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碧露丹(1 / 2)

待暗士把李斂和呼韓邪二人救上崖後,李斂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一動也不動, 胸口沒有起伏, 仿佛……

看著自己最惦記擔憂的身影就在前麵,但馮子芝像是被定身似的,雙腳牢牢地貼在地麵, 沒有前進半步。

他癡癡地凝視著地上那個自己閉上眼都可以清晰繪製出輪廓的身影。

馮子芝想要上前去緊緊地抱著李斂, 但又怕愛人已經……

狠辣無情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廠公罕有的遲疑了。

短短五、六步的距離此刻猶如難以跨越的天塹, 暗灰色的眸子裡慢慢染上濃濃的哀傷、絕望。

「嗤!孤這麼多年怎生就沒發現你馮延年居然這麼如此的婆媽?」被李斂的情況好太多的呼韓邪,半躺在地上嘲笑馮子芝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他毫不在意旁邊一眾「救命恩人」的怒目而視。

難得看到死對頭脆弱失態的一麵, 他還不使勁地踩下去才怪!

睚眥必報的馮子芝麵對呼韓邪的嘲弄充耳不聞, 隻抿緊嘴唇, 遲遲不肯邁開腳步。

「難道被閹了, 連性格都會變得娘氣婆媽嗎?」呼韓邪打鐵趁熱,乘勝追擊,李斂的情況他最是清楚的了, 現在不儘情譏笑馮子芝, 隻怕以後都沒有機會的了。

然而,地上閉目暈昏過去的那人好像感覺來自呼韓邪的「險惡」用心和自家愛人的哀痛欲絕。

「咳…咳咳……」一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響起, 打斷了呼韓邪的挖苦,同時也讓馮子芝因良久看不見愛人有動靜, 一雙泛起死寂之意的眸子裡重新煥發出一輪名為驚喜的耀眼光彩。

「你…你感覺如何?身子哪裡不適?」馮子芝三步作兩步的大步向前, 手足無措地跪在李斂身邊, 注意到愛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惱怒地轉頭就是一句:「一群沒眼色的貨!沒有看見元帥身上的傷嗎?還不快替元帥包紮!」

「咳…咳…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李斂強行撐起虛弱的笑容,安慰道。

「…咳咳…這家夥的性命…是我的了…他…咳…說要做牛…做馬…咳咳…為奴為婢…報答我……咳咳咳……」他無視呼韓邪在一旁不住地叫嚷自己從來沒有說過要做牛做馬、為奴為婢這話。

「你要是看到他心煩…就儘管抽他鞭子吧……」剛才即使在昏迷之中,但也好像聽到呼韓邪挑釁的說話,再說小芝和呼韓邪一向不對頭,所以自己說這話一定不會有錯的。

李斂在呼韓邪和馮子芝之間,毫無疑問的站在媳婦這邊。

隻不過,這時候馮子芝關注的重點不是呼韓邪,「你彆說那麼多話,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就帶你回城療傷。」

李斂微微點頭,未等馮子芝安心,就突然臉色一變,「噗!」吐出一大口腥紅的鮮血,眼前一黑,再次暈厥過去。

「小斂!」馮子芝臉色大變,手指搭上李斂的手腕,想要探查一下李斂體內的情況,卻被李斂體內洶湧狂暴的內力反彈,受了輕傷。

「廠公!」暗士頭領緊張的喊道。

「沒事!」馮子芝抬手,「元帥現在身受重傷不宜移動,你讓人去做一抬擔架,抬元帥出穀!」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瓶化功散、一瓶萬靈丸和一瓶碧露丹,讓李斂先後吃下,一邊吩咐道。

「是。」暗士頭領領命,指派手下去砍木做擔架。

「至於你……」

馮子芝眸色暗沉地瞧住呼韓邪。

「你們好·好的照·看呼韓邪大單於!」刻意加重好好和照看兩個詞語。

馮子芝可沒有忘記呼韓邪剛才趁他神思不屬的時候,嘴上那些冷嘲熱諷的說話。

暗士們會意,四五人出列,前後左右把呼韓邪包圍在中間。

呼韓邪眨眨眼,頓覺不妙。

可惜,跟著李斂用內力爬了十幾丈崖壁,體內的內力早已一掃而空,筋疲力儘。要是馮子芝現在命令手下乾掉自己,自己也簡直是毫無還手之力。

他現在想起周人的那一句:「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麵對虎視眈眈的暗士們,呼韓邪識趣地舉起雙手,任由暗士粗魯地把他綁住。

回城後,馮子芝第一時間就派人把全城的大夫都帶到去太守府。

「元帥情況如何?」待最後一位大夫把脈後,賀齊皺起眉頭著急的問。

早在穀內,馮子芝已經讓李斂先後服下化功散、萬靈丸和碧露丹。

雖然探查不到李斂體內的具體情形,但根據俘虜(呼韓邪)的說法,馮子芝大致也猜想到李斂體內的內傷不斷加重,其間他雖然多次爆發體內內力,但因為內傷的關係,每次爆發得來的內力隻有一小半成功使用得上,其餘大半部份蘊藏在體內經脈各處。而這反過來也導致內傷加劇,經脈各處的內力越發的狂暴。

化功散有助化解李斂體內洶湧狂暴的內力,而萬靈丸可快速地恢複元氣和疏經活絡。

最後的碧露丹更是以七百八十七種稀世藥物煉製而成,能治百病,化百痛,解百毒。這種稀世至寶縱然是傾儘全大周上下之力,也隻有區區七顆。臨行之前,太上皇就給了馮子芝兩顆,讓他收起,以防萬一。

雖然太上皇沒有明言,但這碧露丹是預備給誰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元帥體內受了重傷,經脈受創,幸好及時服下靈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城中名醫何大夫摸摸下巴,沉吟道。

圍在床邊的賀齊等人鬆了一口氣。

在公在私,他們都不希望看到李斂出事,而且李斂若是出事,他們就算是打贏了匈奴聯軍,恐怕回京後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全京城沒人不知道太上皇把冠軍侯當作親兒,賜姓、開府建牙不在說,差在把冠軍侯的名字列入皇家的族譜而已。

「那麼元帥何時會蘇醒過來?」賀齊是在場品級最高的那一個,當仁不讓的問。

何大夫恭敬的道:「小人這就去寫個方子,喝下藥後半個時辰之內就會醒來的了。」

「有勞大夫了。」賀齊點頭,吩咐下人道:「待何大夫寫好藥方後,你馬上去抓藥。」

暫時解決好李斂的事情後,「延年,聽說你把那呼韓邪捉回來了?」賀齊轉頭問。

馮子芝正坐在床邊,照顧著李斂。

他雙眼注視著李斂,用微濕的帕子抹乾李斂臉上的汙漬。

頭也不轉的回道:「人已經押往大牢了。」言下之意,有什麼問題隻管去大牢找呼韓邪,彆煩他。

「那…好吧!我們等元帥醒來再來看他。」賀齊見狀,無奈地向身邊眾將使了個眼神,帶頭離開。

李明珠翻了個白眼,她就是不喜歡馮子芝這種自以為了不起,目中無人的態度。

眾將魚貫地離開房間。

下人把何大夫煎好的藥拿來後,馮子芝微微抿了一口,嘴裡一陣濃厚的苦味蔓延開來。最怕苦味的他眉頭竟然半點不皺,在察覺到入口溫度恰好的時候,就慢慢喂給李斂。

李斂雖然昏迷,但下意識把藥一口一口地吞下。

喝了藥後,不多久,李斂眼皮子微動,緩緩醒了過來。

「感覺好了一點沒有?」馮子芝靠近李斂身側,擔心的問。

「…不錯……」李斂一醒來隻覺得自己滿口都是中藥那種苦澀的味道,不由得露出一臉苦瓜臉。

最在意李斂的馮子芝對此視若無睹,就該讓他好好記著這個味道,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魯莽行事,還敢不敢逼他喝苦藥!

「你這次實在太危險了!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恐怕你不是跌下懸崖喂狼,就是經脈儘斷而死了!」回想起李斂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的身影,和躺在地上氣若遊絲的樣子,馮子芝就是一陣後怕。

李斂安撫道:「這次隻是不走運而已!放心吧!我答應你,以後再都不會走到懸崖邊上了。」

這是走不走到懸崖邊上的問題嗎!?馮子芝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

李斂默默道:不!這就是走到懸崖邊上的問題。

「你給我吃了化功散?」李斂感覺自己的內力服服貼貼地待在丹田之中,心裡有底的問。

也就隻有化功散才可以化解他差些擠爆經脈的內力。

「不止,我還給你吃了萬靈丸和碧露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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