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條狗8(2 / 2)

“你做的很好。”

得景宣帝這一句話,李德海心神徹底鬆了,說到底這些都是他情急之下的自作主張,並不敢保證一定合乎景宣帝的心意。

“下次,”景宣帝頓了頓。

李德海臉都白了,還有下次,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已經折壽十年,再來一回怕不是要當場去世,李德海慌忙跪下,都快哭了,“萬歲爺誒,您可彆嚇奴婢。”

景宣帝笑了,笑著笑著,笑容漸漸隱沒,他難道想再來一次,隻是直覺自己沒這麼幸運,恐怕下一次還是會有的。

這肯定不是病,太醫說他身體好的很,也不可能有這種病,倒像是巫蠱之術。景宣帝陰謀論起來,莫非有人在厭勝他,是誰?謝氏?景宣帝微眯了眼,那麼巧,他偏偏就附身在皇後的狗身上,真的隻是巧合。可謝氏要是有這神通,用在這豈不是大材小用,何不讓朕和謝家人互換身子更好,總不能隻是為了折辱朕。或者是出中途出了什麼意外,景宣帝若有所思。

眼見著景宣帝沉思,跪在地上的李德海乖覺地連呼吸都放輕了。今天這事處處透著詭異,皇上不明原因的昏迷,醒來之後卻不驚訝,似乎是知道自己昏迷了。這是什麼個情況,古裡古怪的緊。李德海正琢磨著,頭頂便傳來景宣帝平靜的聲音。

“下次若朕再這樣,你不必驚慌,就和這次一樣應對,不許外揚,也不許任何人靠近,”景宣帝緩緩道,“皇後也不行。”

李德海心頭一凜,恭恭敬敬地諾了一聲。所以說彆看陛下寵愛皇後,該防還是防著的,他自忖對陛下了解有六七分,不了解的那三四分裡便有陛下對皇後到底是何等心思。他一個閹人,估計這輩子都是無法了解的,有時想想也挺好。

想了想,景宣帝擔心萬一下次不是隻‘昏迷’一個時辰左右,一旦久了甚至一‘睡’不起……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又細細叮囑了李德海,屆時可以傳召哪些人進宮,如何行事。

李德海越聽越像是在交代後事,饒是他見慣了的大場麵也扛不住了,冷汗唰得滾下來,瞬息之間打濕了後背:“陛下,陛下,您到底是怎麼了?”

景宣帝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等匪夷所思之事一時半會兒他也束手無策,隻能做最壞的打算,儘可能避免最壞的結果。

“你且聽著,該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

李德海不敢再多嘴,重重咬了下舌尖,強令自己鎮定下來,恨不得把景宣帝說的每一個字都刻在心上。

交代的差不多了,景宣帝令戰戰兢兢的李德海退下。

李德海腳步虛浮著離開,顯見的被嚇得不輕。

枯坐片刻,景宣帝走到桌前,攤開一張空白的聖旨。注目良久,景宣帝似在思考如何下筆,又似在猶豫。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提筆開始書寫,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

這是一道令皇長子繼位的遺詔,同時下旨皇後謝氏殉葬。皇長子年僅三歲,母族卑弱;而皇後正當壯年,謝氏顯赫。

漢初太後臨朝,劉氏江山險些改姓呂。子少母壯,必亂天下!於是漢武帝殺漢昭帝生母鉤弋夫人,哪怕鉤弋夫人母族不顯。可謝氏之強盛,便是他都深深忌憚。

古往今來都不乏擁兵自重的將帥,他們陸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最初,太-祖不過幽州節度使陳勵府上馬奴,陳勵裂土封王東征北伐,太-祖於屍山血海中展露崢嶸,羽翼豐滿後伺機脫離陳勵自立門戶,最終於亂世中力壓群雄開國立朝。

大周建立第二年,太-祖結義兄弟梁國公賀年兵變,想取陸氏而代之,險些顛覆陸周江山。自從賀年之亂後,太-祖太宗便防上了這群開國功臣,這些打過江山的人骨子裡就缺乏對皇權的尊重,且更野心勃勃,膽大包天。

太-祖太宗兩代人都沒少為這群驕兵悍將勞心傷神。太宗皇帝臨終前再三教誨:人心易變,忠奸難辨。辨不出來當如何,不以心論,以能力論,有能力造反者,不得不防。

身為開國功臣之一,曆經三朝的謝氏有這個能力。自登基以來他如坐針氈,惟恐謝氏不馴,更何況年幼的皇長子。有朝一日他駕崩,皇長子便是砧板上的魚肉。

思及此,景宣帝麵色越加晦澀難辨,注目筆墨未乾的的聖旨,良久後沉沉一歎,他由衷希望這份遺詔沒有見天日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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