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那個一千年前,他啃死自己的謠言,都是錯誤的。
她不過是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厄運鳥,就跟吞鳥郎說了這件事,以假借他的身份,來遮蓋自己真實身份。
後來,這些厄運鳥實在是太多。
她沒辦法,才開始學王一哭啃的。
但這些厄運鳥對人體的傷害太大,她吃厄運鳥時人很瘦很瘦。
是很不健康的瘦,像個永遠吃不飽的餓鬼一樣。
但後來她被世人打壓汙蔑後,擺爛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她胖了好多,看得很像一個神仙樣。
雍容華貴,講的是一點都沒錯。
先前她一直用男相出現在人間,怕大家認為是一個姑娘吃鳥,說她味口重毀形象。
但現在,賠世郎既然牽住天憐衣的手,對她說:“哎,想來你們也沒有做錯什麼,隻是總有人心術不正,害人害來害去的。要不然你和謝玄早就可以在一起了。”
裴世郎把一切都告訴她以後,隻感覺天一下子就全塌了,塌得猝不及防。
天憐衣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踉踉蹌蹌地來到花轎前。
伸手一碰,以此來借力穩住自身。
她從來沒有覺得哪天像今夜一樣這麼寒氣逼人,這麼讓人全身冰冷,讓人顫抖到窒息。
夜裡的風似刀似劍,更似一個罵人不留情的人,分分鐘就懟得她無以言語,卻又心甘接受。
隻因,裴世郎說:“一千年前,謝玄為何在十八歲那年去找追師,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他無法在二十二歲娶到你。”
“於是他在追師院子前,偷偷跪了很久,請求追師幫忙。追師見你們愛之不易,又這麼彼此堅定,更是罕見,才要幫你們的。”
那一年,其實裴世郎都在追師那裡,隻是平日裡藏得好,沒被天憐衣發現。
那一次見麵,準屬於意外。
他們三人在商討如何穩住謝玄和天憐衣的姻緣。
為什麼要穩住?
為什麼他知道一切,卻從不肯跟她說???
為什麼他非要扛下一切,隻為目睹少女一笑???
裴世郎:“因為從那隻厄運鳥出現在你身邊的那一刻起,來的目的,就是要斷了你和謝玄今生往後的緣分。”
“隻要我們稍微有點不注意,謝玄就會永遠失去你,你也會永遠失去謝玄。”
隻要沒有緣分,就算同在一個屋簷下,也可以終生見不到一麵,不會有任何關係上的進展。
厄運鳥來後,記得有一次,她莫名奇妙地跟謝玄吵了一架。
那是他們吵過最凶的一次。
因為天憐衣直接說,她不要謝玄了。
如果不是謝玄堅持,堅持守她三個月,謝玄就會永遠地失去她。
試問,有誰能做到像謝玄這樣?
大吵後,還能堅定不移地守她三個月。
簡直是死守。
她去哪,他都能放下手裡的事情,隻為跟她,守她。
她想要什麼,就全部第一時間給她捧上。
她發脾氣,就任她發,一句怨言沒有。
三個月後,兩人幾乎斷掉的緣分,就這樣被謝玄單方麵搶了回來。
然後天憐衣哭了,哭得很慘。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仿佛不受任何控製。
她瘋狂地跟謝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呢???”
“你不要不要我。謝玄,你不能不要我。對不起,我的錯。”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你說那麼狠、那麼絕情、那麼傷害你的話,對不起......我從來沒想過要那樣做的,那不是我的本意。”
那會兒,她直接是在謝玄懷裡哭成淚美人的。
她緊緊抱住謝玄的腰肢。
仿佛一鬆,謝玄就會跑了,不要她了。
她怎麼可能會不要謝玄嘛?
她很早以前就認定謝玄了的,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了的啊。
因為她愛過謝玄,若真錯過了這段緣分。
她想,她以後都愛不了人了。
也就是因為有了這件事後,兩人都過得小心翼翼又大大方方。
才會有人說,謝玄愛天憐衣,愛得人儘皆知。
天憐衣愛謝玄,愛得從不收斂。
挺過了謝玄的十八歲、天憐衣的十六歲。
卻挺不過謝玄的二十二歲,天憐衣的二十歲。
一千年前,農曆九月初九,理想國滅國。
好巧不巧的,天憐衣和謝玄的婚期,就是當天。
裴世郎:“你知道嗎?謝玄是真的帶為你打造了九年的金箔大花轎去娶你了的。你也坐上金箔大花轎出了門的。謝玄去娶你了。”
此時的天憐衣點頭,哭得不行,說:“記得,記得,我都記得的。”
裴世郎:“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向你道歉的原因。”
“你出門之時,荒蕪國的軍隊還沒有攻打進來,你已經到謝府門口了。可偏偏,當時又來了一隻厄運鳥,在你身邊叫來叫去的。”
“然後,一切都不受控製地發生。”
謝玄的馬,不知為何帶謝玄去了理想國邊境,被活生生地釘死在一副黑棺材裡。
然後,幾個鬼轎夫抬起他的棺材,進入了最凶之地——斷頭嶺。
而天憐衣也沒有被幸免,她的金箔大花轎,被幾個鬼轎夫抬去了另一個最凶之地——絕望坡。
那人這麼做的原因,就是想要徹底斷了天憐衣和謝玄的緣分。
裴世郎感概,羨慕又誇讚他:“可是,謝玄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在愛之下,永遠無畏!永遠強大!”
“被釘死在棺材裡的謝玄,本應該是挫骨揚灰、魂飛魄散永不歸。”
“但因為太過於愛你,一心想要娶你,隻想永遠陪在你身邊,所以他回來了。”
天憐衣仿佛聽到了什麼很難以置信的事情,頓間恍然大悟:“所以,所以我躺進的那副極凶靈柩,是謝玄......”
“我在裡麵哭了,感覺有人也在哭,哭得比我還凶,還抱我。”
“......是他回來了!”
裴世郎點頭:“謝玄真的好愛你。我從來沒有見過誰,能像謝玄一樣,為你,為愛,所向披靡,無所不敵。”
天憐衣遇難,謝玄的確無法及時趕到,這成了他千年來的自責與愧疚。
他認為即使是自己深陷萬難,也該要第一時間去救她的。
與此同時,沒過多久,理想國就亡了。
然後觀在痛苦絕望中領悟飛升,坐上了帝君的位置。
舊天庭太過於腐敗,導致運不夠維持。
這些神官不僅要神運,卻還一直不務正業搞破壞,破壞天庭運。
一怒之下,他便踢下了很多爛神。
可天庭快要墜落時,終究還是要墜落。
須臾,觀想要天憐衣和謝玄的至好婚運,穩住天庭搖搖欲墜的事實。
所以花費了很大的勁,托天憐衣的福,在斷頭嶺找到了謝玄。
此時的謝玄已經傷痕累累,落得了個被人厄劍一頭刺得自己四麵漏風血流不止,一頭刺出去鋒芒畢露的下場。
還不忘虛弱無力地問他:“天憐衣呢?”
觀如實告訴他:“人還好,但梅花凶劍不能拔下來。或許,你應該去看看她。”
謝玄看向已經被刺滿人厄劍的自己,慘笑一聲:“我也很想去看她,可是我不能,現在的我護不住她。”
其實謝玄也很想待在天憐衣身邊。
但奈何,隻要他們兩還待在一塊,那個人就會繼續針對他們。
若是要讓她在身邊,她會吃很多苦。
她一個姑娘家的,謝玄實在不忍心看她受苦受難。
更怕自己沒有能力護好天憐衣,才決定如此。
另外,謝玄還跟觀說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那人相抗,並且能在保證天憐衣安全的情況下,戰勝那人。”
“這期間耗費的時間,可能久到天憐衣再也等不到我。要是見她真的等得太痛苦,就......”
“算了,她會一直等我的,因為她再也無法愛上謝玄之外的人了。”
謝玄知道她的,一直都知道她的。
知道她會永遠等他,等多久都沒有關係。
隻是,他覺得很抱歉:“她等我,太苦了。”
謝玄啊啊,自身的苦是一點不提,卻總是擔心天憐衣等他會很苦。
致命,太致命了。
觀也說了:“兩人成親為夫妻會產生相應的運,好,就會風生水起;壞,就會矛盾不休。你和天憐衣在一起,說是天賜的唯一至好良緣也不過分。”
“你知道的,天庭的運被那些爛神霍得差不多了。所以,謝玄,你能不能借點運給我,讓我穩住天庭。”
謝玄允許他這麼做。
前提是,請觀替他關照天憐衣。
並且千萬不要讓天憐衣知道這一切,包括他。
觀答應了。
所以說,人,需要人運;國,需要國運;自然而然的,天庭,也是需要天庭運的。
於是,天庭穩下來了。
奈何,觀完全沒想到,他在處理爛神的同一天。
天憐衣在武陵漫天神佛洞,被苦喪水虐殺了千千萬萬遍。
等他來時,謝玄已經到了。
觀向他道歉,謝玄隻是跟觀說,他要收回運了。
觀隻好默許了。
天憐衣便又問裴世郎:“那,那謝玄的人厄劍是怎麼回事?他為何四麵漏血?為何非要碰我才可以止血?”
這事,隻能說,謝玄是真的慘。
裴世郎:“人厄劍從來都不是他的劍,他的劍就隻有玄衣雙劍。那他從何得來的人厄劍?以及,他為何變得四麵漏血?都是一個叫祈禱墮世君的小人給他下的。”
祈禱墮世君,不是誰,就是那個給師不許刻下第一個神像,開啟神像風的姑娘。
她此生,最愛祈禱。
最典型的祈禱詞是:“上天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