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姣姣摟住了灰藍的腰, 站在灰藍的後麵, 用一種十分低柔的調子叫他的名字。
她其實心裡還有點怕, 畢竟擀麵杖這玩意, 能豁出去,她自認對小冤家是真愛了。
不過灰藍站著不動, 石姣姣叫他的名字,他也不應聲, 活像是一根柱子似的杵在那裡, 石姣姣從他的手臂下鑽到前麵看了一眼,發現他正閉著眼睛。
“灰藍?”石姣姣放開他的腰,拉著他的胳膊企圖轉動他,讓他麵對自己, 但是灰藍閉著眼老僧入定似的,腳下如有千斤墜,石姣姣不爆發的情況下,根本拉不動他。
“你這是乾嘛?”石姣姣氣的掐他胳膊, “你不願意?可這是神山的旨意。”
石姣姣心說你敢說不願意, 我就去找毛縱首領告黑狀!
這個世界她真的有些束手無策, 一個除了吃一丁點軟肋都沒有的人, 你能拿他怎麼辦?
吃上麵也拿捏不住, 他自己完全可以捕獵。
這天賜的改變兩個的人之間的機會,石姣姣可不能放過,狼族都對另一半致死忠誠,隻要兩個人真的有了關係, 不怕灰藍不對她改觀。
要好好的在一起,她才能對他多多的傾注感情,小冤家也能早早的覺醒,石姣姣真的好想他。
否則就灰藍那木頭疙瘩的樣子,她再熱臉貼幾次冷屁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剩下多少的好感度。
灰藍聽著石姣姣飽含威脅的話,睜看眼睛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逼良為.娼四個字完全能夠解讀。
石姣姣有點憋不住笑,“你就認了好不好,”她說,“我們倆個是一對,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你知道天注定嗎?”
灰藍低下頭,像個失落的大狗,他是真的不樂意,這個純人祭司不是母狼,又太弱了,完全不是他一直想要找的那種伴侶。
他理想中的伴侶,應該是能夠和他一起狩獵,能夠和他勢均力敵,為他生下狼崽子的。
灰藍再看石姣姣這小體格,聽著她篤定的話,皺眉開口問道,“是神山告訴你的嗎?”
石姣姣靠著桌子歎氣,信口胡謅,“是啊。”
灰藍蜷縮了下手指,尖銳的指甲攥到自己的掌心,鈍鈍的疼。
石姣姣伸手把他的手掌打開,勾著他的指甲尖兒,笑盈盈的看著他,簡直像哄個良家婦女上大炕的渣男,“我難道不好嗎?你以後是首領,我做你的祭司,我的能力你也見過,但其實我並不止會這些,我會的東西你難以想象。”
石姣姣實在抓不住灰藍的軟肋,隻好嘗試著用部落誘惑他,“我能幫你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部落……不,是前所未有的王國,讓你做這片目所及土地上獨一無二的狼王。”
這話聽來隻要有點血性的男人,都會心潮澎湃,灰藍平時狩獵也十分積極,獸人向來直白,他想要做首領的心思,即便是麵對毛縱的時候,也不會掩飾。
石姣姣以為灰藍是比較期待這方麵的,畢竟“你看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這種話說出來,誰的心裡不小鹿亂撞呢。
石姣姣也有信心能夠說到做到,因為她已經發現,她的能力隨著她渴望的東西變多,而慢慢加強。
石姣姣說完,就鑽進灰藍的懷裡,抱著他的腰晃了晃,動用她幾乎不怎麼用,每次用小冤家都會瘋的撒嬌**。
說話的調調都九曲十八彎的,“再說了,你光知道我的血好吃,不知道彆的東西更好吃,我教你嘛……”
可以說為了勾引這個鑄鐵的疙瘩,石姣姣用儘了洪荒之力。
隻不過她完全的想岔了,灰藍確實是想要做首領,隻不過他之所以想要做首領,不是為了什麼建立部落,建立王國,做什麼獨一無二的狼王。
他想要做首領,隻是因為……無論戰士打獵功勞多大,獵物身上最好的眼珠子,都是要留給首領的。
石姣姣當初設定這個世界是比較粗略的,關於世界填充的那一部分,她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在獸人世界,食用了獵物的眼睛,就能夠從獲得那獵物的一些能力,灰藍是想要不斷的強化自己。
當然也因為眼睛好吃,而且他越強,打獵就越容易,越容易,他吃到的好地方就越多。
但是歸根結底抽絲剝繭的原因不過是——一切為了吃罷了。
誰能想到灰藍這麼霸氣四溢野性難馴的野狼,會有這樣簡單粗暴樸實無華的終極夢想?
石姣姣是想不出的,因此她對灰藍的引誘毫無作用,灰藍不為所動,糾結的低頭看著石姣姣。
狼族不會胡搞,搞了之後也不會不負責,但是石姣姣這個樣子,對於灰藍擇偶的那條線來說,實在是平均水平都沒達到,他內心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石姣姣多敏感的一個人,很快發現她說完之後,灰藍不光沒動心也沒激動,甚至眉頭越皺越深了。
灰藍感恩她相救,眉心的血誓就是證明,可他隻想把她當個永遠不能捕獵的狼崽子照顧的。
石姣姣從來也沒因為這種事情吃過癟,雖然她發現她的魅力,隨著世界轉換,對於小冤家的人格吸引力越來越小。
她也問過小冤家,小冤家隻是笑,卻並不肯說明。
但是她也沒被這麼嫌棄過,一時間心裡十分的複雜。
“非得是匹母狼才行嗎?”石姣姣咬牙切齒的問。
灰藍像個棒槌,點了點鑄鐵的腦袋,實話實說,“對。而且你根本承受不住我。”
石姣姣真的不想變為獸人,尤其是母狼……
她內心抵死糾結,抱著自己的腦袋歎氣,把一腦袋漂亮的羽毛都扯下來,心想著拉雞兒倒吧,要她變成母狼,她不如直接想辦法讓灰藍隻能靠著她才能吃上飯這樣實在一點。
“那你走吧,首領那裡我來說明。”
石姣姣語氣不太好,心裡已經飛快的盤算,到底是弄斷他的一條腿讓他不能捕獵,還是弄斷兩條?
她一暴躁,思想就又朝著深淵滑坡,滿腦子都是凶殘想想法。
灰藍愣了一下,沒想到石姣姣竟然趕他走。
他倒是挺想走的,可是……這是他的洞穴啊。
石姣姣已經氣糊塗了,轉身的坐在獸皮上,自己給自己拆頭發。
這是她在夢裡的世界,第二次認識到自己似乎不太對勁兒,情緒失常控製不住,憤怒起來,心裡毫無感情。
她在現實世界,從來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因此她抗拒看心理醫生,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甚至抗拒和家人交流。
因為家裡人的無限順從,所以她從來沒有意識到,她有可能在衝動之下,做出會讓自己十分後悔的殘忍事情。
石姣姣不喜歡自我剖析,不喜歡改變,不喜歡這種拿著刀,生生切割自己的反省。
但她知道,要是真的對灰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不光傷害了小冤家,她也不會好受。
“看什麼看?”石姣姣看向灰藍,語氣淩厲,“不是不願意嗎?讓你滾蛋不滾蛋?”
她根本沒注意到,她頭上彆的不光是漂亮的彩色羽毛,還有一把形狀如同彎鉤一樣的獸骨小彎刀。
因為彆再頭發的後麵,石姣姣伸手抓的時候,直接抓到了刃上。
這不知道是用什麼野獸的骸骨製成,很是尖銳,石姣姣手抓上去,手心登時就破了。
這是祭司專用,部落裡麵從來沒見過,石姣姣因為現在處於非正常的狀態,連自己手傷了都沒注意。
她對著灰藍疾言厲色,是想把他趕出去,自己好好平複一下,免得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但是她手上的血溢出來,灰藍本來都打算朝外走的腳步,登時就邁不動了。
甚至還不受控製的朝著石姣姣邁了一步,對於一個吃貨來說,美食麵前,什麼宏圖偉業底線理想,都成了泡影。
石姣姣瞪著他,“出去啊,否則我告訴首領……”
石姣姣話說了一半,突然間發現灰藍的視線盯著她的手。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抓著兩個彩色的羽毛還有一把隻有巴掌大小的彎鉤。
鉤子的尖尖,正戳在她手心,她竟然都沒意識到疼……
石姣姣把小彎刀拽出來,血唰的一下流的更多。
她皺了下眉,一抬頭,就看到一直避她如蛇蠍的灰藍,人高馬大的站在她麵前,死死盯著她的手,正咽口水呢。
石姣姣:“……”所以這個狗東西還是對她食欲更勝!
石姣姣氣笑了,但是隨即她的笑容短暫的頓了下,想到一個幾乎荒謬的辦法。
她舉起手,送到灰藍的麵前,“想吃?”
灰藍咽了口口水,這味道一出來,先前他在外麵啃的那兩個鹿腿,簡直和樹皮沒兩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她的血,或者說她的味道,因為就算她不流血,灰藍也想咬她。
他不想和石姣姣作為伴侶的原因,其中除了她不是母狼之外,兩條很重要的,就是她這樣根本承受不了他,還有就是他就算不把她弄死,也興許控製不住的把她咬死。
可他已經立下了血誓,絕對不再動她,要報答她救他的恩……
石姣姣看他饞的要死了,還抿嘴繃著,卻又不肯走,笑了一聲,把手又舉高了一些,聲音飽含引誘,“吃吧,不然流出來也回不去了,多浪費啊……”
灰藍本身是個獸人,這獸人之所以是獸在前,人在後,其原因,就是因為獸性很多時候,要蓋過人性。
石姣姣這樣他又怎麼可能忍得住?
可是就在他要低頭的時候,石姣姣卻把手放低,灰藍鼻尖嗅著血腥味,一點點的跟著石姣姣的動作彎腰,直至最後半跪在石姣姣的麵前,像極了被巡撫的野獸。
石姣姣在他幾乎要匍匐的時候,才讓他捧住手,嘗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滋味。
她的血對於灰藍來說,無異於世間珍饈,一丁點也不願浪費。
石姣姣看著灰藍低垂在她麵前的頭,用另一隻手摸著拍了拍,“喜歡嗎?”
灰藍忙著,沒有嘴回答,但是手上已經乾淨了,他卻還舍不得放開,甚至化出犬牙,輕輕的硌,蠢蠢欲動的想要下口,就是他的回答。
石姣姣聲音十分的溫柔,如同潺潺溪流,淌過青石,誘惑著灰藍,“你要是跟我好了,我可以時不時的就讓你喝一點,好不好?”
灰藍的動作頓住,抬頭看向石姣姣,眼中的瞳孔,已然不是屬於人類的,他的手臂和耳朵都開始生長出了絨毛,尖銳的指甲在石姣姣嬌嫩白皙的手上勾出一個個深坑。
石姣姣也是抱著嘗試的心態,但是她也想不到,這種話對於灰藍來說,和“朕給你打江山”相比,堪比細流於山洪的區彆。
他口齒中還全都是獨有的血腥,隻要想到能夠經常嘗到這種味道,灰藍就興奮的簡直維持不住人形。
這是比往南草於純人的效果也差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