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30(2 / 2)

範齋當麵要請帖的時候, 不止端敏長公主?親眼看?著,還有豐樓其他達官貴人以及百姓們親眼看?著,範齋還說:“陛下也算是豐樓的老主?顧了, 豐樓要舉辦如此盛會, 因何不給陛下下請帖呢?是對陛下有什麼意見嗎?”

範齋此“質問”的話一出,在場沒有一個認為慶宇帝是在問罪,這分明是陛下想要來湊熱鬨偏偏豐樓沒給下帖就隻好親自上門來要啊!

還說算是老主?顧。

這, 這,這

卻原來,這豐樓背後的大靠山,竟然是陛下不成?

哦,前兒豐樓的主?人才從宮中為陛下畫畫出來呢,也說不定?這位夏女君畫兒畫的好, 讓陛下滿意這才撐腰一二?

不管怎麼說,禦史台那封參豐樓的折子,是沒有再繼續往上遞了。

不僅如此, 也不知道這消息到底是怎麼傳的, 滿京城的權貴人家?都以收到豐樓的請帖為榮,原本?被關在家?中不讓出門的紈絝子弟們也都蜂擁至城外豐樓之內, 該聚會的聚會,該蹴鞠的蹴鞠,該遊玩的遊玩

其熱鬨喜慶,真正讓才回來京都的太夫人和素日不愛出門的端敏長公主?長了見識。

夏川萂將豐樓美?食品鑒大會定?在五日之後,喬彥玉帶著請帖親自去京都南麵幾個郡縣拜訪當地豪族,邀請他們來京都共享盛舉,所以,夏川萂要給這些豪門大族們流出來京都的時間。

但在這五日之內,豐樓也沒有閒著,張燈結彩的同時,向來客們展示各種奇珍異寶、華美?布料、精致飾品等貨物,儘量出庫存,換成銀錢囤積起來。

這日夏川萂收到消息,說吳晞已經來到京都,離豐樓已經不遠了。

吳晞是第?一次來洛京,夏川萂安排好樓內事?務,打算去接一接他,金書道:“我與你一起去,我跟吳小?公子也是熟人,他頭?一次來,我理應去迎接。”

範思墨笑道:“你們去吧,這裡有我呢。”

王衡在旁笑道:“放心,有我呢。”

夏川萂:“行吧,衡小?郎君多幫著些,思墨姐姐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王衡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可快去吧。”

夏川萂和金書都相?攜著走遠了,夏川萂還忍不住頻頻回頭?張望。

金書再一次將她的頭?給掰回來,嗔道:“你要是再看?一回,思墨可就要惱了。”

夏川萂才要惱了呢,咬著牙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金書:“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夏川萂跺腳,忍聲問道:“就那個王衡,和思墨姐姐,他們是什麼時候的事??!”

金書心下好笑,嘴上仍舊是做不解問道:“你這話奇裡奇怪的,王小?郎君和思墨能有什麼事??”

夏川萂頓住腳步,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金書,嘴唇撅的老高,都能掛油瓶了。

金書見她這樣,不由笑出聲來,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們啊,郎有情妾有意,就這麼一回事?唄。”

夏川萂一邊走一邊擰眉,遲疑問道:“那他們是要談婚論?嫁,還是”隻是玩玩?

說實話,範思墨和王衡之間的身份地位,差彆有些大,王氏能願意?

金書笑歎道:“自然是談婚論?嫁。這一點?上,我尤其的佩服王小?郎君,有擔當,有決斷,心裡有思墨,就回家?稟明父母,取得父母同意之後才來找思墨表白,他們之間原本?就有情,王小?郎君搞定?了家?裡,來找思墨一說,思墨就同意了。”

夏川萂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還有,王氏家?長怎麼會同意的?”

金書解釋道:“是你們回桐城時候發生?的事?,從你一回京都就忙來忙去的不著家?,哪裡有時間有機會跟你說嘛。至於王氏,王小?郎君隻是幼子,家?業原本?就沒有他多少,他去找他長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然後兄弟兩個再去找王氏家?主?去說情為家?中安穩,兄弟情深,王氏家?主?就同意了。再者,思墨如今名?滿京都,又?有大筆的財富嫁妝,王氏娶她並不虧。”

先不說沒有告知她的事?,夏川萂隻是擔心道:“我就怕王氏從思墨姐姐這裡得到好處之後,過河拆橋,不給她好日子過。”

金書笑道:“喲,沒想到,思墨在你心裡,是這麼好欺負的?”

夏川萂:“不是!唉呀我是在為思墨姐姐擔心”

金書:“知道!你是在為她擔心,怕她受欺負,誤了自己後半生?,但你也不想想,即便日後王小?郎君負了思墨,那咱們這些人都是吃素的?思墨就任由他欺負都不會還手的?左不過,還有和離一說呢,她又?不是沒有家?,到時候一彆兩寬,回自己家?就行了唄。”

夏川萂張口結舌,心道,這可真是未婚女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女子一旦成親之後,是能想離就離,想舍就舍得下的嗎?

而且,範思墨和王衡是有情人,既怕以後王衡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了,範思墨還戀愛腦的沉浸在這段感情中不可自拔,即便是在吃虧受苦估計也會甘之如飴呢。

如果再有了孩子,即便範思墨清醒了,為了孩子的未來考慮,估計她也會選擇將苦獨自吞下。

夏川萂將自己的顧慮一一說給金書聽,最後總結道:“總之,成親不是有情就行了,這是兩個家?庭不,是兩個家?族的結合,不管思墨姐姐再有才,嫁妝再豐厚,她都是弱勢的一方?,她要是最後被利用了,咱們就是想將她撈出來,王氏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最後很可能會兩敗俱傷姐姐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金書跟看?傻子似的看?著夏川萂,不住搖頭?道:“我總算明白,像咱們公子這樣獨斷乾坤的人,為什麼總是對你患得患失的了。”

夏川萂皺眉,怎麼扯到她身上來了?

“姐姐咱們在說思墨姐姐的事?呢,你彆”

“是說她,也是在說你,你彆打岔,”金書道,“你說,你遲遲不跟公子進一步,是不是就是整日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夏川萂不服:“這是顧慮長遠,未雨綢繆好吧?怎麼是亂七八糟的呢?”

金書直翻白眼,道:“要你這樣說,喝口水都還有可能嗆死人呢,你就怕的不喝水了?你自己說,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後天就是美?食品鑒大會的正日子,你說喬公子去請的人都能請的來嗎?會不會慕名?而來的比你灑出去的請帖還要多?你再來說,明年大災會過去嗎?是會風調雨順還是旱災蝗災都輪番來上一波?十年以後呢,你知道十年以後你會是什麼樣子?二十年以後呢?你確定?二十年以後你是生?啊還是死啊”

夏川萂被她說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等金書說完,好一會才沮喪道:“我不知道。”

金書攬著她的胳膊,自在道:“這不就得了?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到?想太多是沒有意義的,著眼當下,享受當下就好了嘛,我記得這話還是你教我的?”

夏川萂:“好像是吧?”

金書笑道:“不管是不是吧,我隻知道,十年之前,我是肯定?沒有想到十年之後的今日我是現在這幅模樣的,我要是跟你剛才說的那樣瞻前顧後的,我估計現在還在做丫鬟吧,也可能是被我母親給隨便嫁給哪個奴仆,已經生?了三五個孩子了吧?”

夏川萂打了一個哆嗦,驚恐道:“姐姐你可彆這樣說,聽著就可怕的很。”

金書低低笑了一下,道:“跟我差不多的丫鬟,如今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我跟思墨能有今日,還不都是托的你的福所以啊,川川,我是真的希望你能過的比我們所有人都好。不要害怕,不要退縮,我知道你喜歡公子,打小?就喜歡,不要考慮太多,放心去愛”

夏川萂俏臉臊的通紅,辯解道:“你們從哪看?出來我打小?就喜歡他的?姐姐你不要亂說。”

金書無奈:“好好好,是我亂說,你沒有一見他就粘著他不放,沒有左一個珠玉又?一個金帶的給他打扮,也沒有專門學著調胭脂給他潤膚”

“那是羊油膏,不是胭脂!”

“是是,在豐樓十兩銀子一罐的上等羊油膏成車成車的給他送,也不知道是給他擦手的還是給他吃的”

夏川萂氣急敗壞道:“姐姐你再這樣,我不跟你玩了!”

金書哈哈笑道:“好吧,我不說了,總之呢,思墨可比你豁達多了,也大膽多了,喜歡就爭取,愛的坦坦蕩蕩,她也是個有時運的,喜歡的人不僅同樣喜歡她,還非常的有擔當,是個真男人!”

夏川萂看?著笑的春花燦爛的金書,非常想問一句,你呢?

張二郎君也曾來豐樓與你相?見,你們——

不求兩情相?悅舉案齊眉,你們可也能相?敬如賓嗎?

第227章 第 227 章

夏川萂找到吳晞的時候, 吳晞已經圍觀蹴鞠比賽有好一會兒了。

兩人見麵,自是有許多話要說,夏川萂先問他:“你在信裡隻說要來京都, 卻是沒說具體原因?”

聽聞夏川萂見麵先問他來京的原因, 吳晞略略有些不?自在, 道:“我就不?能想來京都長長見識?做什麼非要找一個原因啊?”

夏川萂搖頭道:“要是沒有災情, 我或許會信你?這話,是不?是吳郡守派你?來, 河東郡受災很嚴重嗎?”

吳晞支吾半晌,最後還是泄氣?道:“還是瞞不?過你?,不?錯, 我確實是父親派來找你?求援的。”

夏川萂:“吳郡守想要我怎麼做?”

吳晞看看周圍人山人海的樣子, 問道:“就在這說?”

夏川萂笑道:“自然不?是在這裡,走,咱們這就回豐樓”

吳晞忙止住夏川萂拉他的動作, 道:“先彆急,我有新友介紹給你?認識。”

夏川萂正疑惑,就見吳晞向後擺手,然後一個紅衣似火的明豔少?女牽著一匹通身漆黑的駿馬走了過來。

吳晞給夏川萂介紹道:“這位是北境最大馬場主的千金慕容妍,咱們在路上認識的,”又給慕容妍介紹夏川萂道, “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吳友夏川,你?的難處,她就能幫你?解決大半。”

慕容妍跟夏川萂見禮:“夏女君。”

夏川萂忙回禮, 問好道:“慕容大小姐。”

慕容妍聽了這稱呼不?由一愣, 道:“自從過了河東郡之後,還是第一次聽見人這樣喚我。”

夏川萂笑道:“不?瞞慕容大小姐, 以前,我聽過你?的名號。”隻是是作為郭繼業的風月相?好出場,當然不?是郭繼業本人告訴她的,是這位慕容大小姐在北境的名聲實在是大,夏川萂收到的來自於北境的消息中自然也包括她。

慕容妍莞爾一笑,道:“定不?是什麼好話吧?”心下卻是好奇夏川萂是怎麼知道她的?難道她也去過北境?或者是有什麼親戚偶爾書信的時候提了一嘴?

夏川萂:“不?,我倒是覺著大小姐性格豪放疏朗,敢愛敢做,十?分讓人佩服。”

慕容妍聽了這話十?分受用,眉眼?彎彎看著夏川萂笑道:“不?成想洛京還有你?這樣的女子,你?我一見如故,不?如”

“川川,這位是?”是金書故意打?斷了慕容妍的話。

剛才她跟吳晞見過麵之後,就去安排他從桐城帶來的車馬行禮先去豐樓,等回來之後,就見吳晞介紹慕容妍給夏川萂認識。

這位北境的慕容大小姐金書自然也是知道的,實際上,關於北境的所有消息,金書掌握的並不?比夏川萂少?多少?,要不?然張氏不?會選金書作為聯姻對象。

聽見這位慕容大小姐居然要引夏川萂為知己,金書便忙上前打?斷了她的話。

嗬,等這位大小姐知道郭繼業心儀的女子是誰之後,這位大小姐大概會惱羞成怒,為剛才之言懊悔不?已吧?

要是這位大小姐性子再狹隘一些,認為夏川萂是有意在羞辱她,那?

這誤會可是大了。

因為她知道,夏川萂是真的挺欣賞這位大小姐的。

慕容妍被打?斷了話不?免有些驚訝,眼?眸微轉,看向了金書,見是一位溫婉淡雅十?分有氣?度的女子,雖也是珠玉釵環在身,但看裝扮和飾品樣式卻不?似有身份的,對她居然能出口打?斷她跟夏川萂的說話,心中對她是何等人的好奇就在眼?神和麵容上帶出些許。

夏川萂挽著金書的胳膊笑著跟慕容妍介紹道:“慕容大小姐,這位是我的姐姐金書,也是豐樓的管事之一,”又跟金書介紹道,“金書姐姐,這位是慕容大小姐,北境最大的馬場慕容氏家主的掌上明珠,你?應該聽說過她?”

金書笑福一禮,道:“如雷貫耳。”

金書這一禮行的實在好看,慕容妍多看了一下,反應過來方覺著有些失禮了,這位金書姑娘既然是夏川的姐姐,那?她理應還同樣的禮才是。

慕容妍還了一禮,才好奇道:“我剛才就想問了,你?們姊妹是怎麼聽說我的?難道你?們去過北境?還有,豐樓我可是早就如雷貫耳了,這位金書姐姐竟然還是豐樓的管事?在洛京,女子也能走出家門做管事的嗎?這個我怎麼沒聽說過”

慕容妍想問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處著口,問出的問題就不?免有些顛三倒四?的。

吳晞笑道:“你?這問的也太多了,先不?急,等時間長了,不?用問,你?就都知道了。”

金書也笑道:“吳小郎君這話很是,頭一次來洛京,覺著新奇士很正常的,等你?在這裡住上些時日,見得多了,就不?覺著有什麼了,不?過”

金書笑笑,繼續道:“不?過,有一點我覺著可以先讓慕容大小姐知曉的好,吳小郎君,你?認為呢?”

吳晞有些迷糊的直撓後腦勺,問道:“你?說的是哪一點?”

慕容妍也好奇道:“什麼是我要必須先知道的嗎?”

夏川萂心有所覺,但金書沒問她,她也就不?作答,見金書笑著點頭回道:“不?錯,有一件事,我覺著不?事先告訴你?有失禮數。”

慕容妍心下更好奇了,問道:“是什麼?”

金書看著吳晞道:“剛才吳小郎君為川川和慕容大小姐做介紹的時候,一定沒有特意說明,川川就是豐樓之主吧?”

慕容妍眼?睛和紅唇同時微微張大,扭頭去看吳晞。

吳晞搓著手嘿嘿笑道:“驚喜嘛,你?說了你?們馬場的難處,我說吾友夏川能幫你?,你?嘴上雖然謝我穿針引線給你?介紹朋友認識,但實際上,你?並不?信我說的話,我就想著,等你?到了洛京知道吾友是豐樓之主的時候,一定會大吃一驚,你?看你?現在,是不?是就很驚喜?”

夏川萂看慕容這一副木愣愣不?知道該作何表情的樣子,不?似是驚喜,倒似是驚嚇?

慕容妍看著眼?前也就十?來歲的少?女,她有多大?十?二?十?三?

十?四?頂多了,看著就不?像是及笄了。

她就是豐樓之主?

她若是豐樓之主,那?根據父親和兄長千辛萬苦打?聽來的消息,郭繼業的未婚妻

就是她了。

這信息量太大,也太具有衝擊力?,慕容妍一時間腦子嗡嗡的,一雙杏仁大眼?直直的看著夏川萂說不?出話來。

金書看看好無所覺的吳晞,心下搖頭,再看看嘴唇不?住抖動就是說不?出話來的慕容妍,將?夏川萂往自己身後扯了扯,自己上前一步站在慕容妍麵前,溫柔笑道:“慕容大小姐這就隨我等去豐樓吧?豐樓裡有洛京最舒適的客店,您可以在那?裡沐浴修整一番再忙其他。”

慕容妍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道:“不?用了,我我與?兄長一起來洛京,如何安排,自然要聽從兄長之意”

這會子,她也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金書為何失禮的打?斷她和夏川萂的對話了,看來這位豐樓之主,不?僅知道她,還知道她心悅郭繼業,這才隔開了她跟那?位豐樓之主。

吳晞聽了慕容妍的話詫異問道:“不?是說好了”

金書一個眼?神瞟過來,吳晞縮了縮脖子,閉嘴了。

有此一瞬間的緩衝,又有吳晞剛才詢問做緩和,慕容妍已經恢複了從容之態,此時便笑道:“是啊,咱們是說好了先去豐樓落腳,然後等後麵的兄長到了之後可以直接入住,但我方才收到新的消息,兄長已經趕上來了,作為妹妹,自然要等一等兄長,以示恭敬。”

吳晞忙笑道:“你?說的很是,你?們兄友妹恭,真是羨煞旁人,那?咱們就先走了?”

慕容妍笑道:“諸位先行一步,我與?兄長稍候就來”

幾人正在做告彆,不?妨聽到遠處有喧嘩聲傳來,眾人好奇,聽到聲響,不?由轉頭去望。

隻見不?遠處看客雲集的高塔矮台錯落之處,正一陣的兵荒馬亂,隱隱約約的還聽道幾句——

“大將?軍暈倒了”

“快去稟報太夫人”

“快去請太醫”

“先散開,尤其是女子,快先散開郭大將?軍見不?得女人,更聞不?得女人味兒”

夏川萂目瞪口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金書看了眼?夏川萂,喃喃道:“這還真敢啊”

夏川萂轉頭去問:“什麼?姐姐說什麼?什麼敢不?敢的?”

金書有口難言,看著夏川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倒是慕容妍皺著眉頭仔細分辨遠處傳來的斷斷續續的話語,問道:“他們說的郭大將?軍是誰?”

夏川萂回答道:“咱們大周朝還有幾個大將?軍?自然是英國公世子郭繼業了?”

慕容妍臉色一變,驚道:“是他?他怎麼了?我聽見他們說要請太醫?他生病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嘴裡問著無數的疑問,身體卻是同步快速行動,她直接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就一個前衝快速朝人群奔去。

夏川萂嚇了一跳,忙在身後大聲提醒道:“這裡人多,不?宜騎馬!你?們快跟上去,千萬不?能讓她的馬傷了人。”

後一句是吩咐跟著她的護衛們說的。

出來兩個護衛先一步跟上慕容妍防止出意外?,夏川萂一拉金書的手,道:“走,咱們也去看看。”

吳晞跟著夏川萂和金書一起去,路上就疑惑問道:“郭大將?軍身子骨那?麼好,怎麼突然病了?”

夏川萂矢口否認道:“沒有,我今早還見他來著,他好好的,身體彆提多棒了。”

吳晞更加疑惑了:“那?這是要鬨哪一出啊?”

夏川萂:“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第228章 第 228 章

觀賽的塔樓這邊, 權應蕭已經讓護衛隔開一個空地?,禁止人——尤其?是?女子——靠近他和郭繼業。此時身材高大的郭繼業氣息微弱的倚靠在?權應蕭的身上,額冒細汗, 眉頭輕蹙, 一臉蒼白, 看著就很難受的樣子。

有仆從拿來厚厚的坐墊鋪在地?上, 權應蕭慢慢將人放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將郭繼業人軟綿綿的就要往地?下倒,惹的外圍的女子們一陣驚呼,權應蕭無法, 隻好將人從地?上“薅”起來, 讓他半倚半靠在?自己肩頭。

難得權應蕭穩穩撐住了他,而且跟他在?一起接受眾位女子的打量沒有被比下去?。

權應蕭嘴唇微動,跟與他頭挨頭的郭繼業耳語道:“要不要這麼誇張, 你這臉怎麼回事,怎麼說倒就倒的?”

郭繼業:“不是?你說的,見?到女人就倒的嗎?”

權應蕭:“那也不用真往地?上摔吧?我要是?沒有及時接住你,你那下是?不是?就摔結實了?”

郭繼業:“做戲做足,摔一下沒事,我經常摔。”

權應蕭揉揉自己還在?酸疼的胳膊, 閉著嘴咬牙悶聲道:“早知道我就不去?接住你了你那下裝的太像了,我都給你唬住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想都沒想直接上去?接人了。

郭繼業:“多謝。不過?我不是?裝的,不然瞞不過?太醫去?。”

權應蕭差點蹦起來, 看了眼被圍的密不透風的四周人群, 儘量麵色如常問道:“怎麼回事?你不會是?真”的怕女人吧?

郭繼業:“就是?用真氣震了一下血氣而已。”

權應蕭:“那太醫來診斷,也隻能診斷出你是?受了傷, 頂多算是?受了重?傷,跟你那什麼怪病有什麼關係?”

郭繼業:“女人一靠近我就情?緒波動過?大,真氣不受控製的震蕩,時間長了早晚要走火入魔,這個理由不行嗎?”

權應蕭:“那你回京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以前?怎麼沒事?”

郭繼業:“以前?我自己調節的好,近日見?到女子太多,這真氣時常超出我的控製範圍之內,這也是?尋常?”

權應蕭:“你還真能自圓其?說。”

郭繼業:“至少要邏輯自恰,我不想為圓一個謊去?說無數個謊。”這樣遇到他不想見?的女子的時候,就可以沒事震一震自己的真氣,一切就都能掩飾了。

“讓讓,讓讓”突然,人群之外傳來一陣人語慌亂聲和馬匹嘶鳴聲。

郭繼業一聽就知道這匹馬是?受驚了,用胳膊肘捅了捅權應蕭,權應蕭會意,冷下臉色,喝問道:“怎麼回事,誰不知死活將馬匹帶進來?”

此時一處人群已經忙亂分開,露出人群之外一匹高大駿馬被兩個漢子一左一右的拉住韁繩想要將它治住安靜下來,但這匹駿馬實在?力大威猛,兩個漢子同時使?力居然治不住它。

駿馬背上坐著一個一身紅衣的年?輕姑娘,也是?不住的安撫胯、下愛駒,難得她這樣一個力弱的姑娘家沒有被受驚的駿馬給甩下身來,可見?她騎術之精湛。

郭繼業一看露出的馬和人就眉頭皺的更緊,高強也上前?一步,用眼神請示郭繼業。

郭繼業點頭,高強三步並做兩步上前?,甩出一條長鞭卷住女子腰身將她拽下了馬,趙立上前?扶了她一下幫助她穩住身形,客氣喚了聲:“慕容大小姐。”

慕容妍焦急道:“我的馬”

趙立道:“無事,高強會安撫它的。”

果然,高強將慕容妍卷下馬背同時自己飛身上馬,手上不住用力控馬,那兩個護衛也是?知道如何馴養馬匹的,這匹習慣在?北境草原戈壁之上縱橫撒歡的駿馬來到了人多之處難免有些不適應,被陌生?的氣味和喧鬨惹的脾氣焦躁起來,高強在?馬背上控製它,他們就抱拳驅趕人群,給馬留出足夠的“安全”空間來,好讓馬兒安靜下來。

果然,這馬兒在?打了幾個嘶鳴之後,逐漸被安撫安靜了下來,慕容妍見?狀,忙上前?摟住愛馬的馬脖子親密安撫,人群中的男男女女對她們這一人一馬指指點點,慕容妍聽到了,將頭埋進了馬鬃裡。

高強歎道:“慕容大小姐,這裡是?京都,不是?北境,黑寶石是?馬中之王,並不適合帶入人多的地?方。”他這話是?說的客氣的,其?實黑寶石是?匹半馴化的野馬,用術語說就是?野性難馴,隻適合生?活在?半開放的草原馬場,不適合規矩束縛的京都。

慕容妍輕聲道:“對不起。”其?實在?她一時衝動騎著黑寶石靠近人群之後她就後悔了,但這些京都之人都是?有眼力識貨的,他們見?到了黑寶石,不僅不害怕躲避,居然還上前?欣賞,驚羨的大呼小叫,這才讓黑寶石受了驚,真是?

慕容妍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些京都之人了。

還好有兩個壯漢及時上前?幫她穩住了黑寶石,要不然,她可就要闖禍了。

她神色難過?的抬起頭去?尋找那兩個幫她的人,結果一抬眼就看到那兩人在?跟夏川萂複命,不禁難堪的扭過?了頭,又直接對上了坐在?地?上倚靠在?權應蕭肩頭的郭繼業冷厲的眼睛。

慕容妍臉色一白,反射性的後退一步靠近了黑寶石,黑寶石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害怕,將頭靠過?來半環住她,將她納入了保護範圍之內。

慕容妍眼睛一眨,有大顆的淚水低落下來,她將頭重?新?埋入了馬鬃之內,不讓外人看到她的脆弱。

趙立見?到這個樣子的慕容妍,不禁暗歎一聲,但願這位主兒是?真的有事來京都的,千萬不要再提以前?在?北境的事,要不然,這世間恐怕就要多一個傷心人了。

瞧瞧吧,他們公子為了躲桃花,連怪癖都裝上了,這可是?真的,用心良苦了。

一時太醫被請過?來。

太醫先?給權應蕭見?禮,道:“長公主殿下命老朽來給大將軍診脈。”

郭繼業配合的將手腕伸了過?來,權應蕭頷首道:“有勞。”

太醫診了半天的脈,診出了跟郭繼業自己說的一樣的結果,沒有得病,就是?受傷了。

太醫覺著很奇怪,“望聞問切”一番,得到了一個十分離譜的診斷結論?:

郭大將軍,有心疾!

這可真是?一個重?大發現。

因為是?太醫診脈,所以圍觀的人群都很安靜,安靜的聽太醫詢問郭繼業的病情?,清晰的聽郭繼業說他是?因為“心驚”女子的靠近,體內真氣不受己身控製,激蕩血氣,以至於頭暈目眩,手腳無力,近乎暈厥。

老天爺啊,這可真是?,活的久了什麼都能見?識的到啊!

此時太醫朝人群中看了一眼,發現大多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又想到這位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的郭大將軍還未結親,便為他多做了一句解釋:“許是?大將軍年?少時受到了一些驚嚇,以至於落下病根,才有今日之心疾,不過?也無需擔憂,心疾還需心藥醫,等大將軍看開了,也就無恙了。”

這位太醫真是?好意,他說此話是?為了讓人群中的女子們知道,郭繼業能得此疾病是?有原因的,好讓她們心生?同情?和憐惜,並且隱晦的告知,隻要替他解開這個因,那這位年?輕有為的郭大將軍就不要而愈了。

人群中的女子,有的聽明白了,有的沒有聽明白,但都一副又是?好奇又是?異樣的盯著攤腿坐在?地?上的郭繼業看個不停,竊竊私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權應蕭重?重?咳了一聲,人群重?新?安靜下來,權應蕭對收拾藥箱的太醫道:“還請太醫給開個方子。”

太醫:“不用吃藥,遠離人群,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說罷,就挎著藥箱帶著藥童穿過?人群去?找端敏長公主複命去?了。

權應蕭覺著有些下不來台,問郭繼業道:“還裝嗎?”

郭繼業:“不如先?下令驅散人群?”

權應蕭一拍腦門,心道他這配合人做戲還是?少了些靈氣,連忙下令人群散開,各回各處各找各媽。

權應蕭早就注意到站在?人群中看熱鬨的夏川萂了,此時再特意去?尋找,結果發現這丫頭也在?散開的人群之內。

不由沒好氣道:“兀那丫頭,還不快過?來幫忙?!”

夏川萂一開始還沒發現權應蕭喚的是?她,還是?高強過?來示意她回頭去?看,才發現原本倚靠在?權應蕭身上的郭繼業已經坐直了身體,跟權應蕭兩個瞪著黑乎乎的兩雙四隻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夏川萂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拉著仰頭看天的金書來到兩人麵前?,問道:“你們這是?玩哪一出呢?我來不會不會擾了你們的計劃?”

權應蕭站起身,拍了拍沾上了灰塵的衣擺,道:“已經結束了,能擾什麼?”

郭繼業踉踉蹌蹌也要起身,結果起了一下沒起來,又摔回到坐墊上去?。

權應蕭“嘁”了一聲,看不過?他這“裝腔作勢”的樣子,抬腳進了塔台之內,自己喝茶看蹴鞠賽去?了。

夏川萂見?郭繼業竟然一下沒起來,忙過?去?扶住他將要歪倒的身體,還招呼高強和趙立來幫忙,結果高強說他要去?和太夫人回稟一聲要太夫人放心自己跑了,趙立支支吾吾了一番看到眼前?的慕容妍就說和慕容妍是?老相識,理應去?招待一番,也跑了,扔下夏川萂自己一個人應對突然變的十分“脆弱”的郭繼業。

金書哧笑一聲,退後兩步,抱臂倚靠在?廊柱上,看這兩人還能怎麼辦。

吳晞上前?,想要幫忙,結果被金書給拉住了,道:“你彆去?摻和,咱們就在?這看戲。”

吳晞:“哦。”就住腳在?原地?,卻是?沒有和金書站到一起去?。

夏川萂真的是?有許多話要問,還未出口就聽郭繼業輕“嘶”一聲,夏川萂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不是?早上出門還好好的?這太陽還沒過?午,怎麼突然就起不來了?”

郭繼業:“腿麻了。”

夏川萂張了張口,眨巴了半天眼睛,最後道:“那我幫你揉揉?”

郭繼業:“這畢竟是?在?外頭,會不會不太好?”

“哈!”金書好大一個無語,隻能用語氣詞來表達她的不屑。

夏川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臉就有些發熱,道:“既然你也覺著不好,那你先?坐這緩緩,我先?走了。”

說罷起身就要離開,郭繼業拽住她的袖擺,道:“你好歹扶我一把,讓我站起來吧?”

夏川萂扭頭看他,遲疑道:“太醫不是?說了,你這是?心疾,女子一靠近,你就要病發?”

郭繼業:“我這會覺著有些好轉,你說這太醫是?不是?少診出了一點?”

夏川萂:“什麼?”

郭繼業理直氣壯道:“比如說,他忘了告訴我,或許可能如果遇到了某個特定的人,我這個病是?沒反應的?”

夏川萂:

吳晞突然氣急敗壞的指著郭繼業的鼻子罵道:“郭繼業,你好不要臉!”

“你說的沒錯,本殿下也覺著他是?夠不要臉的。”這是?塔內正在?看蹴鞠比賽的權應蕭回應了吳晞,可見?他眼睛雖然盯著賽場,但心卻一直在?郭繼業這邊。

郭繼業被罵了也無所謂,手再次扯扯夏川萂的袖子,夏川萂將手伸出,郭繼業一手握住她伸出來的手一手在?地?上一借力,身體就直直站了起來。

郭繼業對眼睛有些發直的夏川萂笑笑,道:“一個小把戲。”

第229章 第 229 章

吳晞已經看出來了, 對?金書吐槽郭繼業道:“一看就是裝的,那麼多人都?被他給?騙了,我之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賴皮?”

金書模棱兩可的回他:“習慣就好, 以後見的多了就?不用大驚小怪了。”

吳晞嘟囔:“為什麼要習慣, 他之前冷臉挺好的”一笑起來就活過來的狐狸精似的, 專會勾人!

夏川萂甩開?郭繼業的手, 轉頭瞧了一圈,問?道:“那位慕容大小姐呢?”這初來乍到的, 可彆走丟了。

郭繼業隨意道:“有趙立陪著,沒事的。”

夏川萂輕“咳”一聲,建議道:“你們是老相識了, 人家剛來京都?, 你不殷勤招待一下?”

郭繼業忙撇清,道:“你可彆亂說,那開?在我們府門口附近的那間雜貨鋪婆婆還是看著我長大的呢, 我都?跟她?沒說過幾句話,也算是老相識?”

夏川萂:“你跟人家可是沒少說話吧?還在夜裡相約一起去看星星?哦對?了,你送我那匹汗血寶馬小馬駒就?養在豐樓裡呢,這也是人家送的吧?還有”

夏川萂滔滔不絕,郭繼業反倒是奇怪:“這些你記得倒是清楚?”

夏川萂:

“無雙公子的風流韻事嘛,這說出去都?是談資, 指不定什麼時候能當消息賣一賣呢,我當然要記得清楚。”夏川萂給?自己找補道。

郭繼業點頭讚同道:“你說的對?。不過,下次還想知道什麼打聽什麼, 直接找我來問?第一手消息, 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隻不多, 你賣出消息的錢,得分我一半。”

夏川萂簡直要以頭搶地?了,無語問?道:“你這到底是有多缺錢啊?話說我沒短了你的吧?”

郭繼業歎道:“如今日子越發艱難了,有戰事還好,朝廷多少發些餉銀,現在無戰事,餉銀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拖欠了,我總不能一直向你伸手吧?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憑什麼啊?”

這話實在的,讓夏川萂無話可說。

夏川萂:“既然如此?,那咱們共同努力吧。”

郭繼業點點頭,隨口道:“我記得郭氏也有祖傳菜譜,不如交給?你一起幫我運作運作,所得利我分你兩成,如何?”

夏川萂意義不明?的笑了一聲,道:“你們郭氏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還菜譜呢,你們家現在的菜譜都?是我編錄的!”

郭氏固然是一流大世家,但也沒超過這世間大世家的平均水準,夏川萂剛在太夫人身邊做小丫鬟的時候,都?沒用一個月,十來天她?就?將郭氏的菜給?吃膩歪了。

絲毫不用懷疑,供給?給?太夫人的吃用,全部都?是郭氏的底蘊,所以,在夏川萂看來,所謂的郭氏珍藏,也就?那麼一回事吧,豐樓裡的一小碟子醃黃瓜都?比郭氏祖傳菜品吃著有滋味。

郭繼業被揭了短說到臉上絲毫沒有不快,相反,他得意的很,道:“多謝你。”

夏川萂:

千言萬語都?不如這一個“謝”字噎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夏川萂氣?悶不已,金書在旁提醒道:“咱們人已經接上了,是不是該回樓裡給?人家接風洗塵了?”

夏川萂咳聲歎氣?的對?吳晞道:“生活不易,你多擔待,走吧,回豐樓。”

吳晞:

夏川萂和金書接上吳晞一起往回走,郭繼業去跟權應蕭說了一句,也跟了上來,夏川萂沒好氣?問?他:“你這才得病就?四處溜達,不讓人懷疑嗎?”

郭繼業誇張的一手拿帕子捂嘴一手捶胸重重咳了一聲,等再?將手帕拿開?,定睛一看,靛青的錦帕上赫然躺著一縷血跡。

吳晞驚恐叫道:“咯血了!”

郭繼業搖搖晃晃撫胸道:“無妨。”

夏川萂:

說實話,此?時她?也有些懷疑郭繼業這到底是真病了還是裝的了。

吳晞上前扶住郭繼業,正彷徨四顧間,就?見高強已經駕駛著郭繼業的馬車過來了,吳晞如見救星,忙扶著郭繼業上馬車,將他交給?高強照顧就?打算離開?,誰知郭繼業挽留道:“車廂大的很,還請吳小公子留下來照應一二。”

吳晞看了一眼車外的夏川萂,遲疑道:“我得跟川川一起,你有親隨照顧,用不到我吧?”

高強忙道:“小的得駕車,您也瞧見了,這馬車大的很,不是很好駕馭。”

吳晞瞧瞧在車夫位置上正襟危坐的高強,再?瞧瞧“虛弱”無比的郭繼業,脫口而出道:“你一個大將軍,怎麼出門這麼寒磣的嗎?就?不能多帶些伺候的人?”

此?時,夏川萂見吳晞將郭繼業送上馬車遲遲不下來,就?開?口問?道:“吳晞,郭大將軍還好嗎?”

吳晞從車窗探頭道:“不是太好,我得留下來照顧一二,不如你們一起上來,這車子大的很。”

夏川萂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是要一起去豐樓,我坐你的馬車,咱們一起回去。”

吳晞隻好答應下來,關上車窗,哼哼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將我留下來,你不解釋一下?”

郭繼業倚靠在車壁上,慢悠悠回他道:“防患於未然。”

吳晞更?不懂了:“防什麼患?你在防什麼人嗎?”

郭繼業:“防一切可疑之人”

吳晞頓時緊張起來:“有可疑之人?哪裡?是誰?”

郭繼業心下暗道,你倒是個心思?單純的,怪不得能和她?做好朋友,可惜,我這輩子算是做不了單純的人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離開?,一路向豐樓的客店方向駛去,塔台觀賽這邊,卻開?始了另外一場機鋒。

建平郡王妃許氏側耳傾聽了一回仆婦的回稟,眉毛微挑,揮揮手讓她?下去。

江陵郡王妃也是三皇子妃喬氏笑著打趣道:“許王妃真是大忙人,陪姑母看蹴鞠賽都?不忘處理王府事務,不似我們府上,人口簡單,事務稀疏,有長史和女官打理,完全用不著我這個主母操心。”

許王妃笑著恭維道:“侄兒媳婦倒是羨慕嬸母這樣悠閒的日子,閒來無事養養孩子賞花看戲,或者去找姑祖母說說話,見一見各府出挑的女娘,權當打發一下時間,真乃世間樂事。”

權應蕭封郡王,封地?江陵,尊號江陵郡王,先太子和三皇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許王妃也就?隨權應蕭叫三皇子妃喬氏一聲嬸母。

喬王妃瞥了一眼專心看蹴鞠賽的端敏長公主,笑道:“太過悠閒也無聊,就?總想找點事兒做,話說,你娘家親妹,叫叫”

許王妃笑笑,道:“叫茹娘。”

就?坐在姐姐身邊的許茹娘款款起身,對?喬王妃就?是端莊一禮,道:“臣女許茹娘,見過王妃。”

喬王妃忙伸手將她?拉起,嗔怪身邊的女侍道:“我忘性?大,你也不說提醒我一下?”

女侍忙告罪認錯,讓喬王妃給?罰了一個月的例錢,讓她?長長記性?。

喬王妃拍著許茹娘的手,溫聲問?道:“多大了,平日都?做些什麼,可許人家了”

前者許茹娘還能依禮順暢回答,等問?到“許人家”的話,就?羞紅了臉,不再?言語了。

喬夫人忙幫著解圍,說自家女兒王妃道:“婚姻大事問?人家女孩兒麵前,豈不是唐突?”又跟許王妃道歉道,“我這女兒,在家被我寵壞了,嫁人又被夫君寵壞了,說話做事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沒個分寸”

這話說的,喬夫人委實是很寵溺喬王妃這個女兒了,就?跟孩子犯了錯,家長就?跟人說“看在她?還是個孩子的份上”一樣讓人惡心慪氣?。

許王妃溫柔笑道:“無妨,我是很羨慕嬸娘的,在哪兒都?被人寵著,真是好福氣?。”

哈哈,這位許王妃真是位妙人兒,這話說的有趣極了,其他眼睛在看比賽耳朵卻是豎的高高的聽兩位王妃交鋒的貴夫人們心下不由暗笑。

喬夫人心下不悅,喬王妃卻是笑道:“我算哪門子的福氣?,令妹才是好福氣?呢,瞧瞧,這模樣,這氣?度,滿京都?都?找不出幾個可以比肩的,等日後尋一位如意郎君,福氣?還在後頭呢”

這已經是喬王妃第二次說起婚嫁之事了,有喬王妃這邊捧哏的就?問?道:“王妃總是將人誇個不停,難不成王妃是有心給?許小娘子說門好親事?”

許茹娘早就?被這些已婚夫人們給?眼睛打量言語調侃的抬不起頭來,她?以袖掩麵,若隱若現間還能看到她?羞紅的脖頸,看樣子,委實是羞的厲害了。

許王妃欲為自家妹妹解圍,喬夫人先一步笑問?女兒道:“你可是心中?有了合適人選?”

喬王妃跟自家母親笑道:“母親忘了,咱們家還有一個沒著落呢,您瞧眼前的美?人兒,是年?紀配不上,是模樣兒配不上,還是家世配不上?”

喬夫人掩唇一驚,道:“你說的彥玉?”

又拿看兒媳婦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許茹娘一番,心下也不得不承認,不管是氣?度還是家世,配她?的寶貝愛子喬彥玉都?夠了。

但這當麵突然提及兒子的婚事,是女兒有什麼想法?還是說,是三皇子想和京都?許氏聯姻,壯大己身?

不管喬王妃有什麼打算,喬夫人都?不打算拆女兒的台,就?十二萬分的讚歎道:“果真是上等好姻緣”又有些不確定道,“隻是你弟弟是個紈絝,配這麼好的女孩兒是不是委屈人家了?”

可謂是給?足了許氏姊妹麵子。

但許茹娘的頭低的更?低了些,脖頸上的紅色也慢慢褪去,捏著衣袖的手指也發緊發白,許王妃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笑對?喬王妃和喬夫人道:“嬸母和夫人真是好眼光,我這做姐姐的在此?大言不慚一句,我這妹妹,打小跟著我娘家父親和兄弟讀書,那是真正的秀外慧中?,知書達理,我總覺著啊,這滿京都?的世家子弟,就?沒有一個能配得上我這妹妹的”說著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有覺著許王妃這口氣?可真大,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有覺著這許氏小娘子確實很不錯,一家有女百家求,許王妃拿拿喬說說得意話兒也是應當的,也有人覺著,這皇帝家的家事果然就?是比尋常人家的家長裡短更?有看頭。

總之,一時間這裡的氣?氛快活的很。

喬王妃趁熱打鐵對?許王妃道:“我這弟弟人雖然看著紈絝,那都?是以前了,現在也在領了家中?差事學著做少主了,你要是看的上他,回頭我就?讓父親去找許祭酒提親?”

許王妃扶一扶鬢邊垂珠步搖,施施然道:“嬸母這話跟我說沒用,我娘家那邊,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然嫁了我們家殿下,回娘家就?是外客了,可是插手不了半點娘家的家務事,所以,唉,我這個做姐姐的固然有心疼她?,她?的終身大事,我卻是半點都?插不上手的”

喬王妃和喬夫人的麵色有些凝固,許王妃跟才想起來一般,問?身邊跟著的一位老嬤嬤道:“上次母親來府上,是不是說了一嘴什麼?”

老嬤嬤恭敬回道:“稟,王妃,上次許夫人來府上拜訪,跟王妃提及,已經為二小姐看中?了人家了。”

喬王妃一拍手掌,嗔怨道:“瞧我,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就?沒放心上呢?母親可說了是定了哪家公子?”

這老嬤嬤為難的看了眼在場的眾位夫人們,硬著頭皮開?口道:“因還未定下,不好公之於眾。”

就?有在場的一位夫人忙道:“是這個理兒,沒定下可不好跟人說,要我說,咱們也不用急,既然許家已經有了人選了,用不了多久走起來六禮,咱們不就?都?知道了?”

其他眾位夫人都?回應一二,將喬王妃起的許茹娘的婚事給?含混過去。

喬王妃甩了甩帕子,無所謂道:“恭喜。”

喬王妃莞爾回道:“同喜。”

台下蹴鞠賽場上勝負已分,太夫人伸手跟端敏長公主道:“我贏了,銀子拿來?”

端敏長公主將一把?銀子拍她?手裡,跟陪她?看賽的其他人篤定道:“下一場我必贏!”

眾人忙陪她?哄鬨一番,然後重新分莊下注,有跟長公主的,有跟太夫人的,大家各有選擇,不一而足。

球賽重新開?始,其中?有一位貴夫人掩唇驚呼,指著賽場上的一個少年?驚問?道:“你們瞧,那個是不是殿下家的言小公子?”

衛簡容定睛仔細一瞧,也對?端敏長公主道:“老祖母,您快瞧,真的是哥哥。”

太夫人也瞧見了,拍手笑道:“你家孫兒在我押的藍隊裡,這一局我必贏。”

端敏長公主氣?咻咻對?衛簡容道:“我就?說今日不見這小子的麵兒,原來去踢球去了,去,著人去跟他說一聲,我壓的紅隊勝,怎麼做要他看著辦!”

衛簡容:

衛簡容暗暗為自家哥哥捏了一把?汗,讓侍女去給?無辜的哥哥傳話去了。

太夫人在旁說風涼話道:“好歹是親曾孫,手下留情些。”

端敏長公主反唇相譏道:“你也有親曾孫,怎麼,教訓起來也手下留情了?”

太夫人眉頭揚的高高的,道:“我倒是想教訓他一下,奈何他不給?我這老嫗機會呢?”

這話說的何等誅心。在場的夫人們有一說一,誰家裡沒孩子?隻是這些孩子跟郭繼業站在一起一比,立即就?被比到塵埃裡去了。

端敏長公主搖頭晃腦的“哈哈哈”拉長聲調笑了三聲,一語正中?靶心道:“那孩子多大了,還打光棍呢吧?”

啊這——

強中?更?有強中?手啊!

第230章 第 230 章

太夫人捶捶胸口, 說不?出話來了。

端敏長公主再接再厲:“剛才太醫來回?稟,說是那孩子得了心疾,你也是心大, 都?不?去看看?或者將人叫過來, 好?好?愛護一番也能暖了那孩子的心呢?”

這話, 越說越不?像樣了, 可見對太夫人毫不客氣?的連贏她,端敏長公主心中是有多憋氣?了。

旁人不?知道兩個老姊妹其實是在相互打趣, 因為兩人都?知道,郭繼業心有所?屬,早就在暗裡談婚論嫁了。

至於為什麼太夫人以及郭繼業都?不?是那麼心急, 沒有將這門婚事公之於眾, 而?是將郭繼業議親成親之事暫時擱置,一來是太夫人才回?京,這一年來英國公府委實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不?說老英國公被奪官讓爵,洛京族人大換血,就單劉蘭娥身死這一件,雖然她是被下?旨貶為庶民,但郭繼業作?為禮法上的人子,總要避諱一些, 至少?要拿出態度來,不?能讓外人、尤其是禦史?官員說嘴,二來, 這不?是夏川萂人還小嗎, 人都?還沒及笄呢,反正太夫人是已經打算好?了, 等明年夏天,等她給夏川萂辦一場盛大的及笄禮,就在及笄禮上當眾宣布她跟郭繼業的婚事,這樣英國公府就可以準備起來了。

要端敏長公主來說,太夫人和郭繼業在娶夏川萂這件事上太過婆婆媽媽了,自來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川萂是太夫人教養長大的,縱使她有天大的本?事,她嫁給誰,不?過是太夫人一句話的事。但這是人英國公府的家事,端敏長公主這個外人,也隻能最?多敲敲邊鼓,然後?等成親的時候多多送禮了。

不?管這兩個孩子最?後?能不?能走到一起,她這邊先提前?準備兩份禮就行了。走到一起了,那就兩份禮都?送去,若是沒走到一起,一邊一份,誰都?不?虧待。

兩老姊妹心照不?宣的鬥嘴說話,外人可不?清楚這裡麵的玄機,就有人擔憂問道:“這郭大將軍落下?這麼一個病根還能成親嗎?”

佛祖菩薩老天爺,郭繼業那邊因何請太醫的事她們?可是聽了個現成,太醫親口當著眾人說出來的話,這還能作?假?

就是假的,讓太醫說出來,大家也必須將之作?為真的,要不?然,這可不?是“欺君”嗎?

長公主殿下?也是君啊,太醫又牽扯到陛下?那邊,嗬嗬,這英國公府也隻能將這件事做實了。

至於“心疾”這件事的原委,當年郭繼業因何小小年紀遠走桐城,而?不?是留在京都?讀書習武,她們?這些久居京都?的人也曾隱約聽說過一二,不?過是後?娘繼子這麼一回?事,隻是她們?也是沒想到,這劉蘭娥竟是這樣辣手,直接將人給廢了一半。

這郭大將軍文武雙全無人能及又如何?娶不?上媳婦,啥都?白搭。

所?以,太醫診斷郭繼業有“心疾”,這些貴夫人們?其實是都?信的,左不?過這“不?能近女色”的病聽起來太過奇葩了些,但對女人能使出來的陰私手段,同為主母的她們?心中門兒清,也就見怪不?怪了。

所?以這位貴夫人直接開口詢問,並不?質疑這病真實,也不?問這病的緣由。

有事不?關己的隻做好?奇聆聽狀,有起了和英國公府聯姻的心下?也很想知道這“病”會不?會影響郭繼業成親,有那不?懷好?意想要從中謀取些什麼的,也不?露聲色的豎著耳朵不?放過一絲一毫的信息。

所?有人的視線都?隱晦的看向太夫人,都?想從她這裡得到一些解答。

但太夫人在專心的看比賽,似乎沒有聽到那位貴夫人的問詢話。

眾人安靜了一瞬,許王妃突然笑道:“你們?卻是想錯了,方?才我聽人來稟,郭大將軍對豐樓之主親近有加,彆的女子不?可說,隻這位豐樓之主,可做郭大將軍的紅顏知己。”

眾位夫人們?頓時眉飛色舞的打起了眉眼官司,喬王妃先道:“侄媳婦兒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即便在這豐樓,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去。”這話暗示性太強了,好?像這豐樓跟建平郡王有多大關係一樣。

雖然確實是關係親密,權應蕭和郭繼業關係是多年好?友這件事可以瞞一瞞外人,卻是瞞不?住幫著權應蕭打理家事的許王妃,是以許王妃可不?敢當眾就應了這話,她笑道:“這豐樓何等繁雜龐大,來了這麼兩日,這裡的路我都?認不?全,何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呢?隻不?過,方?才來請太醫的人是我們?府上的,我不?放心,便遣人跟著去看了一眼,可巧郭大將軍病發的時候我們?殿下?就在左右,幫了把手,這才多有留意。”笑了一下?,打趣道,“話說不?管是這豐樓之主,還是這裡的大管事,都?是難得的美人,郭大將軍能看上她們?,我是一點都?不?驚訝的。”

許王妃這打趣的話頓時引起眾位貴夫人們?默契的輕笑,喬王妃意有所?指笑道:“我沒其他意思,你不?用說的這麼仔細。”

又隱晦的打量這位郡王妃,她難道不?知道這豐樓裡的管事,其實都?是太夫人的丫鬟嗎?她腦子被驢踢了,才能說出這豐樓的管事其實都?是郭繼業的“禁臠”這種意思的話?

許王妃自是知道範思墨、金書她們?曾經都?是太夫人的女侍,有那位老人王姑姑在,有楚霜華這個楚姓人在,就是不?明就裡的,也該知道那幾個出眾的女孩子都?跟太夫人脫不?了關係,但她說這話,自然是有她的目的在的。

許王妃低首鄉喬王妃以示恭敬,笑道:“我解釋這麼多,也是不?想讓叔母和眾位夫人們?誤會,這豐樓神秘的緊,咱們?這些外人看了,一團迷霧,自是忍不?住的好?奇。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商賈之流,乃是末道,行商賈事的女子,做做公子郎君們?的紅顏知己也就罷了,她們?自有她們?的好?處,但男子立身,終歸還是要娶房良妻相夫教子才是正經。”

一直在聽眾人說話的郭二嬸此時就笑應道:“您說的很是這個道理,就像咱們?皇孫殿下?,娶了您這樣一位賢德的王妃,殿下?一下?子就順風順水了,老話中說的旺夫,可不?就是王妃這樣的嗎?王妃實乃我等女子之楷模。”說罷,恭敬頷首為禮,以示自己說的,都?是真心誠意的心裡話。

郭二嬸這等陰陽怪氣?,有沒有冒犯到許王妃先不?說,讓眾位夫人奇怪的事,這女人哪來的底氣?敢敢大言不?慚的當眾說話啊?

在座的諸位,不?管高低,不?管是從父還是從夫,大小是有爵位在身的,要不?然也不?會來這裡擠著陪長公主、王妃、皇子妃的看比賽,但郭二嬸呢?嫁的不?過是英國公府二房,娘家也是個二流文官世?家,身上光禿禿一個,能來到這裡,不?過是伺候英國公太夫人的,到底是哪來來的膽子敢陰陽人郡王妃啊?

更讓人奇怪的是,許王妃居然毫不?以為忤,直接笑眯眯的接下?了這話,還道:“一個女子再好?,還要夫君青眼才行,不?然,豈不?是賢良淑德都?給瞎子聾子看了?二夫人能說此話,想來郭二郎君與二夫人定是鶼鰈情深,夫妻和睦了。”

郭二嬸笑道:“許王妃謬讚了,我們?家庶子庶女二三十個,比不?得許王妃與皇孫殿下?兩情相悅,羨煞旁人。”又歎息道:“說起子嗣來,我們?府上長房實在是子息凋零,等繼業娶妻之後?,我一定要多多勸說他多娶幾房良妾,跟我們?家郎君似的,兒子女兒的生上幾十個,這才是多子多福,人丁興旺呢。”

許王妃聽了這話,眼睛都?微微睜大了,另外有夫人就問了:“不?是說那啥嗎?”

郭二嬸笑道:“你說那‘心疾’啊,嗨,這有什麼,憋著氣?隻要能生孩子不?就行了?這偌大的國公府就他這一根獨苗,難道要祖宗斷了供奉不?成?這可是大大的不?孝不?義,咱們?府上,再不?會慣著他這臭毛病的。我說諸位,我們?家這位大將軍的妻子一進門可就是世?子夫人,一品誥命,你們?就不?心動?你們?家中誰有女兒的,機會難得,還不?快在我們?太夫人麵前?露露臉?”

眾位夫人們?都?不?防郭二嬸居然們?說出這樣一番話出來,尤其是生個幾十個孩子那句,何等厚顏無恥,頓時就跟炸了鍋一般。

郭二嬸笑眯眯的瞥了眼許王妃和她旁邊的許茹娘,心道你要是還想將妹妹嫁給郭繼業,我就服你。

一開始郭二嬸陰陽許王妃隻是試探,一般人聽到這話心裡都?不?會舒服,加之她又是王妃,完全不?用忍她,但偏偏許王妃就是忍下?來了,還反過來恭維她。

雖然她那恭維的話在她聽來也挺陰陽就是的,但通過她的這個態度,她也確定了,說來說起這麼好?一會子繞來繞去這麼一大堆,無非就是起個音響,想和英國公府聯姻罷了。

許茹娘那身份,人選隻能是郭繼業。

郭二嬸倒是對許茹娘沒有意見,單純不?喜歡這位許王妃的做派,說什麼不?插手娘家的事,但從一開始拒絕喬王妃提親,她就是在插手娘家的事,現在更是想隱晦的為許家和國公府牽線。

雖然許王妃隻是才起了一個話音,說豐樓的女子不?可為妻,暗示男子應該娶一門對己身有助益的妻子,郭二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彆人聽了這話雲裡霧裡不?知所?雲,但郭二嬸卻是一下?子就敏銳的聽出了她是在說誰,並且透析了她接下?來的打算。

在場都?是身份貴重之人,若是讓許王妃將這話說深了說實了,到時候再拒絕可不?會太好?看,所?以,郭二嬸開口,直接將這個苗頭給掐了。

你不?是想嫁妹嗎?好?啊,嫁給郭繼業,平時要守活寡不?算,還得給國公府開枝散葉。英國公府的規矩,承襲爵位的必須是嫡長子,你一輩子生不?出兒子,就要生一輩子,否則,咱們?郭氏族人是不?會眼睜睜的看你占著正妻的位子反倒讓爵位空懸的。

說真的,郭二嬸這話說的夠惡毒的。

但許王妃這等說一套做一套的兩麵人,更不?好?相與。怎麼地,你嫁了妹妹之後?,是不?是要插手國公府的內務了?臥榻之側豈容它人酣睡,郭二嬸看出來夏川萂是個“憊懶”之人,她都?已經做好?了要至少?做十年國公府主母的準備的,你們?許氏插手進來算怎麼回?事?

看我不?給你剁嘍!

許王妃臉色有些難看,就有人笑道:“夫人隻是二房,管不?到人大房去吧?”

郭二嬸悠悠然道:“嬸娘,嬸娘,嬸娘也是娘,繼業那孩子沒有母親,少?不?得我這個嬸娘替他操心啦。”

真是,好?不?要臉!

眾人都?去看太夫人,太夫人和端敏長公主坐在一起,仍舊是八風不?動的,看比賽看入迷的樣子。

許茹娘拉了拉許王妃的衣袖,許王妃笑道:“看咱們?囉裡囉嗦的說這麼多,都?打擾姑祖母看比賽了,喲,言小公子這一腳踢的真不?錯”

喬王妃看看許王妃,再看看勝得一籌的郭二嬸,心道,本?王妃這位侄兒媳婦可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看來,郭氏是被她給盯上了,就是不?知道,是許氏的意思,還是皇孫權應蕭的意思?

話說,那位傳聞和郭繼業不?對付的權應蕭,這兩天是不?是跟郭繼業走的有些近了?要不?是坐在一起看蹴鞠賽,郭繼業病發的時候他也不?會那麼巧合的就出現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