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斂在虛空點了一下。
使用海誓山盟。
瞬間,一個由百花組成的絢麗桃心飄浮在湖中央,把二人圍在中間。在月光和水色的映襯下,真真的是花前月下、花濤香海。
在海誓山盟出現的那一刻,馮子芝的腦海自然浮現了它的含意:
「天不老則愛不絕,地不裂則情不儘,海不枯則心相連,石不爛則意永存。
無畏世間險阻比天高,誓要長相廝守到儘頭。
織纖雲以為誓,填銀河以為約,托飛星以傳情,搭鵲橋以相聚。
若是汝心正如我心,比翼雙.飛笑傲江湖!」
他忽然湊過去,在賈斂的唇上了印上了炙熱的一吻。
賈斂突然被「偷襲」,未等他反映過來,馮子芝就推了推他,提醒道:「快走吧!宮門要下鑰了。」
「不如…咱們一起走吧!」才剛剛定下來,賈斂可不舍得離開馮子芝半步。
按哥哥賈赦看的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他們現在不是應該互訴衷情,依依不舍的嗎?怎生小芝居然要推他走的!?就知道哥哥不靠譜!!賈斂暗暗地想。
遠處被畢大夏親自送回榮國公府的賈赦突然打了個噴嚏,莫名的覺得渾身都有點難受,心咐難道老二那廝在詛咒自己,真真的是不敬兄長的玩意!待會定要向小弟告狀。
賈斂整個人壓在馮子芝身上,「我們的家已經收拾好,隨時都可以住人了。」
馮子芝費勁地把身上變身大型犬的賈斂扯下來。
「你快走吧!待會侍候皇上睡下後,公公怕是會叫我過去。」縱然馮子芝也是很不舍得賈斂,但馮子芝今晚遭言官彈劾,戴權總會叫他過去交代一二。
賈斂想到些什麼,就退一步的道:「那…你明晚要回家啊!」他已經把新府第當成自己和小芝的家了。
馮子芝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點點頭。
賈斂這才滿意地笑起來,眼睛瞇成一輪月牙。
今晚的表白也太簡單!要不是怕引起彆人注意,他就把那些什麼火樹銀花的都放出來,好讓小芝高興高興。一個海誓山盟小芝就主動親他,下次要是把那些真橙之心什麼的都一並放出來,小芝一定會很感動,然後獎勵他的!賈斂美滋滋的想。
他記得係統好像送些什麼玩意給他的,他今晚得把那些東西全都翻出來,好好地準備一下。
冠禮是大事,比春節更重要。冠禮人一生隻有一次,春節則每年都有。
才剛過了初一,榮國府,不!是賈家上下便開始忙了。作為賈家族長賈代化興奮得直搓手,皇上親自下旨給小侄子安排冠禮,這樣的榮耀在大周可是頭一樁!如此天大的榮耀,必須記在家譜上,將來流傳百世子孫。幸好,他早就知道這小侄子不凡,一直待他不薄。
想到這裡,賈代化瞧了瞧對麵的史氏,暗地搖搖頭。
這小侄子什麼都好,偏生就有一個拖後腿的娘、偏心眼的爹、沒用的大兄和心胸狹窄的二兄!一整家都不是好的!
賈代化心裡羨慕的想:「小侄子這種靠山強大、自己又有能力站得住的,要是是我家的兒子,我一定會儘全力捧他上位,死後也一定會把所有東西都傳給他!這為什麼就不是我家的兒子呢!!」各種心痛捶胸不提。
他此時正與賈代善、史氏、賈敬在商量要往王翊府上送什麼禮物和冠禮當日的安排,雖然是周文帝下旨、王翊自己爭取要替賈斂行冠禮的,但他們都總得感謝王翊的施以援手。
賈代善道:「王學士是帝師,有什麼好物未見過?備上一份厚禮便是了。」
賈代化點頭應可,他的重點也不是這個,「最主要的是當日該怎麼辦?」
「我讓敬兒去打聽過了。行冠的時候,受冠者之父、大賓及受冠者都穿禮服。而且,在行禮的時候另有一番功夫要做的。」賈敬不比賈政那「讀書種子」,他是從童生試一步一步考出來的舉人,是真正的讀書人。目前正全力備戰恩科,想要一舉考上進士。
過不了會試就考不上殿試,當不成進士也隻是個舉人而已。對平常人家而言,成為舉人已經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可以免稅免勞役,運氣好還能謀個小吏的差事,家裡有關係的說不定還能謀上一個偏遠小縣的縣令當當。
然而,對於勳貴子弟來說,舉人又算什麼!皓首窮經、勞心勞力了幾十年,最後才當個下等小吏,一年的俸祿還不夠他們吃一頓飯,還要聽那些身份不知道低自己多少的小官差遣,簡直就是恥辱!!要不是因為此次事關重大,賈代化也不會把賈敬從府裡扯出來。
「是的,叔父叔母。在冠禮之中,冠者的父母、叔父、叔母姑、兄長、姊嫂坐的位置是有講究的。這個相信王學士屆時會有人安排。」賈敬恭謹的道。
「既然會有人安排,那還用得著商量些什麼?」史氏本來就不待見那孽子,現在見他一個小小的冠禮勞師動眾,這是連她政兒也沒有的待遇,就更是不悅。
在新年晚宴的時候,張氏竟然坐在她的上首,那些一直眼高過頂的將軍夫人都圍著她說話。這還不算!四妃之一的惠妃娘娘和明珠郡主竟然屢屢跟張氏親善,把她視若無睹。張氏也不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內,不好說在惠妃娘娘麵前替她說好話,就連在那些將軍夫人麵前也不提及她半句,讓她把這個大好開拓人脈的機會眼睜睜地丟了!
賈代善斥道:「婦道人家懂些什麼!?敬兒會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寧國府是賈家嫡枝,賈敬不單隻是寧國府的繼承人,還是賈家的下一任族長,身份尊貴得很,豈是史氏這個堂叔母可以隨意擺臉色看的!
史氏才驚覺自己居然這麼不小心,連忙閉上嘴巴。
「咳!」賈敬是小輩,不好指責史氏,隻得把球推給自家親爹。
賈代化是族長,他可不怕史氏這婦人,如果今日之事不是牽涉賈斂,婦道人家憑什麼跟他坐在一桌商議外事。
「我也不贅言了。對於斂兒,你們心裡究竟是怎樣想的?說個章程出來吧!」總不能看著賈斂這明顯前程無量的孩子硬生生與賈家生份了!
賈代善訕笑道:「大兄你這是什麼話?斂兒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
「少跟我來那些虛的!你糊塗啊!!」賈代化可不受他這套,論年紀、論身份,他完全有資格斥責賈代善。
「你啊!心裡擺不正大秤砣,全偏向老二了!整天都說老二好,老二是個讀書種子!我呸!真的隻是個種子!連童生都沒有考上一個!赦兒是你的長子,你的繼承人!你因為太子和十皇子而放棄他,我明白但不能接受!你我兩府的爵位是從何而來的?不是阿諛諂媚得來,是祖先一刀一槍拚回來的!!赦兒受傷,錯的是公孫家!是溫家!你怕個毛啊!斂兒這孩子有情有義,他替兄長出頭這事做得再過份也沒人能說他一個錯字!但你呢!偏聽偏信!不敢出頭!放棄了赦兒,還要把斂兒推出去!你武人的氣節都去哪了!!??你怎樣做人父親的!!!??」
「遠事不提!單說前晚在殿上,九皇子彈劾斂兒,你不幫忙說話也算了!居然還把斂兒推出去!?連赦兒也知道要維護弟弟!你這做父親的真的偏心眼到狗肚子裡去了!你難道就聽不出皇上的意思嗎?送了數車金銀財貨入榮國府後門!榮國府後門啊!!你以為推斂兒推出去就可以保全你自己嗎!?王學士罵得對!你糊塗啊!!」那晚賈代化身體不適,沒有進宮去,但一天的時間已經夠讓那些交好的人家來告知他這消息。
暢快淋漓地痛斥了賈代善一番後,賈代化才算是勉強地出了一口鬱氣。
賈代化都不指望賈代善有什麼好意見了,直接的道:「表字呢?你替斂兒想好了表字了沒有?如果有,就馬上得跟王學士商議。」冠者父母若有意給孩子取字,得先與正賓商議,傾聽其意見後加以確定,然後在正式舉禮時由正賓親自授予冠者,此程序古禮稱為「字冠者」。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