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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時辰前,璵王府。
溫兼抬臂,肌肉稍微發力,指尖的弓弦頓時繃緊,羽箭瞄準幾丈遠處的靶心,蓄勢待發。
忽而,安寂的耳側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吱呀吱呀,顯然是來人踏雪而過的腳步聲。溫兼雙眸微眯,待來人露頭,驟然轉向鬆手,蓄滿力的箭矢瞬間破空而去——
咻的一聲鳴響,鋒銳的尖端憑借極度精妙的把控,恰恰擦過來人臉側,讓其感受到強勢箭風的同時卻不會受傷。
來人是名主殿伺候的奴才,已然被襲來的利箭嚇傻,當即伏地磕頭:“殿下饒命!”
溫兼卻沒正眼瞧他,伸手,候在身側的奚石上前接過沉重的弓把,並遞過擦手的帕子。
他垂眸,粗略地擦拭指尖,漫不經心道:“還以為是誤闖的鳥雀呢。不慎失手,可有傷著?”
話雖是慰問,語氣裡卻找不出半縷關切,僅有一股子不屑生死的冷淡。
奴才聲音顫顫巍巍,不敢抬頭:“不,不曾。”
“嗯,那就好。”溫兼無謂地瞥人一眼,沒什麼語調道,“皇兄有什麼事通傳一聲便好,何須遣人大老遠跑一趟。”
奴才:“小的不敢怠慢,是宮裡來了人,說邀您與王爺一同入宮參加宮宴。”
“哦?”
溫兼終於起了點興致,挑眉道:“知道了,你去吧,我稍後便至。”
“是。”
奴才被箭風嚇破了膽,從始至終不敢抬目,直到退下都是弓腰垂首,步履匆匆而去。
待奴才走遠,奚石道:“皇上終於舍得放您出去了。”
溫兼看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背影,將手中涼掉的帕子遞回奚石,嗤笑,“不過拿我恐嚇威脅他虎視眈眈的兩個兒子罷,我便如了他的願。去和戚彥明說,明日午時三刻,我要見他。”
奚石明白,按兵不動數日,自家主子總算是準備動手了,抱拳俯首:“是。”
等溫兼換下練武勁裝,更身鈷藍新袍,踏上兩輛並列車架中的空車,溫景已然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