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荒蕪國深怨水鬼(1 / 2)

花滿天下 公子為君 1863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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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憐衣對著玄為夷眯眼一笑,笑得溫柔。

即後,傳來的是大話自信仙的聲音:“館主大人,你看那牆上的痕跡,覺得似曾相識嗎?”

如今洪水已斷,牆上明細可見,那上方的確有被捶過的痕跡。

天憐衣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呃,說來,倒是有點熟悉。”

熟悉,實在是太熟悉了。

這不就是她生氣那次,反擊回來的嗎?

沒想到這麼生猛,直接拍到了荒蕪國的城牆上來了。

北方雨師直言:“事不宜遲,到了,就進去吧。”

隻見北方雨師是第一個踩在城牆上飛去,站穩之人。

隨後,大家也都紛紛而上。

天憐衣則是拉起阿善的手,將其給帶了上去。

夕陽西下,在高山之上,本該一覽全景。

然而,一望無儘的是一片海域。

海域中凸有幾座山島,可惜陰雨綿綿,海上騰起白霧。

就連八人背影印入其中,也顯得虛無縹緲。

這次,被淋濕的幾人也學乖,紛紛為自己撐上一把傘。

天憐衣:“水黑則淵,又是板塊分裂,必會有三處斷崖式,大家小心。”

其實,往下望去,這座城牆並不太高。

先前荒蕪國百姓們在此長居,又是在乾旱河床地帶。

平的地方很平,便會導致一種以為邊緣很淺的錯覺。

但若是一不小心去到了斷崖式的地方,那是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城牆五尺之下,才是水平麵,幾人又變出一艘大船在荒蕪國境內遊蕩。

禍生相站在船邊緣往下探,隻見一片漆黑,邊說:“一夜之間,能將這麼深的三處大裂穀全部灌滿了雨水,這南方雨師也是厲害。”

一夜之間,就能讓一個乾旱了很多年的地方充滿水源,還變成了大海,可見他犯下的錯誤有多低級。

天憐衣也望下去,說:“如果我什麼都不知情,但隻要我看見這一幕,就覺得這不應該是出自一個雨師的手法。”

“倒像是,另有不知情的他人所作為。”

想想看,這南方雨師在位一千幾百年,跟北方雨師一樣,算得上是見證了舊天庭和新天庭的神仙官。

精煉豐富,為人老練,怎麼可能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大話自信仙問:“怎麼?館主大人懷疑帝君觀親自下筆千言的卷軸說假?”

天憐衣一聽,便立即解釋,說:“我可沒有這麼說。”

魏有禮也摻合一句:“在這世上,多少人想要護住自己國家,希望自己國家國運依存,文明永世流傳。”

“這南方雨師倒好,連自己國家都淹,倒也沒誰了。”

他這話一出,北方雨師又生氣了:“我說了,那是意外,弄巧成拙。不是他有心的。”

魏有禮和北方雨師再次激發矛盾,下一秒兩人就要打起來了。

魏有禮直接說:“弄巧成拙,哎呦呦喂,還真是弄巧成拙,把自己國家都淹沒了,把國民都淹死了。”

“他一千多年前還弄個分身下界來當荒蕪國國師呢,傳聞,當時他可是同公卿臭一樣受儘國民愛戴呢。”

“你說,荒蕪國的百姓要是知道,就是他們曆來愛戴不減的國師揮扇降雨,淹死自己國家的文明,淹死所有國民。”

“——你覺得精不精彩???”

北方雨師:“你!!!!”

天憐衣又站出來:“好了,你們二位消停一些罷。”

須臾,玄為夷卻脫口而出:“這怎麼還有橋?”

這才引得眾人看去。

這座橋,很長,又曲折離奇。

似乎從另一座山頭搭建起來,連接到另一頭山去。

由於長年累月下雨緣故,這橋一直都濕的,上麵似乎還畫了些符咒,很像某種禁忌。

還沒看清楚呢,水麵上突然浮出一軀軀死白的屍體,還在眨眼睛,裂開嘴對她就是一笑。

這嚇得天憐衣一屁股往後倒,坐在了船上。

玄為夷還伸手而出,一手牽住她,一手從後背護起。

玄為夷擔心,問:“可是被嚇到了?”

天憐衣腦海中一直是那個詭異之笑。

緩和了好一會,大話自信仙還專門用柚子葉,在她身邊揮來揮去,說:“晦氣去,自信來。晦氣去,自信來。晦氣去,自信來。”

天憐衣慘敗一笑,叫玄為夷拉她起來,說:“還好,還好。”

此時的水麵上,已經浮現了很多個死白的屍體。

很奇怪的是,這些屍體竟然泡在水裡九百年卻從未腐爛,還能直觀地看出是個人。

不,不對,似人,但非人。

這些,可以稱為水屍,水鬼,水人。

就是不能是人。

所見的,是它們在水麵上享受著新鮮雨水的洗禮,衝刷走臉上的臭水。

然後,還不忘抬起自己的手,抓在了船上。

一隻手,兩隻手,三隻手,無數隻手將船搖晃。

嘴裡在嬉笑著:“嘻嘻嘻嘻嘻,新麵孔,新氣息,新玩意,好好玩。”

他們的船被搖晃得有些水都灌進來了,這麼大幅度,倒是讓幾人都暈頭暈腦,雙腿發軟。

最終都癱坐著,臉色蒼白。

向來沒出息的大話自信仙,已經開始嘔吐。

他嘔吐的姿勢,前幾人已經全然目睹,便不覺得有何稀奇。

隻是他此番離魏有禮較近,魏有禮又是一個不會慣著他的人。

大話自信仙一邊嘔吐,魏有禮就一邊嫌棄地吐槽:“我的天呀,你這麼,這麼,我竟然無法言語了。”

大話自信仙可沒有精力和時間回複他的話,隻顧著一直嘔吐。

禍生相見阿善一直緊緊抱住天憐衣的手臂,死也不鬆開,她定是也難受得很。

於是,禍劍一出。

將抓在船上搖晃的手都給割斷,並且下了警告:“誰要是再不想要這雙手,就儘管搖晃!”

頓然,水屍看浮在水麵上的手,還很得意地說:“哼,你砍一次,我就能接一次。”

“看是你砍得先累死累活,還是我先接得累死累活。”

禍生相不屑地說:“那你接著試試看啊。”

聞言,水屍還真就拿起被砍斷的水接起來。

隻是在這過程中,它的臉色是越發難看,充滿疑惑地說:“這,這,這,這怎麼會???”

先前,由於不是人了,手啊腳啊,拿下來再接好,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痛不癢不難受,二度銜接的手臂,也看似沒受過傷似的完美無瑕。

可怎麼,這一次,再也都接不上了呢?

不僅如此,接不上就算了。

要是強行給接上,磨合間還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痛楚。

才會讓強行接上的水屍們,紛紛痛得叫出聲:“啊啊啊啊啊!你,你到底都乾了什麼?!!!”

聽見禍生相冷談直言:“降‘禍’。”

水屍:“降‘禍’?降‘禍’是什麼?”

看來,被關在海裡這麼多年的它們,已經變得這麼孤陋寡聞了。

有伸展的機會,大話自信仙是不會放棄的。

這時,他又端出一副極為自信的樣子,站在了禍生相的身邊。

一手拿著柚子葉,一手指著禍生相,很自信地說:“原諒你們這些水屍被封在這裡九百年之久,對外界訊息一點都不知曉。”

“不像我,想上天就上天,想在地就在地,想知道什麼,就能知道什麼,想見什麼人,就能見到什麼人。”

天憐衣看向大話自信仙,聽見他說:“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們,這個人,可是三界出名的浪客一劍禍生禍生相,更是在天庭廣受好評的高道德太子殿下。”

“法力高強,鮮有對手。不出劍還好,一出劍,來的可都是‘禍’。”

“被割傷者,傷口不花費個幾百年上千年的時間,傷口是不可能會愈合的。”

“所以,你們若是想要再次接好手臂,就得一直這樣端著拿著,保持同一個姿勢上千年哦。”

不難看出,大話自信仙很仰慕禍生相。

另外,還能聽見他的好心科普:“對了,這水在這裡存了九百年,早就變質腐臭了,傷口要是碰到了,可能會很痛的哦,各位。”

有的不信,還用傷口去碰腐臭水。

不出一秒,就傳來了刺耳的痛喊聲:“啊啊啊,痛,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大話自信仙還在笑:“啊!那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的大話自信仙——我又回來了!!!”

天憐衣隻覺得這一切都不太好。

果然,大話自信仙上一秒有多自信,下一秒就有多狼狽和發瘋。

隻因,有的水屍已經開始抱怨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啊啊啊?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頓時間,有很多水屍浮出水麵,大家都在哀嚎抱怨。

抱怨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被迫住在乾旱河床地區的人是我們,為什麼被淹死的還是我們,為什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住在乾旱河床地區時,每天都要承受晝夜溫差大的惡劣氣候。

一睜開眼,一滴水都看不見,就連需要水,都得去到百裡之外的地方采地下水。

有誰會想到過啊,一個乾旱河床地區的人。

不是被脫水而死,竟然是被水淹死的!!

曾經最渴望得到的東西,竟然成為了殺死它們的凶器,成為了斷滅一個國家文明的根本要素。

比他們還大聲的,是大話自信仙的尖叫聲:“啊啊啊啊,有病啊,尖叫這麼大聲乾什麼!!”

“知不知道,你們的不開心,沮喪怨恨已經嚴重影響到彆人正常的生活狀態了!!!”

“要死啦啊啊啊啊。”

安靜了九百年的荒蕪國海域,終於迎來了第一次喧鬨聲。

隻是這個喧鬨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另其他人也難以忍受。

於是,最先忍不住的局外人,魏有禮罵得比誰都難聽:“煩不煩啊?一個二個長著像河馬一樣的大嘴,儘是說一些侮辱人格、又沒品的話來。”

“腦子裡肯定不僅進了水,還都被屎給代替了。”

天憐衣為此搖頭,無奈地歎息,但什麼都沒說。

隻見綿綿細雨,白霧中有一絲紅霧。

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竟然同時響起了無數巴掌聲。

那些一直在尖叫的水屍,直接被扇翻下水,昏迷不醒地沉去,臉上還有一道極為明顯的手印。

被扇下去的水屍,倒不值得讓幾人吃驚。

但當船上的魏有禮和大話自信仙也倒下時,幾人都僵持住了。

天憐衣:“......”

阿善:“......”

禍生相:“......”

北方雨師:“......”

玄為夷冷談地說:“真吵。”

玄為夷出手,誰敢抱怨半分!

等大話自信仙和魏有禮一前一後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地上,互看對方的臉上,異口同聲:“你臉上怎麼有巴掌印?”

然後,都快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可叫真疼。

大話自信仙立即起來,怒氣衝衝地衝向正在商討要不要下水的幾人。

問:“剛才,是誰這麼對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的大話自信仙下的狠手?”

“這麼不顧及情麵、不顧及我的死活與麵子,把我的自信都給扇得像山中濃霧,扇沒了!”

“我可是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的大話自信仙!”

可見,他很怒氣。

然而,他的怒氣在玄為夷抬頭說話時,變得煙消雲散:“我。”

大話自信仙上一秒還指著他:“你?!!!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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