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追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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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洞開的窗戶漏進,窗欞哐哐作響,銀缸裡燭火搖曳。

躺在榻上的雙手緊攥著拳,剛結痂的傷口湧出絲縷鮮血,順著指縫滴下,血窩之中,滴滴答答綻放出一朵妖豔的血蓮。

顧鳶長睫翕動,雙唇乾裂如快要燒枯的旅人,聲音從牙關中擠出幾個字,“備涼水。”

李忠最先聽到這細碎的嗓音,跪驅到榻前,“殿下,您醒了?”滿滿喜色。

顧鳶強撐著一瞬拉回的清醒起身,李忠連忙扶起她,聽見主子說又要備水,哀求著,“殿下,剛才院正說,合.歡散隻能同房才能解,不然,會影響以後行房事。”

那又如何?

與她何乾!

慕容霄自己做得蠢事,難不成還讓她替他收拾爛攤子。

見主子不鬆口,李忠又掉轉頭哀求慕容焱,“二皇子,您快點勸勸殿下吧,這樣損傷身體。”

慕容焱身形巋然如鬆,眉間那抹淡漠被月光暈染開,化成林間凜凜寒風,

“來人,備冰水!”

“二皇子,殿下!”李忠麵上的驚恐之色難以名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緣故,主子和二皇子非要折磨主子的身體,可他護主心切,隻想儘自己最大的可能,不要讓主子傷害了自己的身體。

他幾乎是拚死抱著顧鳶所待的那副軀殼,抵禦要架起主子的侍衛,因為過度悲憤和用力嗓音變得嘶啞,“彆過來,再過來我和你們拚了。”

兩廂撕扯,極有可能傷到太子,侍衛們投鼠忌器,試了幾次都被李忠毫無章法的混踢亂打擊退,

僵持之下,竟變得束手無策。

已經有侍衛進來稟報,淨室的冰水準備好了。

自始至終立於一旁的慕容焱,目不轉睛地看著顧鳶,眉眼間分明染上了一層薄怒,他上前一步,將李忠拎起甩到牆角,

顧鳶咬著紫唇抬眸看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整個人就被他俯身攔腰抱起,顧鳶本能地去抓他身前的衣襟,回過神來才咬出兩字,

“多謝!”

謝他帶自己離開那處是非之地,謝他選擇讓她用冰水熬過去。

慕容焱麵如寒玉,沒低頭看自己的三弟一眼,徑直將這副羸弱略顯纖細的身軀扔進了冰水裡。

幾乎要撲上去撕扯慕容焱額李忠,責備兩名侍衛架著胳膊遣出殿外。

淨室裡,隻剩慕容焱和顧鳶二人。

冰水刺骨,瞬間將她全身包裹。那種冷,仿佛能穿透骨髓,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然而,正是這種徹骨之寒,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仿佛一把利刃,不遺餘力地刮去這副身體所有的肮臟,

燥熱的感覺在冰水的侵襲下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

透徹心扉。

她閉上眼睛,任由冰水鑽入自己的身體,她感到心跳在慢慢恢複平靜,呼吸也變得悠長而深沉。

直到旭日東升,豔陽高照,顧鳶才從一片沉寂中睜開眼,

慕容焱坐在窗台前,金黃色的陽光透過院中古槐樹紛亂的枝乾打在他的臉上,透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疲倦,她發了瞬怔,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深邃看不出情緒的眸底,輕聲問道,

“你回來了?路上可還順利?”

是一種久彆重逢的老友相見,透著妻子等回離家數月丈夫的喜悅。

總歸不是三弟會問的。

他會迫不及待問大食一行如何?父皇如何說的?大食公主會和誰和親?

唯獨沒有這份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