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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聲貫徹長廊,響亮地、中氣十足地覆蓋了蘇以寧方才的聲音,蘇以寧心中剛騰起的那一點子暖意也迅速冷卻。
在她的印象中蘇禹是沉靜的,是已經可以撐起蘇家的兄長,她似是不習慣這樣的蘇禹,鳳眼瞪得滾圓,剛剛那滴熱淚還蓄在眼中,乍看上去不知是在生氣還是委屈。
但她越是生氣蘇禹就越發刁鑽說道:“乾什麼?說你兩句還不服氣了,我方才還看到小表妹哭著從你院中出來,你就說有沒有欺負她吧?虧得小表妹還一直在為你開脫.....”
“......你做什麼?你又哭什麼?”
說著說著,蘇禹神情比蘇以寧還古怪幾分,小聲道:“小時候爬樹摔斷腿都沒見你哭,何時這麼脆弱了,說兩句就掉眼淚。”
“讓開。”蘇以寧深吸一口氣,不想與蘇禹爭論,誰知蘇禹一把擋在她身前:“你想上哪去?你先隨我去跟小表妹道歉!”
“我跟她道歉?你腦子沒病吧,我道得起,我還怕她命中壞事做儘受福薄受不住呢。”
十八九歲年紀的男子俗稱狗都嫌,饒是活了兩輩子,蘇以寧也被氣著了:“兄友弟恭說的好聽,你現在還不是為了心上人在為難自己妹妹?”
前一句蘇禹還聽的火冒三丈,“心上人”三個字讓蘇禹瞬間變成被踩了尾巴的貓,小麥色的臉頰漲的通紅:“你彆胡說!什麼心上人,我是替小表妹打抱不平,林菀也是我妹妹,我自然不能讓你平白欺負她。”
“行,你一口一個我欺負了林菀,你且說我如何欺負她了?”蘇以寧也不走了,憤憤拽回手腕,衣袖揮舞間從蘇禹身上甩過。
蘇禹張了張嘴,啞口無言,“你......她從你院中哭著出來,肯定是你欺負她了。”
蘇禹今日本該在會客,不巧在附近看到雙眼通紅的林菀,一番詢問並未問出什麼,林菀隻說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惹以寧生氣了。
可林菀這種性子的人怎麼主動挑釁呢?定是那個女人又在肆意欺負林菀,所以他就火急火燎的攔住蘇以寧興師問罪。
但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也說不出。
他說的沒頭沒尾,但幾句沒頭沒尾的話蘇以寧就已經聽明白了。
——自己哥哥這是又被林菀當靶子使了!
蘇以寧看著自己哥哥一副愣頭青的模樣,心中真是憤慨又無奈。
林菀恨蘇府的所有人,前世苦苦暗戀林菀的蘇禹自然也沒討到好。
她暗自決定,重生回來的頭等要事便先得想辦法讓蘇禹腦子變靈光些,彆不長眼的就在林菀那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連什麼事都沒打聽清楚就過來替人家衝鋒陷陣,還跟我講兄友弟恭,那也得看這個兄長值不值得令人尊敬!”蘇以寧從前與兄長鬥嘴慣了,現下被他一激,口中也是不饒人:“你說我不恭,可我對阿姊便很好,對你為何這般你不會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你這潑婦能不能小點聲?我今日約了貴客的!”
蘇以寧翻了個白眼,明明這廝吼的音量足以整個院中的人都聽清楚了,反倒說自己聲音大。
“懶得和你吵。”
蘇禹格外霸道,“不準走!跟我去道歉!”
蘇以寧不悅打斷他:“不去!你沒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