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記得, 年年隔壁的房間,住的是居子逸跟墨墨。
居子逸跟墨墨現在都不在,那他的房間怎麼還會有人?
抱著這樣的疑惑, 容遲偏過頭看去。
響了一聲的門,這會兒緊緊關著, 像剛才的開門聲並不存在似的。
容遲腳步挪了挪,站到那扇門前。他很肯定,剛才這門絕對響了。
“開門。”
他推了下,沒推開,於是直接冷了聲音:“我知道有人在裡麵,彆逼我踹門。”
裡頭還是沒有動靜,像是非要把裝死裝到底。
容遲這會兒正煩躁著, 見狀,沒再客氣,直接朝著門狠狠踹去。
不得不說, 二姨給容年準備的這處房子,門是真的結實。
容遲踹的腳尖發疼,都愣是沒把門暴力踹開。
他眯起眼睛,沒再拆門, 而是直接讓人拿了備用鑰匙過來。
很快,鑰匙被拿過來,容遲將鑰匙插上,旋轉把手。
裡頭有人在抵著門。
容遲挑起了火氣, 用足了力氣, 狠狠將門推開。
“活膩了?敢——”
容遲滿是戾氣的眼神落到裡頭那人身上,忽然,凝滯住了。
就那麼一瞬間, 容遲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看著眼前男人熟悉的臉,神色都是恍惚的。
“我,我眼花了?”他喃喃道。
無處可躲的談夏,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你沒眼花,是我。”
談夏往旁邊讓了讓,語氣淡的一如從前:“進來吧,有什麼事彆站在這裡說。”
容遲恍惚的又跟了過去。
兩個人在客廳停住,談夏看著還在發懵的容遲,眼底劃過了抹無奈:“抱歉,如果可以,合並不想出現在你麵前驚擾你。”
“你……不是死了麼?”
容遲問出這話的時候,嗓音都在發啞。
談夏似乎有些苦惱於該怎麼解釋,他抬眸,那張看上去就薄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點波動。
“我沒死,當年隻是不想出現在任何人麵前,所以,就選了個方式。”
容遲眼神死死的盯著他,眼底都泛著翻湧的情緒。
“我以為,你被陸汀燁害死了。”
聽到那個名字,談夏笑了下:“陸汀燁的確不是個好人,可他也不至於害死我。”
“容遲,我隻是不想再摻和你們之間的事。”
“你們兩個都說著喜歡我,可是,我並不覺得你們真喜歡我。”
容遲想起當年的自己,他閉了閉眼:“我是真的喜歡過你。”
談夏不置可否。
容遲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他這個當事人,比誰都清楚。
那點所謂的喜歡,也不過是因為容遲沒看清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兒,他忽然有些同情陸汀燁,陸汀燁處心積慮的,但碰上的人,卻總是犯軸。
“既然我們見麵了,那說明有些事還是躲不過去。”
談夏坐了下來,伸出手從茶幾上拿了個杯子,注滿水後握在了手裡。
“容遲,我欠你一聲抱歉。”
不管到底情意如何,容遲對他確實不錯,他握著手裡這個還畫著hello kitty的水杯,心裡很平靜。
死而複生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容遲原本覺得,自己的情緒應該會很激烈。
可是,此刻看著談夏,他腦海裡竟然隻有一個念頭——
如果陸汀燁看到談夏了,會怎麼樣?
當年喜歡談夏的,可還是有陸汀燁……
他腦海裡被陸汀燁這三個字給攪的隻覺得像一團漿糊。
在離談夏不遠的沙發上,他挑了個位置坐下。
“為什麼?”
他沒看談夏,目光隻落在麵前處地方,輕聲問道:“如果你那會兒,真遇到了什麼麻煩,完全可以跟我說。不用以詐死的方式……”
“詐死是我能想到的,最快脫身的辦法。”談夏說道。
容遲沉默下來。
兩個人同坐在一塊,可他卻發現他們倆沒什麼話可說。
為什麼要詐死,談夏顯然並不打算跟他傾訴內情。
而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該問什麼。
倒是談夏,他抿了口杯子裡的涼白開,繼續說道:“對了,有些事我也該坦白了。”
“當年你被人下了藥,是因為我。那些藥是壞人下給我的。”
容遲:“……”
容遲大腦有些空白。
談夏像沒看見他的表情,又說道:“還有,陸汀燁不是故意打你的。”
“那天我怕你有危險,多留了會兒,你們倆……”
談夏皺了下眉,仿佛在尋找著合適的措辭來描述:“你打他打的挺狠,可他一直在讓著你。”
“後來,總之場麵很混亂,你意識有些不清楚,像都出現了幻覺,一直在罵他,說他打你。可你身上很多傷,都是我親眼看著,你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容遲聽著耳邊響起的這些話,隻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隔壁的容年,在被窩裡也終於揉揉眼睛,睡意褪去了些。
“陸靳言。”
他下意識的叫道,每天早上隻要睜開眼,他都會條件反射的去找陸靳言。
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意識到陸靳言不在,容年掙紮著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