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郎栗曲右手從後腰摸出三把飛刀,手一輕顫,突的三把飛刀疾出,呈品字形射向竟向李斂的頭部和雙肩。
郎栗曲這一手飛刀絕技出神入化,可以說是冠絕整個草原,尤其是這廝長得粗豪得很,一手蛇矛勇猛剛強,打起上來沒有人會防備這樣一個粗豪漢子居然會耍陰招!被他外表陰到,死在他這招的猛將沒有五十,也有三十。就連呼韓邪也曾言及若沒有準備之下,恐怕他也會中招受傷。
李斂心神一動,久違的死亡氣息湧上了心頭。
身下的奔宵與主人心意相通,好像發了瘋一樣,連踢帶踹夾撞,無比的凶悍猛烈,就要載著主人衝出三匹上好匈奴戰馬的包圍圈。
隻是那三匹上好匈奴戰馬都是十分難得的駿馬良駒,那有這麼容易被奔宵衝破包圍。它們分彆咬住奔宵的前腿、後腿和脖頸不放,痛得奔宵不住地長嘶起來。
小夥伴幫不到自己,那就唯有自己硬扛了。
對李斂來說,躲避飛刀不算什麼難事,但問題在於距離實在太近了。
火龍瀝泉被鉗製著,要是自己鬆手躲避的話,失去兵器的自己馬上就會陷入險境。但要是繼續不放手,就要一邊躲避飛刀的同時,還要顧慮另外兩員敵將的夾擊。
雖然好像想了很多,但在現實也不過短短一剎那,三把飛刀已經先後飛到麵前。
微微側頭後仰,第一把飛刀便緊貼著他的右頰飛過,隻差毫厘。
麵對第二把飛刀,李斂冷靜地用左手反手抽出腰間的仁道之劍──湛盧劍,不帶絲毫殺氣的往飛刀削去。
第二把飛刀就像是豆腐似的,被湛盧劍順利削成一半,嚇得郎栗曲瞳孔一縮。要知道飛刀可是他的吃飯家夥,他特特命人以镔鐵打造的。雖然不是什麼天外玄鐵,但要輕易把它斬斷都是不容易的,更不好說是削斷了。
由於剛才沒時間正手持劍的關係,反手削飛了第二把飛刀。麵對第三把飛刀,左手一時間難以收回,右手又被呼延灼通和赫連去卑二人聯手牽製著,李斂不得不微微側身,把左臂被鱗甲保護的地方向前一遞。
第三把飛刀順勢射中李斂那被朔雪套鱗甲保護的左臂。
旁人的天外玄鐵都是用來做兵器的,哪個敗家子舍得用來鑄甲!?都就為了李斂,太上皇特意從內庫裡拿了一大塊天外玄鐵打造朔雪套。
雖然天外玄鐵有著各種削鐵如泥的鋒利性,作為盔甲都可以算得上是刀槍不入,堅硬無比。
隻不過,李斂相信再刀槍不入,再堅硬無比也好,也不至於把镔鐵打造的飛刀硬生生磕碎了。
李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眼睜睜看著那把飛刀撞上左臂上的鱗甲後,竟然裂開幾份,刺入鱗甲中的縫隙裡,成功破防傷到自己。
你告訴我!這把飛刀有一碰即裂這個特性,是你特地命人這樣打造的吧!千萬彆要告訴我,這把飛刀其實是劣質產品,不過正好錯有錯著,恰巧傷到我而已!!!!
郎栗曲也是睜大一雙銅眼,嘴巴張得大開,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每柄飛刀都是百煉而成的精品,然而他突然想起臨出征前,自己的一個奴隸曾經碰過自己的飛刀,被自己碰見的時候還嚇得把飛刀跌了在地上。當時自己沒空教訓她,隻是摑了兩耳光,並把她賞了給其他奴隸就罷了。難道是那時候,那個賤婢就已經把他的飛刀換掉了!?是誰命她做?費連部的克謑、滹毒部的額亦斪、唯徐部蘇阿裡?還是……
郎栗曲懷疑地打量著旁邊的呼延灼通和赫連去卑。
呼延灼通和赫連去卑可不知道他正在懷疑他們與劣質飛刀事件有關,兩人在李斂被擊中後神情一頓的那一刻,意識到是一個大好機會,兩人雙眼發亮,立時就爆發出最後的內力。
兩人不約而同隻用一條水磨八棱鋼鞭和一支筆架叉攻向李斂。
呼延灼通手腕一抖,閃電般的一擊狠狠地抽中李斂胸前的護心鏡上。
而赫連去卑使了一招中門劈叉,同樣劈中李斂的胸前。
加上已經回神過來後的郎栗曲一招毒蛇吐信又迎麵而至。
「砰!」
李斂直接被擊飛,狠狠的撞到了地上,翻滾了好幾個圈。
郎栗曲等三人重重的喘著粗氣,剛才的那一下爆發使得三人都到了極限了。
此時,不單隻他們,連後麵四十多萬匈奴大軍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倒地的身影上。
應該死了吧!
然而,最了解李斂的呼韓邪知道剛才那三人合擊最多隻能重傷李斂,根本不可能殺死這頭狼。
果然,那個狼狽的身影翻身而起。
看著胸前被打碎的護心鏡,感受著體內五臟六腑的疼痛,李斂一擦嘴角的鮮血,他有多少年沒有被人打得如此重傷過了!
李斂的心臟極速地狂跳,渾身的血液以數倍於平常速度翻滾著,體內的內力一下子爆發了,在身上形成了一層火紅色的鎧甲。手中的火龍瀝泉好像響應似的,也爆發出耀眼的金紅光芒,甚是華麗。
但郎栗曲等人看到的卻不是華麗,而是恐怖。
這關鍵時刻,這周人居然突破了!
恐怖而強大的氣息籠罩全場,即使是遠處的呼韓邪都覺得一陣心悸。
「終日打雁,沒想到竟是被雁啄了眼一下。」李斂這次算是大意翻船了。
心疼地撫摸一路小跑到自己身邊奔宵身上的傷痕,李斂眸裡的顏色越發的深了。
「你們真是…惹怒我了。」傷了他,他可以當是自己輕敵大意,不在乎。但是,傷了奔宵,他們都得死。
包括呼韓邪在內,所有人隻覺汗毛直立,心中發冷。
他們都知道眼前這看似狼狽萬分的周人要認真了。
李斂翻身上馬,綻放著金紅光芒的火龍瀝泉遙指著郎栗曲等人,那股駭人的殺機,向他們直撲而來。
郎栗曲等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在這一刻,他們都感受到了,李斂給他們帶來的恐怖威壓。他們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李斂的長.槍鎖住了似的,難以躲閃。
這才是這個周人真正的力量嗎?難怪王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攬他。
郎栗曲等人苦澀的想。
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造成了無窮的壓迫。
終究是抵受不住李斂的威壓,郎栗曲等三人低吼一聲,催馬衝向李斂。
奔宵與李斂最是心意相通,一聲長嘶,就騰身而出。
李斂後發先至,火龍瀝泉夾帶著火紅色的內力猛地砸下。
「砰!砰!砰!」
震天的轟鳴聲不斷響起,李斂不管不顧的以極快的速度分彆向著對方三人的武器上招呼。
短短數息間,雙方已經武器已經交擊數十次。李斂氣不喘,臉不紅,郎栗曲等三人就慘了,雙掌、雙臂上都滿是鮮血,臉上更是一陣慘白。
李斂是特意控製過力氣的,每一次都專門擊在他們的臨界點上,就是要徹徹底底的把郎栗曲、呼延灼通和赫連去卑三人打跨。
郎栗曲心下一陣屈辱,滿嘴鮮血的衝著李斂吼道:「有種你就劈死我啊!」
李斂樂了,既然有人自己找死,他也就滿足他吧!
「戰八方!」隻見赤紅的火焰漫天,每過之處,郎栗曲、呼延灼通和赫連去卑三人的額頭或喉嚨,都會留下點點腥紅。
他們一動也不動的騎著戰馬留在原地,手上的動作僵硬著,卻是已經沒了氣息。
良久,看著眼前這詭異的情景,四十多萬匈奴大軍被震懾著,沒一人敢上前。
於是,四十多萬匈奴大軍就這樣被李斂單人獨騎堵住了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