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細心地去外麵打了熱水,又給天憐衣擦了身子,才替她換新衣衫。
等忙完一切,終究才可以真正入眠。
第二天醒來時,謝玄人已經不見了。
她翻開被子,下了床。
看見衣架上掛有一件比較輕的素衣,便想取下來換上。
誰知,身後人卻快她一步,先替她取下來,說:“我替你穿上。”
天憐衣一笑,點頭,問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我竟然一概不知。”
謝玄也一笑,說:“方才。”
謝玄專門給她挑了件最為輕薄的衣裳穿上,又為她簡單梳了個頭發。
謝玄極為不好意思地說:“下次會梳得很好看的。”
天憐衣瞧瞧鏡子,抬手摸摸,倒是說:“沒事,也挺好看的。”
即後,兩人出了房間,見院子裡的花已經被謝玄種了一些。
天憐衣:“你種了一些了,都不等我。”
說完,便要走向花去,謝玄也無奈,隻好攙扶她去。
於是,謝玄挽起袖子,拿起鋤頭挖坑。
天憐衣坐在小凳子上,一手拿著花將其放進坑裡,讓謝玄又將土埋上。
一朵朵花,就這樣被種在了三界通館樓裡。
接著,謝玄又挑水前來,放在天憐衣身邊。
給她拿了一個小小的勺,讓她一點也不費勁地澆花。
忙到中午,花種完了,天憐衣人也累了。
還沒說累呢,謝玄就來到她身邊,主動問:“是不是累了?”
天憐衣抬手錘錘自己的腰,又錘錘自己的脖頸兒,點頭說:“嗯。”
下一秒,她被迫死死勾住謝玄的脖子,就這麼被謝玄單隻手抱起。
他還一手拿鋤頭,不費半點力氣地抱著她走了???
謝玄將鋤頭放在相應的位置,然後抱著她。
讓她洗個手,才又抱她去椅子上休息。
摸摸她額頭,對她說:“我去做飯。”
看謝玄走往廚房的背影,天憐衣恍然一覺。
謝玄梳著千年前少年裝扮,著千年前衣裳。
背影一瞧,還是那個不變的天下第一少年郎。
哼,天下第一又如何,還不是得給她做飯!!!
想來,她竟然就笑出聲。
等謝玄將飯菜端出來時,又攙扶她去到石凳坐下。
不用質疑,真的好香。
謝玄做的飯菜,一直都在她口味之上,她超愛的。
想必是在種花時,謝玄早已發現天憐衣拿一朵花的手都抖得不行。
便主動地拿走了天憐衣的碗筷,一口一口喂她。
可天憐衣不吃,直言:“白菜。”
謝玄卻說:“吃肉。”
天憐衣:“白菜。”
謝玄:“先吃肉。”
天憐衣搖頭,還是說:“白菜。”
無奈之下,以為謝玄會妥協,不過是拿碗那手。
同時夾住筷子,然後右手一摸,一抬,就將天憐衣的腿搭在他腿上。
才繼續拿筷子夾肉送到她嘴邊:“吃肉。”
最終,還是天憐衣妥協了,吃了第一口肉。
然後才說:“現在可以吃白菜了吧?快,白菜。”
誰知,謝玄又夾了一塊肉給她。
“白菜,我要白菜。”
謝玄:“再吃一塊,就吃白菜了。”
天憐衣似信不信地看他,還是吃了第二塊肉。
然後就趕緊說,生怕謝玄會忘記:“白菜,白菜。”
可就算謝玄會記得,他也不會給她夾白菜,還是給她夾了肉。
第三塊肉送到嘴邊時,天憐衣微微皺眉,打了謝玄一下:“白菜呢?謝玄!!!”
謝玄會心一笑,說:“這就是白菜。”
天憐衣所見,忍不住笑出聲:“謝玄,你忽悠我,古有趙高指鹿為馬,今有謝玄指肉為白菜。你好樣的。”
謝玄一聽,笑了,又繼續騙她:“最後一塊了,等下就給你吃白菜。”
天憐衣一臉不信地看謝玄,說:“可是真?”
謝玄笑著點頭,說:“當然真。”
說著,天憐衣就又吃了一塊肉,然後還不忘直接指著白菜說:“白菜。”
謝玄這次倒是聽話,夾了一口白菜給她,又吃了幾口米飯。
下一秒,又想給她夾肉。
天憐衣搖頭了,說:“不要了,不吃了。”
謝玄立即皺眉:“再吃兩口。”
天憐衣頓頓,又勉強吃兩口飯就不吃了。
她一飽,謝玄才吃自己的。
天憐衣看向謝玄的這身衣裳,說:“這件衣裳沒想到你還能穿得上,也還挺新,記得你當時就沒穿幾次。”
這是他十八歲時的衣裳。
當時,天憐衣在鬨脾氣,說不要謝玄了,害得謝玄苦苦守了她三個月之久。
那三月裡,正好到了他們交換衣裳存的時候。
他就拿這套來,天憐衣死都不要。
然後過了三月,天憐衣又哭著鼻子將他衣裳帶回家。
還說為了以表心意,她不要臉地拿走了謝玄好幾套衣裳。
謝玄:“嗯,還能穿。可能以後會經常穿。”
不是可能,是直接。
其實天憐衣身上這套,也是一千年前的衣裳了。
後來穿上喜服等謝玄,就再也沒穿過其他衣裳。
現在又穿著,總有一種回到了一千年前的錯覺。
謝玄又說:“我看那還有點菜種子,下午我們一起種點?”
天憐衣問他:“你會種嗎?”
記得在理想國,謝玄就沒怎麼下過地吧?
謝玄看向她,問她:“你忘了?”
哦,不對,他下過。
當時,他帶她去老師家做客,做頓飯吃。
正逢老師要去種菜,於是兩人就跟著老師一起下地去了。
所以,按理說,謝玄應該是會種菜的。
天憐衣苦笑:“那是段不太美好的日子。”
由於謝玄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謝玄此人又尊師重道。
經常會去拜訪老師,去看望老師。
去時,會叫上她一起。
要去之時,謝玄會提前個兩三天跟老師說明。
當天一大早,他就背著個小背筐,在她家門口等。
然後就會拜彆天憐衣的父母,同時說明要帶天憐衣去哪,天黑前一定會帶她回家。
說實在,她從沒見過哪家有錢少爺自己背背筐的。
但謝玄就會自己背著小背筐,背筐裡還有一把傘。
帶著她去集市上逛街買菜,然後兩人又趕去老師家。
太陽大了,就拿傘撐著,保證不讓天憐衣曬黑。
熱了,就備個扇子,邊撐傘邊給她扇風。
畢竟老師家離城內有點遠,說白了就是有點偏僻,得哄著她走。
剛開始,天憐衣和謝玄一起來老師家時,老師會開玩笑地問一句:“喲,你也來啦?”
課堂之外,老師從不說她什麼,還跟她好好相處。
畢竟拋開學業成績不說,也挺喜歡天憐衣這個小姑娘的。
但也不影響課堂之上,老師經常對她大發雷霆!
謝玄也一笑,說:“的確是。”
吃完飯,天憐衣就躺在長椅上休息一陣子。
謝玄則是東走西走,看哪塊地適合種菜。
天憐衣見他停下,便問他:“拿塊種嗎?”
謝玄點頭,說:“就這塊吧,離廚房也近。”
說完,天憐衣便也來到他身邊,拿著謝玄遞過來的菜種子,說:“等我再把土鬆鬆,你亂撒就行了。”
這小白菜,當初見老師也是這麼做的。
天憐衣一愣,似乎不太確定:“隻一撒就完事?謝玄,你確定嗎?你是認真的嗎?你沒騙我?這能種成功???”
一係列的疑問,足夠證明她對謝玄的懷疑。
謝玄看向她,說:“當然能!”
說著,就見謝玄去鬆土了。
隻是天憐衣似乎不太舒服,跟謝玄說,她把菜種子放桌子上了,讓謝玄留意一下。
謝玄問她:“你怎麼了?”
天憐衣笑著搖頭,說:“沒事啊,就想回房間一趟。”
謝玄:“要不我扶你?”
天憐衣拒絕了:“不必了,我能走。你鬆土吧,等下我要來撒菜種子的。”
謝玄隻好說:“好。”
然後,天憐衣一個人慢挪慢挪地回到房間,突然很神秘地關上了門,很久很久都沒有出來。
為此,謝玄放下手中的活,洗好手來到房間門口,本想直接推門而入。
誰知,房間內傳來天憐衣慌亂的聲音:“謝玄,彆進來,求你。”
她知道這道門,關也沒用,上鎖也沒用。
始終是攔不住謝玄的,索性就沒去關。
此話一出,謝玄抵在門上的手就這樣放下。
剛邁開的腳也一並收回,問她:“怎麼了?好了嗎?我可以進去了嗎?”
三連問,換來的是天憐衣的警告:“你要是進來,我就不嫁給你了。”
聞言,謝玄立即皺眉,臉上寫滿了擔憂二字,整個人矗立在原地。
然後,果斷進入。
聽其腳步聲,她便捂臉長哭:“我不嫁給你了。”
謝玄見她蹲在一個角落上,背對自己哭著說話。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臉,不給謝玄看。
可那又如何?
不看臉,謝玄就不知道了嗎?
謝玄抱住她,緊緊抱住她。
真是硬朗又溫柔地對她說:“你不嫁給我?那我嫁給你便是了。”
“管是你嫁我還是我嫁你,你都是我的,我都是你的。又有何區彆?又有何不可?”
聞言,她又哭得更猛了。
她就知道,不管自己拿出再怎麼絕情的借口,再毒的話對謝玄說,讓謝玄不要進來,都是無用功。
因為他是謝玄,他總是能順著彆個切入點說出來,打破她以為自己能設定的界限。
要是換做他人,在她說出“你若是進來,我就不嫁給你了”後,定真的會再三猶豫很久。
要麼是真的保持不動,要麼衝進來,也不會如同謝玄這般說。
天憐衣哽咽著說:“那我......那我也不娶你。”
謝玄在她背後說:“沒事,我倒貼都行。”
“你倒貼?你倒貼......你倒貼我也不要。”天憐衣擦去自己的眼淚,但就是不敢去麵對謝玄,說,“我...我明天就去相親。我不嫁給你了,也不會娶你。”
謝玄:“那你得注意了,可能相親的對象,每一回都會是我,隻會是我,也隻能是我。”
天憐衣抬手打他,卻還是不肯麵對他:“你煩不煩?!!”
此話一出,謝玄就知道天憐衣徹底逃不了了,也無法逃了。
趁機握住她的小手:“你知道的,我永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天憐衣:“......”
謝玄一點一點地哄她轉過身來:“蹲累了吧?來,謝玄拉你起來。”
天憐衣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