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呢?憑什麼有的人就可以遠離是非,住在田園般的仙境裡,而她就不行呢?這個世界本不公平,這她知道。但她又想:又有誰能保住一輩子的安寧呢?不是她來,也會有彆人來打破那一切的。
*
“什麼聲音?”圓臉漢子問同伴。
“沒聽到啊,你聽錯了吧。都守了這麼多天了,除了偶爾有一兩隻變異小獸,這兒連個人影兒都沒出現過。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同伴回答。
這兩人今日負責在洞口望風,主要任務就是看好停放在這的車輛和設備,並注意遠處有無異動。
“是嗎?那我怎麼總覺得有種怪怪的聲音,像蚊子叫似的。”圓臉漢子疑惑撓頭。
同伴哈哈大笑。“這時候哪兒來的蚊子?靠吸人血為生的蚊子早都死絕了!”
“是哦……”圓臉漢子嘿嘿一笑。“你說得對。興許是我昨晚睡覺腦袋吹了風,神經衰弱了。不過你說,聶頭兒現在已經回來了,咱們什麼時候能去上頭看看呀?還有指望嗎?”
“這個嘛……”同伴猶豫了一會兒。
圓臉漢子沒等來回答,一扭頭便見同伴已經倒在了荒地上,無聲無息。下一瞬,連他也失去了意識。
原來任宴的人早已埋伏好了,他們用了最新的微型飛針,就是一點兒也不想打草驚蛇,目標就是一擊即中。
走在中間的高個子揮一揮手,渾身綁滿了武器的男男女女隨即傾巢而出,朝著蓮池洞口進發。
“走!”任晏扯了一把任絮的袖子,低低的嗓音難掩興奮。來現場是她要求的,他倒也想看看,她找來的是什麼樣的好地方。
任絮被拽得不高興了,本能地想撇開男人的手,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十分鐘後。
鬥士們無奈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陷入了深深的困惑當中——洞口上方煙塵遍布,竄起的火苗和灰塵糾纏在一起,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二者愈加難舍難分;尖銳急促的叫喊聲、呼救聲在短時間內喋喋不休地重複著,亂戰一團的人們毫無章法,僅憑力氣。
“姐姐……”炎夏怔愣無語。她沒想到這麼快蓮池便引來了外人的覬覦,引來了突然的戰亂,而且,這個外人還是她的一個不忍心勾來的。
“如果叫他們把這裡毀了,那最後的寧靜也會被打破,但如果我們出手相幫,也許事情也不會變得更好。”清瀾擰著眉頭,靜水一般的眼眸中湧動著深邃的波濤。
看吧,就是這樣,像她擔心的那樣。人類這種生物,單單存在著就會讓事情變得無比複雜。人會因著這樣那樣的原因產生壓抑、憋悶、仇恨、嫉妒、貪婪、詭計,生出扭曲而漆黑的魅影,而魅影在這個世界上像被批發了一樣,越來越多,環境中熵的濃度不斷上升,無聲無息地影響著每一個存在其中的生物。
一個無限增殖的裂變,停不下來的一環扣一環。隨著精神世界普遍地受到汙染,人類的爭鬥欲無限上升。烈火烹油,再潑上一瓢熱水,結果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