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圍著賈斂成一圈的諸位將軍、文官或退回座位, 或各自聊天後,被隔絕在外的「小人物」才有機會走上前。
冉封臉有喜色, 喋喋不休的道:「太好了,將軍!以後我們……」有哪個當兵的不想跟一位有能力有後台的主將建功立業?賈斂組建新軍,自然會安插自己人進去,到時候隻要多打兩場仗,升職加官指日可待。
冉封這個糙漢子胡裡胡塗的被牛繼宗帶走換衣, 差點尖叫得活像被糟蹋的良家婦女似的。後來知道要做什麼有司負責遞東西, 也就不以為意, 隻以為是件容易輕鬆的活計。怎料, 居然是要在眾多朝庭大員的眼皮子底下遞東西給赫赫有名的賀齊將軍!巨大的驚喜差點把他嚇得心臟都要停止。彆看他一副粗暴的樣子,他最崇拜的就是賀齊將軍了, 賀齊將軍大大小小的事跡他連睡著也能背出來。
賈斂把目光放到冉封身上。
虛空中突然有一個透明麵板浮現。
「冉封
身份:賈斂部曲親衛長
資質:上等(練武奇才)
健康:100
魅力:73
統率:79
智力:42
武力:89
政治:32
禮儀:60
才藝:30
擅長兵器:方天畫戟
技能:業火訣、霸王戟法(殘缺)
忠誠度:100/100(肝腦塗地)
私心度:40/100
心底話:今天是將軍及冠的好日子真的是三喜臨門啊!居然能親眼看到賀齊將軍!賀齊將軍還跟我說話啊!!哈哈!今天一定會有個美夢的!!!皇上居然還下聖旨讓將軍組建新軍!真的是可喜可賀啊!!!!」
賈斂臉色怪異地打量著冉封, 他真的沒有想過冉封這個糙漢子竟然這麼崇拜賀伯伯, 臉上表情完全看不出, 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麵對賈斂奇怪的眼神,冉封摸不著頭腦。
賈斂好奇地把視線放到賀齊身上, 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一連把目光投放到其他將軍、文官、勳貴身上也同樣沒有看出個什麼來著。
聯想到「下屬麵板」這四字,他思量著這麵板應該隻可看見自家下屬的數據。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另一個下屬也來送上祝賀。
賈斂卻是眼神一凝。
「池蒼
身份:內閣大學士景泰之孫,兵部侍郎景煥之私生子, 七星觀弟子, 賈斂部曲親衛
資質:中等
健康:100
魅力:80
統率:82
智力:79
武力:78
政治:63
禮儀:84
才藝:73
擅長兵器:七星劍
技能:太虛心法、七星劍法、翻雲掌、九宮八卦步
忠誠度:54/100(不過爾爾)
私心度:64/100
心底話:祖父要我勸說將軍加入大皇子黨, 但一直也沒有機會, 該怎麼辦?」
景泰之孫?
賈斂心底一沉。雖然一直也知道池蒼跟他不算是一條心,但也隻以為池蒼是因著普通人家出身,害怕權貴,而對他扛上太子等人的行為不同意而已。
而且,這個忠誠度…與百份百的冉封相比起來,礙眼得很。
賈斂嘴上沒有說什麼,但也多了一個心眼。
此時,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廳門前。微風吹起,一種極素樸悠遠的香氣,連綿不絕地從他身上飄出,四溢於空氣裡。
「見過王學士、賀將軍。」剛入大廳,他先向王翊等人拱手。
他身子站得筆直,少有的穿著一身由鮮亮雲錦製成的寶藍色宮袍,腰懸牙牌,腳蹬宮靴,顯得略嫌蒼白的臉色越發溫潤如玉,風姿過人。
微微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輕輕地溢出:「今天是昭烈將軍及冠的日子,皇上派咱家前來賜下賞賜。」揮一揮手,身後的侍衛抬著一個個箱子進來,放在大廳的中央。
「咳!」馮子芝清清喉嚨,朗聲道:「皇上恩典,賞昭烈將軍賈斂紫金筆錠如意錁六錠、吉慶有魚銀錁十錠、大紅遍地金緞子兩匹、富貴長春宮緞四匹、宋哥窯八方碗一隻……」後麵洋洋灑灑的一大遍除卻不識貨的小輩外,一群人精也已經忽略了。
那些什麼金如意、銀吉慶也是虛的,不過是意頭好的玩意,宮緞雖然難得但也不是什麼少有的東西。
往日曾與賈斂有隙的吳裘今天在父親戶部侍郎吳存德的帶領下,也來到參加賈斂的冠禮,希望能夠一笑泯恩仇,將往日小小的連恩怨也稱不上的孩子間爭執平息下去。
他此時嘖嘖稱奇的道:「這江南貢緞前幾天才到京城,皇上還來不及賞賜。誰料賈…靜涯這就拔了頭籌呢!」他母親瑞芳公主昨天從宮裡回來,戲謔逗趣似的告訴他,宮裡頭的惠妃和慧妃為了爭那幾匹由江南新貢上的大紅遍地金緞子,正鬨得不可開交,手段百出。
惠妃和慧妃這次爭搶的動靜太大了,在場有門路的人士自然也知道這件事。
但對那些癡迷古玩的文人騷客來說,宋哥窯八方碗才是真正的大頭。
宋哥窯八方碗呈八方形,弧壁,瘦底,八方形圈足。碗裡外滿施釉,外壁滿布冰裂紋,內壁施釉薄,開片細小而密集,形成一種無規則的蜘蛛網線。此碗造型新穎雅致,折角棱線分明,線條宛轉自然,為宋哥窯器物中的珍品。
「弟弟!!!」賈赦雙手緊緊地握著賈斂的手,雙眼火熱地直視著自家親弟弟。
賈斂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知道了,待會自己拿走。」說罷,拉開他的手,往馮子芝身邊走去。
馮子芝臉色微變,低垂下眼簾,走至王翊身旁交談起來了。
身後有一個陌生臉孔的內侍緊隨其後。
「唉!」王翊遠看時還不察覺,近看立即察覺有異,卻隻得歎了一口氣,安慰似的輕拍馮子芝的手背。
馮子芝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顫,刻意生疏的道:「承蒙王學士抬舉,不棄子芝殘缺之身。然,子芝生性粗笨,不長於數,恐怕是有負學士的好意了。」
「我王翊收弟子,不看天資,不看身份,隻看緣份。」這句是大實話,若他是看天資的話,當年就該收先帝諸子中最聰慧的五皇子;若他是看身份的話,當年就該收先帝的膝下既嫡且長的皇長子。無論如何,當時也輪不到非嫡非長非賢的三皇子,如今的周文帝。
王翊淡笑:「你我有師徒之緣。」你這弟子,他收定的了。
「先生這又何必呢?」馮子芝喃喃地道。
「你又何必呢?」王翊語帶雙關的道。
「今天是斂兒的冠禮,為師本想替他起表字為季纓,卻…不得而唯有起為靜涯。」
「靜涯……」馮子芝細細地咀嚼著這個表字。
「為師也替你許了一個表字。」
馮子芝驚訝地迎上王翊的微笑。
「表字就叫延年。」
這表字無甚彆的深意,延年者,益壽也。
馮子芝身子不好,不用看麵相,單看麵色,身子單薄的程度就可知。
「延年謝過王師。」馮子芝心裡感動,深深的一躬。
雖然還是不肯拜王翊為師,但也已相距不遠了。
王翊欣慰一笑,關切的道:「好好!忙要站著了,還能坐嗎?」
「小芝。」
賈斂很是高興,自從宮宴那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小芝了。本說好了宮宴之後的那一晚,馮子芝會出宮回「家」,賈斂都把下人都打發開了,自己忙活了老半天,準備好一切,卻等到第二天卯時日出也不見人影。賈斂也不氣,自以為小芝害羞還者宮裡突發急事,小芝分.身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