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院了,可自己還沒有去看過自己的身體,怎麼辦?
已經取下頸托的喬景瑤在病房裡來來回回地走,雖然已經查清楚病房所在,可她還沒有想好借口。而且,她擔心見到父母的那一刻就哭得稀裡嘩啦,把一切都曝光了。
“老婆,都辦好了,走吧。”梁邱林體貼地提著行禮,摟著喬景瑤的肩膀。
“我們去看看喬,喬小姐吧。”走到門口,喬景瑤頓住腳步,堆起笑臉,“這麼有緣,不去看看多不好。”
梁邱林點點頭:“好啊。”
能跟喬氏打好關係當然再好不過。
喬景瑤在醫院等待的時候就打聽好了房間,樓上的豪華單間。
和梁邱林到了地方,裡麵竟除了病人沒有任何人看護。
奢華的裝修和高檔的家電在這病房裡顯得格外的冰冷,喬景瑤找了個理由將梁邱林留在外麵,獨自站在病房裡看自己的身體。
病床上的人頭、手、小腿都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心臟檢測儀貼在身上,上麵的數據顯示平穩。雖然沒有在用呼吸器,卻也沒有醒。
喬景瑤看了看床腳下的病曆卡紙——左腿骨折,盆骨骨裂,顱內有淤血。
還被剃光了頭發,她不由皺緊眉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出來。
“很疼是不是?”喬景瑤摸著屬於自己的臉,喃喃自語,“我在你的身體裡,你是不是在我這裡?如果是,你一定要堅持。”
喬景瑤不明白,為什麼父母沒有來看她,明明是那麼疼愛自己的爸媽,為什麼沒有在醫院陪她。
要不要試試能不能再穿回去?
她對著毫無反應的身體,皺著眉思索著。
假如,假如知道自己的靈魂離體了,一般都是怎麼做的?看過很多科幻的、恐怖的電影就知道,飄在上方的靈魂注視著自己的身體,然後俯下去。
這個動作有兩個結果,一成功,靈魂和身體合二為一;二不成功,靈魂和身體仍然分開。
喬景瑤覺著之前自己用這個身體的時候曾有意識分家的情況,說不定這回挨得近了,也許就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於是,喬景瑤做了一件在她看來很正常,在彆人看來有些病態的事情。
趁著還沒有人來,她脫了高跟鞋,趴在自己的身體上,額頭相碰,就差沒有來個親吻。
若不是因為看自己還受著傷,她恨不得能所有地方都接觸到,指不定接觸麵積大一點,還能有效果一些。
“你在乾什麼!”還沒等她怎麼樣,一個男人就驚慌地走了進來,看見喬景瑤如此詭異的動作,忍不住大吼。
喬景瑤被一聲吼嚇得差點從病床上摔下去,她慌慌張張地爬起來,來不及看對方是誰就不住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想看看我,不是,看看喬小姐的身體怎麼樣了。”
“看人需要趴在身上嗎?你到底是誰?”男人壓根不信她的說辭。
喬景瑤直起身體,剛想解釋,就愣住,嘴上不自覺地問出口:“天延?”
袁天延頗為震驚地看著莫名出現的女人:“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而且還喊的這麼熟稔。
“啊呃……因為,因為,因為我跟喬小姐認識,聽她提起過你。”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喬景瑤急忙找借口,“那個有一次我和她買東西領錯了包,發現我跟她同名同姓,所以就認識了。”
“你也叫喬景瑤?”袁天延的疑慮減少了些,他深知喬景瑤的個性,如果不是很要好的朋友,不可能會知道他的事情。
“是啊是啊,那什麼,我今天還有事就先走了。”沒有見到爸媽卻見到袁天延,這個意外讓她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走到門口她又轉回來:“能給我一個你的電話號碼嗎?有些喬小姐的事情我想找時間問問你。”
是了,現在的情況無論爸媽在不在她都不能把實情告訴他們,一是不能讓他們擔心,二是這種重生的事情太詭異也不適合他們知道。
但換了人生的自己也不能一個熟人都沒有,原本是想找最好的朋友林紓,但前兩天才得知對方出國辦事,好一段時間都不會回國。
除了林紓,她身邊沒什麼值得徹底放心的朋友。
在這裡遇見袁天延或許是天意。
如果說還有誰是她最信任的,那就隻有他了。
袁天延打量了一下對方,還是給了她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