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出征(2 / 2)

由於以上兩位演技實在過於逼真,一來二去之後,呼韓邪收了烏裡滾做男寵的傳聞徹底蓋過先前的流言,成功挽救了呼韓邪的「清白」,也成功挽救了烏裡滾的性命。

不說呼韓邪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花了多大的力氣維護自己名聲,就說遠在京城隻待皇上一聲令下,就可以馬上出發的李斂等人。

天未亮,偌大的冠軍侯府燈火通明,侯府上下已經忙碌開來。

緩緩地替愛郎整冠,馮子芝收手,向後退了一步,欣賞自己的成果。

脆弱的脖子旁邊有著幾層鐵護領保護,銀甲色的鱗甲上有細致的金紋溝邊,胸前同樣有著一塊泛著銀光的護心鏡,裹挾著鱗甲的紅袍上同樣有精細的金紋,硬朗、瀟灑,沒有過分華麗的配飾,有著「銀甲將軍」的瀟灑氣質,卻也給人一種時光磨礪,內斂成熟的感覺。

馮子芝看得失神。

他看著李斂由一個初入兵營的少年,經曆戰火與廝殺,嶄頭露角,逐步成長。

由初入沙場,一往無前,到凱旋班師,將軍年少,他一直陪伴著他。

但他不能每一次都陪伴著他上陣殺敵,隻能留在京城看著從前線傳回來的戰報,想象愛人經曆一次次的生死危機,看著歸來後的李斂被打磨得愈發內斂而成熟的樣子。

李斂透過明晃晃的玻璃鏡子,清楚看到馮子芝被自己的帥氣「迷著」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一個歡悅的笑容。手上不停,繼續自己的刮胡子大業。

在他每天勤勉不懈的努力下,李斂臉上連青茬胡須也不多。

一隻如蔥根般修長白皙的手指從旁伸出,輕輕地撫摸著眼前人光滑的下巴。

「何必整天刮胡子呢?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也不怕旁人看輕了你,手下人不服氣你的。」馮子芝一邊來回摩挲著李斂的下巴,一邊玩味的說。

李斂喉嚨微動,厚實溫熱的大手緊緊握著愛人頑皮的手,灼熱地凝視著鏡中的倒影。

「誰叫我家的芝郎長得貌似潘安,才勝子建,芝蘭玉樹般的人兒!我這老粗若是滿臉胡子,不修邊幅,豈不是辱了芝郎的美名!?」李斂可沒有忘記先前那顏玉,明麵上就這一個,暗地裡他可不知道有多少個「情敵」呢!

「貧嘴。」馮子芝輕笑。

對於李斂為何下巴隻出現些許青茬,都定會細細刮除,即使他不說,馮子芝自己也猜得一二。無非是因著他是內侍,毛發不盛,愛人怕他感懷自身,才不留胡須而已。

雖然他自認沒有那脆弱,但也感於李斂的心意,心裡暖烘烘的。

「一會兒誓師之後,我就得隨軍出發了。這場仗都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你自己在京裡萬事小心。有哪個不長眼的文官惹到你,你彆生氣,且記下那人的名字,待我回京之後就替你收拾他。」

「還有,早上、入夜、天氣清涼的時候,記得多穿衣服。我上月在京郊獵到一隻貂,讓人給你做了一件貂裘,還有太上皇剛賜下來的白狐皮大氅,天冷的時候,你記得要穿上。不準因為嫌麻煩而不穿!」

「還有,我給你掏的蜂蜜都放了在廚房裡,足夠吃上三月,我已經吩咐廚娘每天衝一杯給你喝。」

「還有,師父給你開的方子,早晚都要喝,不準耍小孩子脾氣倒了,或者裝忙忘了喝!我會讓人好好看著你的!」

「還有還有……」

李斂很是不放心,喋喋不休的交代著。

他越說就越擔心。

小芝根本不懂照顧自己,要是他走了,留下小芝孤伶伶一個在京城,怎生才是好呢!?李斂恨不得連人打包隨軍離開,但戰場凶險,生活艱苦,遠遠比不上京城,他可不舍得讓小芝受苦受累。

馮子芝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一下沒一下的應著,顯得極度心不在焉。

李斂不高興了,「你究竟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的!?」

「時間不早了,你再不去營裡就趕不上點卯了!」馮子芝回過神,若無其事的道。

李斂怨念,這是轉移話題敷衍他了吧!

「璉兒早已出發了。」馮子芝坦然道。

李斂瞧了一眼天色,見時間真的不早了,作為一軍之長,他總不能姍姍來遲的。

他隻得交代最後一句,認真的凝視著自家不放心的愛人,「總之,照顧好自己,彆讓我在戰場上擔心你。」

馮子芝心下一突,眼神淡定地看著門口,語氣溫和的回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至於,你會不會擔心就不知道了。

李斂挑眉,每當自家愛人語氣鎮定,卻不敢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小芝這是做了些「對不起」他的事情了,例如:天冷的時候,在外麵工作沒有披上大氅,卻告訴自己披了、偷偷把藥倒了,然後告訴自己喝了……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

但時間實在不夠了,而且小芝最是嘴硬,想要從嘴裡套出真話,就算是李斂都得花上很多時間,隻得在心裡藏了一個問號,記下此事,就匆匆離開了。

「呼!」馮子芝輕呼了一口氣,幸好時間不夠,要不然就怕要提早穿幫了。

此刻,京城的天空有著一層薄薄的水汽。當李斂離開冠軍侯府時,已有星星點點的水滴從天上灑落下來。

「廠公,行囊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了。」一個番子悄無聲色地從馮子芝身後出現,並且撐開傘穩穩地擋住馮子芝頭上的雨水。

馮子芝也不驚訝,抬手阻止了正想為他拂拭衣袍的番子,平靜吩咐道:「讓留守在京的番子時刻戒備著,不論是宮裡,還是宮外,所有的消息都要整理好向咱家稟報。若是誰出了差錯,咱家剝了他的皮。」

「是,廠公。」番子身子一顫,頭深深地低下去。

他知道廠公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對了……」馮子芝稍一遲疑,「把貂裘、白狐皮大氅、藥和蜂蜜都帶上。」

「是,廠公。」

「還有,讓廚房多做一些糖葫蘆,出發的時候一並帶上。」

「是,廠公。」

如此一來,小斂應該…不會生氣了吧!應該…不會吧?

年輕貌美的東廠廠公心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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