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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語氣帶著關切和寵溺,從前的蘇以寧便是這樣被哄得心花怒放,雀然的認為裴含有千般好萬般好。
可眼下乍一見到裴含,蘇以寧險些以為見了鬼,張了張嘴不知能說些什麼,隻能暗道幾聲晦氣。
倒是林菀率先開口,她越過冷著臉的蘇以寧同裴含打起招呼,嬌嫩的臉蛋上是羞澀的笑意,既不會過於諂媚,也不會顯得生硬。
裴含隻瞥了她一眼,語氣莫名道:“你帶這麼些人在以寧院中是要做什麼?”
這些人指的自是院中的婆子,婆子均長得五大三粗,一臉凶相,看得他直皺眉,語氣都重了一二。
林菀立即低下頭,解釋著:“是夫子明日要考較菀菀琴藝,可我初來京城......我並沒有一架像樣的琴......”
“我想著姐姐向來不喜愛琴,就先來借一架來應急。是我不好,不知姐姐早已醒轉,所以隻是請示了父親,尚未請示以寧姐姐,這才惹來誤會......”
裴含臉色略有緩和,緩聲道:“即便如此也不該興師動眾,以寧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你且與以寧好好說吧。”
林菀當即破涕為笑,她故意看向冷著臉的蘇以寧,又越發親昵的喚著:“嗯,多謝裴含哥哥。”
她是知道蘇以寧喜歡裴含的,可那又怎樣呢。
和煦的裴含就像一束光,自從喪母進京以後這束光便一直溫暖著自己,蘇家往事不堪回首,既她來到京城就該多補償她些。
蘇以寧喜歡的,她偏要搶來。
三言兩語之間,兩人就差越過蘇以寧這個主人家直接將借琴之事敲定了,再聊下去裴含怕是要親自替她去取琴。
蘇以寧輕笑出聲,大約是這笑聲有些突兀,二人齊齊看向她,蘇以寧慢條斯理道:“不好意思,我還真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彆說這琴我喜歡,就算是我不要的,也不見得會好心給你。”
“況且你為府內表小姐,缺什麼短什麼不會找父親去置辦麼?何故要趁我未醒,帶這麼些凶神惡煞的玩意過來,孰借孰搶,自個心裡頭有數。”
這話毫不客氣,林菀被說的滿麵通紅,兩隻手緊緊地絞著手帕,看起來可憐極了。
旁邊為首的婆子眼見勢頭不對,當即號喪似的“哎呦”一聲,淒然道:“隻是一把琴而已,二小姐向來不缺這些,又何必跟我們表小姐斤斤計較計較,我們表小姐命苦啊,父母去的早,本以為到了舅舅家是個庇護,誰曾想,誰曾想府裡上上下下都覺著我們多餘!”
婆子深知蘇以寧脾性如火,是個受不得半點委屈的主,放了往日她不敢招惹,今也是仗著裴含和表小姐都在才敢撒一回潑。
但令婆子沒想到的事蘇以寧居然沒怒,反而衝著婆子莞爾道:“我對你有印象,王媽媽,你是跟著林菀一同從江南來的吧。”
她語氣輕快,被稱作王媽媽的婆子梗著脖子答道:“是!正是因著跟表小姐一起來,所以老奴才知表小姐這些日子以來的心酸。”
“刁奴惑主,我看在你家小姐麵上勉強叫你一聲媽媽,你倒真拿自己當碟菜了。話裡話外竟挑撥起蘇府和表小姐的是非,我好端端的表妹原是讓你給教壞了,此等狗仗人勢之輩蘇府是留不得。”
蘇以寧眸中清冽,上挑的鳳眼好似覆雪利刃,冷銳清透,看得王婆子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