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忘記,書雲聲身上的傷尚未痊愈。
或者說,除卻幾大長老與掌門,沒人知道他到底傷到了什麼程度。
沉晏還在思索,卻冷不丁與書雲聲目光相對。
二人一時誰也沒有開口。
書雲聲眼也不眨地注視著沉晏,內心忽然閃過一個荒唐的想法。
如果,如果這一切不是真的呢?
哪怕隻有一分可能,自己也應該相信才是。
楚商伽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撫掌道:“微瀾,你和我出來一下。”
“好。”書雲聲頷首,不再看屋內的三隻糟心玩意。
出門後,楚商伽語氣溫柔:“傷怎麼樣了?”
“不太好。”
麵對楚商伽,書雲聲可算說了實話,“修為倒退至金丹,劍也斷了。”
楚商伽:“劍斷了還可以重鑄,修為倒退還可以重新修煉。微瀾,我怕的是你的道心。”
書雲聲淡聲,“我心不改。”
儘管他說得如此篤定,楚商伽聞言卻晃了晃腦袋,點了句:“有什麼需要的就告訴沉香塢,就算往後來的人越來越過分,打不過還可以藥草砸死他們。”
書雲聲:“知道了。”
“嗯,”楚商伽扭頭看向他,“對了,前兩天我還收到一封無名信,和烏依今天說的事情完全一致,甚至要詳細許多。”
看見書雲聲疑惑的眼神,楚商伽分外貼心地將信遞了過去。
隻見上邊寫著:
陵水都的事情尚且可控,但有修士私自逗留凡間,濫用武力,渾水摸魚。
妖僧身世尚不明確,隻是猜測其背後或有上修界宗門插手,望君小心。
“怎麼看?”
楚商伽接過信件,如此詢問。
書雲聲搖頭,“看不出來是誰。”
楚商伽指尖燃起青焰,在焚毀紙張的同時開口:“嗯,而且看不出來背後人的目的。為此,我打算拜托阿茗先去看看。”
大概這便是鐘茗這些天出現在天衍宗的原因,但書雲聲仍有疑問,“為何不讓宗內弟子去?”
“啪”的一聲輕響,楚商伽收攏折扇,輕輕敲在書雲聲手心,說道,“宗內弟子一個個柔弱膽小的,這太危險,不可,不可。”
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內門弟子扛著小山般的藥草靈石從小徑走出,在看見楚商伽與書雲聲時還打了個招呼:“宗主,仙尊。 ”
柔弱...膽小......
楚商伽眨眨眼,抿著唇笑。
這時鐘茗自屋內走出,倚靠在門框上,說道:“好啊,楚商伽,心可夠黑,拿我當苦力是吧?”
楚商伽笑而不語。
不過幾秒,梓君衫也從屋內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張開手臂朝書雲聲撲去。
但跑到半路,他似是想起書雲聲身上還帶著傷,立馬頓住轉身換了個人撲。
“楚商伽~~”
“哎呀?多大了還掛人身上。”
書雲聲還沒發覺眼前的情況有什麼問題,便又見沉晏站在門內,可憐巴巴地望向自己。
書雲聲:“聊完了?”
“嗯。”沉晏走到他身邊,悄摸摸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
好不容易聽完了梓君衫的絮叨,楚商伽這才說,“走啦,記得回頭告訴弟子,解除蕪華峰的禁令。”
鐘茗也是朝書雲聲拋去一布口袋,笑容和從前並無二致,“先走了,主要是君衫擔心你,楚宗主才帶著他過來的,多休息。”
“謝了。”
書雲聲伸手接過,卻覺得眼前的事情變得越發難以捉摸。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難道隻是因為還沒有到達劇情結點?
他看向楚商伽的背影,並不言語。
天衍宗上一任宗主座下共有三位弟子,除去大弟子楚商伽,為其初入大乘期時在宗門內所收。剩下的書雲聲與梓君衫,二者都是他從外邊撿回來的。
作為大弟子,楚商伽完美地繼承了上任宗主的衣缽,連同心性都是一等一的溫和。
可就是這麼一人,在故事最後竟也落了個橫屍街頭的下場。
書雲聲歎出一口氣,覺得喉中腥甜氣息越發濃重。
在踏上前往琉璃小榭的路時,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