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天下》全本免費閱讀
幾人共度一艘大船,逆行而上。
船內,有了大話自信仙的幫助,可見阿善不再排斥禍生相,這是喜事。
然而,天憐衣和玄為夷的介入,讓大話自信仙不再好下手辦事。
其實,對於此,天憐衣並沒有什麼意見,就更彆說抱怨了。
隻是大話自信仙也深知自己為了賺取禍生相的一千萬功德,將下界任務一並扔給天憐衣。
大抵上,他心中有愧。
才會說:“館主大人,我,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天憐衣將手中的卷軸交給大話自信仙,笑問:“真的是一位男子嗎?”
大話自信仙一聽,臉色再次蒼白無力。
看向了一直站在船頭的北方雨師,說:“哎呀,我都說過了,是我隨口一說的。到底是男是女,我都忘記了。”
天憐衣點頭,向他理清了思路:“是這樣的,大話自信仙。”
“方才你在忙,所以我和玄為夷自行順了一遍。”
“我們一致認為,南方雨師在三裂區,還做過什麼我們並不知道的事情。”
天憐衣認認真真地看向大話自信仙的眼睛,他眼裡是兵荒馬亂,又說:“我猜這件事你也不知,北方雨師也不了解。”
“所以已經向曾存有南方雨師一案記錄的文理殿打過招呼。這下子,應該要來了吧。”
果不其然,有一位仙氣飄飄的神仙小官童踏祥雲而來,手中捧有一卷較為泛舊的卷軸。
安穩落於船上,親手交給天憐衣,又急匆匆回天庭交差去。
即後,六人同坐,擺在眼前的是九百年前南方雨師案。
瞧見卷軸字跡,猶如帝君觀親自下筆千言。
大話自信仙才問:“真的是帝君觀自己下筆千言?”
先前,隻聽說南方雨師犯下滔天罪行,乃屬於前無古人未曾犯下過的罪行。
生怕文理殿神官無法寫好寫對,又怕小仙在此過程中稍多遺漏與疏忽大意,才決定非要自己行事。
聞言,天憐衣說:“聽說是這樣的。”
“但這件事沒幾個神仙官真正的在意,就算帝君觀下筆千言後,也不過是塵封於文理殿九百年無人搜查重溫。”
因此,當她聯係文理殿,要他們給自己翻出南方雨師案件時,生怕等到自己解決完了,文理殿還找不到卷軸。
大話自信仙問:“莫非,館主大人從第十一屆諸多神仙官大會結束後,就通知了文理殿要這個卷軸了?”
天憐衣點頭,拍拍卷軸上的灰塵,說:“對啊,沒想到是來得剛剛好。”
翻開一看,一臉疑惑地盯著卷軸上的“凡女在其中”字樣,再認認真真地拍拍上麵的灰塵。
這下,看得是更為清楚了。
天憐衣抬頭,看向坐在禍生相旁邊的大話自信仙,問:“是個女孩子?”
大話自信仙頓頓,極為尷尬又痛苦,不斷地玩弄自己的柚子葉,說:“是男是女,我都忘記了。看帝君觀寫的是凡女,那就是個女孩子吧。”
天憐衣深知大話自信仙是什麼都不願意再透露,她也不會再去強迫什麼。
隻是她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南方雨師案件與此番案件一並浮出水麵時,他能不那麼痛苦難受。
天憐衣看完了卷軸上的記載。
傳聞,這卷軸上的記載,是南方雨師在帝君殿,跟帝君觀的對話交談後,以第三人的口吻記下此事。
那麼,大概是全真不假。
卷軸上記載著,說,南方雨師下界後,落位於主宮觀,探查南方,一切安好。本想回歸天庭,奈何心生一計,打算借此機會,走訪整個南方,以表真誠敬業精神,便一路向西走去。
西中途,有掃興僧、沮喪鬼。因掃興沮喪,情緒低落,一生無望,便投河自儘,化身水鬼。西部罕見生人,水鬼無人代替其職務,久待而生怨,時怒戲水,危害下遊。
西儘,名為三裂區,因板塊分裂得名。此地環境惡劣,無水無植被無營養,本不宜生人居住。卻逢一國,歎其生存能力頑強,長居一百年之久矣。
見其缺雨缺水萬分,悲天憫人之神性永存在心,於心不忍見其不顧而返往。便擇一夜,揮扇招雨。奈何心急如焚,忘查法扇如故,招萬雨,惹千雷,裂穀成斷崖,荒漠成汪洋,生人成溺鬼。凡女在其中,跪求收其雨,然法扇已壞,無力挽失回。犯下滔天罪行,故往帝君殿受審,獲立即滅形之罰。
見此,每個人的關注點都不太同。
大話自信仙將其重點放在了西中途有沮喪掃興水中鬼,他說:“西中途有水鬼,我們走的又是水路,若是碰見,我又發瘋了,還請各位見諒。”
他先說後不亂,先提醒大家,以免發生什麼不太愉快的事情來。
天憐衣則是將重點放在了三裂區:“在三裂區一百年的國家,到底是什麼國?你們有誰知道嗎?”
北方雨師搖頭:“我雖然抵達過,但那場麵已經看不出是一個國家文明遺跡。”
隻因,他看見的隻有水,一片望無際的水。
大話自信仙接著說:“這件事我向館主大人說過,我隻是看見被水淹沒了三分之二的旗子。”
“天又黑,雨又大,根本就看不清旗子上的圖案。”
就算是白天,不下雨,被淹沒了三分之二的旗子,也很難再看出其圖案來。
畢竟有圖案的位置,都已經被淹沒。
天憐衣直接看向北方雨師,問:“北方雨師,卷軸上明確地寫著,‘凡女在其中,跪求收其雨,然法扇已壞,無力挽失回’。”
“那天晚上,有一個姑娘在求你們收雨,可還記得她的樣貌特征?行為習慣?所用語言?”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西儘三裂區居住的百姓,他們的行為習慣、所用語言、樣貌特征,多多少少都會有點特色。
她不信,一個隻能跪下哀求收回這場大雨的女子,這麼束手無策地哭著跪在他們麵前,他們半點印象都沒有。
北方雨師沉默了:“......”
天憐衣又看向大話自信仙,大話自信仙立即用柚子葉遮住了臉,下意識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天憐衣直言:“反正帝君觀親自下筆千言的卷軸,是不可能出現謊言假寫的情況。”
“知情的二位,還是不要再藏著了。”
“再藏下去,這件事無法解決一日,南方百姓的苦日子就多一天。各位,請三思。”
北方雨師順手探查南方雨一事,都能查出這場突如其來的水是存有九百年之久。
她不信,北方雨師沒有將這場事故,和九百年前南方雨師案聯係在一起過。
隻是看他,願意藏著掖著,還是如實儘言。
“......”
見他這個樣子,他沉默了,天憐衣也沉默了。
話已經好說歹說到這份上,他實在不願意半透露一點,也不必勉強。
天憐衣也攤手,打算收了文理殿好不容易才送來的卷軸,說:“罷了,強人所難,是要被雷劈,招人恨的。”
“這件事,我們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刹那間,天憐衣似乎被嚇到了,停住手上的動作,看向發瘋極端的大話自信仙。
他正在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雙耳,雙眼睜得老大。
嘴裡在怒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走!快走!快滾!!滾滾滾滾啊啊啊!!!!”
恍惚間,天憐衣本想收好卷軸,誰知這卷軸突然被什麼個濕漉漉黏糊糊的東西給搶走了。
看去,已經潛入水裡。
天憐衣已經來到船頭,就看見深不見底的河水麵,有很多鬼在他們船的四周遊蕩。
難道是沮喪水鬼?掃興水鬼?
其中,還有一隻特彆大的水鬼,手中正拿著卷軸,悠哉悠哉地仰遊。
像個逍遙法外的人,在自己的地盤欣賞美品。
天憐衣說:“還回來!”
文理殿的卷軸被它們搶走,若是追不回來,他們幾人可能要麵臨丟失重要記載卷軸為罪名。
那水鬼一聽,微微拿下卷軸,看向天憐衣。
然後,“呸”一聲,說:“還?為什麼還?這是我憑本事搶來的。有種,你下來搶回去啊。但你敢下來嗎?”
她敢下去嗎?
目前是不太敢的。
他們船四周,已經被沮喪水鬼和掃興水鬼給纏住。
若是猜得不錯,他們船下方,也正在被偷襲。
本就綠油油的水,由於黑色的沮喪水鬼來襲,水黑得像淵。
又有綠色的掃興水鬼混合,在水裡交叉遊蕩,看得人眼花繚亂。
與此同時,受不得半點兒沮喪的大話自信仙,被沮喪水鬼和掃興水鬼鬨得心態崩潰,發瘋尖叫,手中的柚子葉瞬間枯萎。
天憐衣再問一次:“沮喪水鬼,你確定不還嗎?”
她似乎沒有再給沮喪水鬼機會了,法力激蕩出三處水波,全部向沮喪水鬼卷殺去。
沮喪水鬼卻沒什麼可怕的,它還悠閒地將卷軸伸向水波方向:“若是破了,你猜會不會更好玩???”
眼見就要劃破卷軸,她又劃去一道,強行給抵消,隻是惹來了一處小小的波瀾。
沮喪水鬼“嗬嗬”一笑,然後覺得很無趣,本打算就這樣離開。
隻是,這向來都不是它想來就來,就走就走的。
天憐衣說一聲:“想走?太遲了。”
水麵上,原本風平浪靜,卻有一道法力抽控。
讓那些在四周遊蕩的沮喪水鬼、掃興水鬼都無法再動身。
沮喪水鬼:“你,你都乾了些什麼?”
天憐衣直接踩在沮喪水鬼身上,飛過去,搶回了卷軸,安全落於船中,將其收好。
一直站在她身邊的玄為夷,並沒有出手替天憐衣解圍,臉色也不太好。
須臾,他抱住天憐衣,飛離被水鬼們襲破的船上。
然而,耳邊傳來的,是水鬼們的大驚:“雨師法扇?南方雨師?他還活著?他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活著!!!真是要了命了!”
令它們這麼驚訝,無非是看見了拎著發瘋的大話自信仙,飛上空中的北方雨師。
顯然,它們並不記得南方雨師的真容。
或者說,它們從未見過真正的南方雨師,隻記得具備相同功能的雨師法扇。
一見,便無腦定奪為南方雨師。
“你下來,南方雨師你下來啊!!!這是你犯下的錯,這是你犯下的錯啊!!憑什麼要我們來承擔??!有種你就自己下來抗啊!!你下來!!”
“南方雨師你害得我們如此,卻還是坐在高位上享受世人香火不斷!你這個神,真的罪該萬死啊!!!”
“你下來!!!南方雨師,你這個罪神,你給我下來!!!”
“——你聽見沒有?!!下來!!!給我們這些無辜替你承擔所有後果的人滾下來磕頭認罪!!!”
它們一番輸出,卻不曾見所謂的“南方雨師”開口說一句話,更是不下來。
於是,他們心裡就在想。
好啊,玩無視是吧?一個罪神,非要跟他們玩無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