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決定要歸順於我了嗎?」
呼韓邪圈著韁繩, 白蹄烏一步一步慢慢地出列。
「先打嬴我再說。」
李斂單手舉起火龍瀝泉, 槍.尖正對住呼韓邪。
「小兒休得無禮!看你家爺爺前來教訓你!」一個前額剔禿, 辮發留在左邊的匈奴男人大吼。
隻見他騎著一匹高大的匈奴駿馬, 手提布滿諸多尖銳鐵釘, 顯得嚇人非常的狼牙棒衝出陣型。
李斂聽得耳熟, 微微打量了來人一眼。
他笑了, 輕輕一揮火龍瀝泉,直指敵將的胸口。
敵將連忙把狼牙棒擋在胸前, 隻覺一股不下於萬斤之重的恐怖巨力從狼牙棒上傳來。
他咬緊牙關,彎曲的雙手青筋暴起, 額頭布滿血絲,喉嚨一甜,隻見嘴角已經滲出絲絲鮮紅,然而也隻是抵擋得到短短一秒。
敵將抵受不住李斂這股巨力, 強大的衝力之下他整個身軀被甩起, 然後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李斂單手把火龍瀝泉擱在匈奴敵將的身上,看似隨意, 卻隻需手腕輕輕一抖, 立時就可以取其性命。
「你是…高阿朵?居然還沒有死?」語調微微上揚,看似很是驚訝。
「呸!周人小兒,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家高阿朵爺爺若是皺一下眉頭就是歪種!」高阿朵今年也該有五十歲了, 仍然是中氣十足。
做了手下敗將也還敢這麼囂張!?
李斂可不是個好性子的人, 他反手一.槍就捅在高阿朵右手手掌中。
「嗯哼!」高阿朵的而且確是條漢子, 隻悶哼了一聲。
不錯!李斂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但是……
雖然當年牛伯伯的仇他已經報了,親手在他老人家的靈堂麵前手刃董木合那廝。但是當年牛伯伯的死與高阿朵也脫不開關係!
感受到來自李斂身上的殺意,呼韓邪眼神一凝,示意身邊的幾人上去救回高阿朵。
高阿朵可是匈奴裡麵少有全心全意支持他的老一輩,他可不能讓他在這裡輕易折了。
收到王的指示,幾個年青力壯的匈奴將領一麵無畏,甚至有點躍躍欲試的各自抄起兵器,躍馬衝了出去。
他們可不認為這個周人有多厲害,高阿朵老了,一身武藝去了六七成,力氣比不過年輕人也是正常。雖然他們沒有挑戰過高阿朵這個頗受王信任的老臣子,但他們自信換作他們都可以輕易把高阿朵懟下地。
再加上,王一直想要招攬這個周人,還許下了左賢王這個尊貴無比的地位。要是他們當著王的麵前,打敗了這個周人,不好說左賢王這個位置,一定能奪得王的青眼。
李斂樂了,單看表情,不用問也就知道這幾個三十多歲的匈奴「小後生」是打算把他當作晉身的踏腳石了。
反正高阿朵在自己手上,誰都搶不走的,而且自己都要拖延時間,那就跟這些「小後生」玩玩吧!李斂雙眼儘是戲謔之意。
反應最快,一馬當先的那個匈奴大漢抄起一杆蛇矛,大吼一聲,蛇矛立時刺出。
李斂也不躲閃,提起火龍瀝泉輕輕一撥。
隻聽鐺一聲巨響,槍.矛交擊,李斂在馬上紋絲不動。
而匈奴大漢卻感到一股巨力從矛上湧來,險些讓他的蛇矛撒手。
好大的力氣!
匈奴大漢心下不由得駭然。
矛與槍不同,槍用的是白蠟杆,而矛用的是硬木,沒有彈性,緩衝不得。矛槍相交,力量會全部傳到了手上,如果角度不合適,當場兵器就要脫手。
要知道他郎栗曲可是以戰馬從遠處衝刺而來的衝擊力,加上自己本身的力氣使出這一矛的,卻不想到那個他以為不過爾爾的周人將軍居然立在原地,單手就把他這矛接著,身子動也不動。
其實為了拖延時間,李斂已經是把十分的氣力隻用出了三分而已,但這也足夠這些「沒見識」的匈奴人驚駭了。
這時,緊隨其後的兩個匈奴敵將也趕到了。
這幾個能夠跟在呼韓邪身邊的匈奴將領地位不低,手上確實有兩把子的,練的兵器都不走尋常路,與眾不同。
一個手持兩條水磨八棱鋼鞭,大喝一聲,手上一抖,兩條鋼鞭上下翻飛,如銀蛇飛舞,使人眼光撩亂,直往李斂身上抽去。
而另一個,有著七尺以上身材,麵圓身黑,使著兩支其形如尺,四麵不內陷,上粗下細,兩側有向上旁枝的兵器。李斂仔細看了一會,才想起這是奇門兵器之一的筆架叉。
這種筆架叉可正持或反手持,旁枝能如方天畫戟的小枝一般,在格擋時卡住敵人的兵器,因此對付刀劍或更長兵器有較大的優勢。李斂心底裡暗暗提示自己千萬彆被其旁枝卡上。
見得幫手來了,郎栗曲不由得精神振奮起來,撥轉馬頭,提起蛇矛,與後來的兩將一起合擊李斂起來。
三人雖然沒有練習合擊之術,但平日一言不合就互相「切磋」的次數都有不少,所以對對方的特點一清二楚,配合起來還算默契。
郎栗曲大開大合的揮動蛇矛,兩個矛尖猶如兩條毒蛇白森森的獠牙,每一次揮動都如同白蛇吞信,讓人防不勝防。
使長鞭的匈奴敵將把一對水磨八棱鋼鞭使得收放自如,鞭隨身轉,快而不亂。
而使筆架叉的匈奴敵將把筆架叉運用得剛柔相濟,氣勢逼人。筆架叉雖然相較起來較為短小,但卻被他用得攻防緊湊,起落大方。既有內家纏繞之柔,又有外家點、捅、劈、崩之剛,進退自如,簡樸多變。
一時間,蛇矛翻飛,鞭影重重,銀叉閃閃。
李斂一來要拖延時間,二來要顧忌馬下的高阿朵莫要被他們趁機救走,是故多有留力之下,麵對三人的攻勢竟打得不相伯仲起來。
與郎栗曲相同,另外那兩個匈奴敵將──呼延灼通和赫連去卑一開始也認為,以他們的本事,不好說三人齊上,就算是一對一之間,要把那周人打敗實在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哪知這一交手,卻發現三人圍攻之下竟然還拿那周人不下。身後的四十多萬族人和王也在旁觀著,見他們僵持這麼久,開始有議論之聲傳出,更有人指指點點起來。
虧你三人還號稱大匈奴的後起之秀,居然連個「瘦弱」的周人都收拾不得。
的確,對比起五大三粗的三人,李斂的體型確實「纖細」、「瘦削」得多。
郎栗曲、呼延灼通和赫連去卑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但實際上,這個周人都不知道是吃了什麼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長大的,小小的身軀裡蘊藏的力氣比他們三人加上還要大。他看似隨意,幾乎沒有完全固定的套路,都沒有使出什麼精妙的招式,但每一槍都有千鈞之力,攻擊凶猛而淩厲,讓三人無功而還,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逗弄著的小孩子似的。
他們都很絕望啊!明明已經爆發了內力,但對方即使不用內力,單憑蠻力都還壓著自己三人來打!自己的內力快要耗儘了,再打下去就要送人頭了!
心下一急,節奏就開始淩亂起來,露出不少破綻。
正好,李斂也玩厭了。
他想了想,雖然說是拖延時間,但是拖得太長也就太明顯了,還是解決他們吧!
「你們也就這點力量嗎?」失去玩心,李斂的表情慢慢變得無趣,撇了撇嘴,淡淡的道。
這話瞬間引爆了郎栗曲、呼延灼通和赫連去卑三人。
他們可都是大匈奴裡一等一的猛將,各個心高氣傲,誰都不服誰的。本來一同圍攻一個周人就已經有些丟人的了,現在竟然還被對方藐視了!他們怎能忍受如此的屈辱!
隻見他們三人之間互相打了個眼色。
呼延灼通先是一聲怒吼,吸引李斂注意力,兩條水磨八棱鋼鞭死死纏上火龍瀝泉的槍.杆。而赫連去卑也同一時間,反手持筆架叉,以旁枝卡住火龍瀝泉的槍頭。兩人合力,不許李斂把火龍瀝泉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