾雜了一張紙,紙上寫的是換身體的條件之一:

天象星隕如雨。

死寂般的心波漾起點點漣漪。

顧鳶果真沒騙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顧鳶隱瞞了另一半條件:

血祭大陣。

近兩個月的時間,顧鳶秘密與高僧、道士、奇能異士接觸,均沒什麼發現。倒是欽天監記錄了成婚那晚京城北沒雨的地方,看到了星隕,欽天監預言,將有大戰或國難。

對此,顧鳶將信將疑。

緊接著,北境傳回來一封密信,信是薩滿娘娘回的,上麵提到了血祭大陣。此陣為還魂之陣,以心念之人生魂為引,代價是死後永墜阿鼻地獄,受萬鬼啃噬,不得超生。

還要萬人獻祭起陣,難度之大隻能利用戰爭。此陣可將已死之人的魂魄強行召還。薩滿娘娘代代相傳下來說曾有人成功,隻是還魂之人性情大變。

性情大變?會不會也是與人互換了身體?

*

中秋午宴其樂融融,慕容霄頂著顧鳶的身體,與大皇妃聊得投機,逗得她“咯咯”作笑。皇後生的大公主性情柔順,每遇宮宴都隻會靜靜坐在一旁品茶,遠離這些勾心鬥角、虛情假意。

二皇子慕容焱未歸,大皇子慕容磊和四皇子慕容彬隔坐飲酒,相談甚歡。太子坐在隆慶帝下首,與皇後相向而坐。隆慶帝多飲了幾杯,心中的欣喜溢於言表,

“本來,老二今天帶著大食國公主到京,可路上遇到了風沙,耽誤了一日行程,明日才到。不過老二這次做的很好,成功與大食結永世之好,大食還送來了公主和親。”

隆慶帝俊朗不失粗獷的臉上堆著深深的笑,又飲了一大盞,轉頭看向顧鳶,

“太子這兩個月也越發沉著穩重,處理朝堂事務很有辦法,見解獨到。尤其是印花章審劄子,很不錯。具體怎麼個流程?”

官家說話,大殿內漸漸靜下來,皇族貴胄、文武百官全都放下酒盞,齊整整坐下聽著,隻聽到顧鳶不疾不徐,將審劄子流程娓娓道出,

“東宮詹事四人,分彆有梅蘭竹菊四套印章。一套印章四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