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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了,除了考上理想的學校和專業,當然還有其他的可能。
在炎夏無比熱切的期待中,同桌接下來的話可以說是兜頭澆下了一盆涼水。
“錄上了B大的XXX專業!”同桌這樣說。
可是,炎夏的第一誌願是A大的另一個專業。錄上的這個學校和誌願,隻是湊數填報的。
蒼涼的夜色在窗外湧動著,黑暗逐漸侵蝕著老木桌上那盞小台燈發出的微光。炎夏悵然若失地坐在光下,回想起這段日子以來日日不輟的學習生活,心裡頭不是滋味。
那一本本寫得滿滿當當的筆記還堆放在桌角,每一行整齊乾淨的字跡都清晰無比,此刻卻都變成了努力達不到期望的注解。
如果,炎夏想,如果她沒有那麼用儘全力過,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遺憾了?
空氣中傳來微微波動。炎夏揚起頭,又是一張閃著金光的卡牌。
鬥士天性喜愛光明,厭惡汙濁,熱愛積極的能量,討厭消極情緒的侵蝕。那金光,原本可是象征著無上的快樂呀……
伸出手,捏住薄薄的卡紙,少女的眸光落在上麵——日月星辰半明半滅,時間的線走走停停。
“這是,陰差陽錯。”呢喃間,卡片散碎成細細的光點,消失在了輪回錄的儘頭。
……
第二天,炎夏去了學校。她聽到有人超常發揮,錄上了想都不敢想的學校和專業,她也聽到一些歎息聲,許是沒考到理想的分數。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聲議論。
“你看那個林炎夏,平時學習不是挺好的嗎,怎麼一動真章就不行了哦,考了那麼個學校。”
“害!誰知道呢?她之前多努力啊,大家都以為她一定能上A大的!”
“對啊,你看那個張偉,平時成績比林炎夏可差著一大截呢,結果人家考的學校可比她好多了。”
“行了行了,人來了,咱們小點聲……”
炎夏走過去,假裝沒聽見同學們的話。人來人往的一樓大廳裡,三三兩兩的人圍在一起,都在熱切地交談著。
大廳中央的木牌子上貼著一張紅豔豔的錄取榜單,實在很難不讓人注意到。炎夏掃了一眼,她的名字不在最前排,甚至也不在偏上的位置,那三個字就那樣不偏不倚地躺在中間,被前後左右的名字包圍著。
關鍵時刻掉鏈子,說的就是這樣吧。反正,考得比平時好這件事,她從來沒遇到過。
*
“笛樂,你……真的沒關係嗎?”頤清瀾看著曾經一起戰鬥過的隊友,擔憂地問。
暗斑,無處不在的暗斑,是庫型鬥士外顯的傷痕。當強大的魅影被收入庫中而無法被完全化解時,鬥士的體內就產生毒素。
如今的下層世界,鬥士們根本不可能停止戰鬥,好好修養至身體康複再去吸納魅影也就成了一種奢侈。幾乎每個庫型鬥士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在奮戰。
清瀾的眼中浮現傷感。像笛樂這麼重的傷,一定是毒素沉積到了極限,他離生命的儘頭……恐怕已經不遠了。
“沒事的,我早已經習慣了。”對麵的男子輕聲回答。“這就是鬥士的宿命,每個人都會經曆的。不用擔心我,也許到了那一刻,我反而能安心了。”
清瀾明白,笛樂在渴望著一種解脫。真的到了生命終結的那一刻,他便不會再因自己的無能和無力而感到憤怒,也不會因這無法清理乾淨的下層世界而感到悲哀。
鬥士並不能永生。一代代鬥士,要麼是在戰鬥中折損,要麼是在身體不斷的磨損下逐漸失去生機。但隻要他們還存在著,便會不顧一切地燃燒生命的火光,驅逐世間的黑暗。
“你怎麼沒和他們幾個一同下去?有人幫忙,也能少受些無端的攻擊。”清瀾問的是笛樂的三個朋友,平時他們關係很要好,經常一起出任務。
“前陣子,我們剛出完上一個任務,他們三個因為能量不足,都進了輪回錄了。”笛樂拄著下巴思索著,“算起來,已經很久了,怎麼還沒出來……”
“那,你去看過他們嗎?”清瀾想起同樣身處輪回錄的炎夏,便問了一句。
笛樂搖搖頭,“這次任務糾纏了我很久,還沒來得及去看他們。”
“最近進入輪回錄的一群鬥士們,好像……都沒什麼消息呢。你有聽過誰補充完能量出來了嗎?”清瀾問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是這麼回事,這個月以來,都沒人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