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雲聲詢問沉晏的這段時間,祁矜已經將地上的兩具屍體探查完畢。
他擦了擦手,掃了眼沉晏,說:“不是蠱蟲,不是藥理,剩下的我不好說。”
“當真?”梓君衫躲在楚商伽的背後,隻探出半個腦袋詢問。
祁矜抿著唇,欲言又止。
這時,楚大宗主輕嗬道:“君衫,不可胡鬨。”
祁矜掌管沉香塢,為天衍宗五大長老之一,宗內丹藥大多由其與其弟子煉製。
“知道了。”梓君衫耷拉著眉眼,如此說道。
楚商伽:“乖。”
他說完這句,便“唰”的一聲展開折扇,對身處璿璣陣的眾多弟子道:“今日之事,在諸位長老未曾查清前,不可擅自傳論。”
“違令者,關入明理庭,禁閉半年。”
“阿鈺,將孩子們帶回去。”
“剩下的人,封鎖徽啟台。”
等到徽啟台上徹底沒了人影,楚商伽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淡去。
整個上修界,從未出現如今這種慘案。
“微瀾,你來看看。”楚商伽蹲身,在於元白身上發現了熟悉的劍傷。
書雲聲:“不惑?”
他眉頭緊蹙,再次確認。
的確是不惑造成的劍傷,連同慘死於於元白手中的穆雲身上,也有著大致相同的傷口。
楚商伽朝沉晏看去,無聲詢問。
沉晏解釋說:“弟子不知。弟子方才隻是阻擋於元白的進攻,並未主動出擊。至於穆雲,弟子未曾與他存在任何糾紛,更遑論......”
他看向穆雲身上的劍傷,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不惑”。
最後,沉晏與書雲聲目光相接。
書雲聲:“彆......”
彆怕。
他的後半句話還未說出口,整片識海便恍如針紮,尖銳的劇痛正在無聲地提醒他,不能違抗劇情發展。
書雲聲捂著腦袋,腳步踉蹌。
“雲聲!”
“師尊!”
祁矜迅速起身,並指封住書雲聲身上的幾處命穴,說,“宗主,我先帶仙尊回琉璃小榭。”
楚商伽:“去吧。”
“等...等......”書雲聲咬牙抓住楚商伽的手,“神識...非為肉.體損傷。”
話音剛落,腦中疼痛便暴漲數倍,書雲聲眼前一黑,竟是被生生地疼暈了過去。
因為這句話,是在替沉晏解釋。
但書中的自己不應該相信沉晏。
意識沉入識海,卻見原本堅固的屏障,如今已經變得破碎不堪,甚至瀕臨崩潰。
恍惚間有什麼東西被揭開了。
他聽見了些許議論,在被局限的世界中,似乎還有一閃而過的透明絲線。
這是......傀儡絲?
自己為什麼能夠看見傀儡絲?
他見一人被操縱著站立,踉蹌著走了兩步,眼看便要跌坐在地。
可就在這時,無形的力量操縱著儡絲,將那人倏然提起,腳尖垂直卻未曾觸地,整個身體在幾次提墜後,便被不甚憐惜地放在了地上。
而後舉起劍,朝另一人砍去。
頓時,頭屍分離!
被注視的感覺越發強烈,書雲聲聽見誰人在自己耳邊輕聲呢喃:“為什麼要相信他?”
“你不應該這樣做。”
“你錯了。”
......
......
書雲聲再次醒來時,隻覺時間過去了許久,四肢充斥著熟悉的酸脹感。
他一睜眼,便看見正趴在床頭,牽著自己一縷發絲,睡得正香的梓君衫。
聽見動靜的梓君衫揉著眼睛,聲音啥呀:“啊,醒啦?”
書雲聲翻身下床,唇瓣蒼白得嚇人:“沉晏人呢?還有師兄他們。”
“楚商伽帶著那兩具屍體去了墨玉陵後山,沉晏在明理庭。”梓君衫回答得很小心,在他眼中,現在的書雲聲恐怕就是一塊易碎的豆腐。
他拱了拱書雲聲的手,說:“微瀾,雲聲,師兄,你感覺好些了嗎?”
書雲聲:“無礙。”
他心中有著些許猜測。
為什麼自己違背了劇情發展,卻沒有被抹除?
難道是因為結局沒有發生改變,故事仍在被推動,沉晏依舊被關進了明理庭?
“你必須推動書中的故事發展,否則便會被徹底抹除”......
反之,隻要書中故事得以推動發展,自己便不會被抹除?
目的一旦達成,過程便無甚重要。
至於“我”的意識......罷了。
“明理庭?”
書雲聲再次確認。
“對,雖然宗主也覺得這件事情和沉晏沒有關係,但他還是讓子書鈺看住他。”梓君衫想了想,又說,“對了,宗主特彆交代,說哪怕你去了也不能放人。”
書雲聲:“......他現在人在哪兒?”
梓君衫:“宗主嗎?估計還在墨玉陵後山。”
聞言,書雲聲便準備動身。
可他一邁步,便隻覺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連忙伸手撐住桌案,卻不小心將硯台碰落在地,發出一聲巨響,尚未乾涸的墨汁傾灑滿地。
梓君衫抖了抖,才反應過來,連忙抱住書雲聲的大腿,道:“師兄你怎麼了?來人啊救命啊!”
書雲聲:“......”
頭更疼了。
他咬牙:“放手。”
梓君衫分外有骨氣:“不!”
書雲聲並指試做長劍。
梓君衫瞬間鬆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書雲聲:“......”
反應還挺快。
不過挺好,這不是什麼壞事。
這樣,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