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得好,太自信了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但下次可不能再這麼沒禮貌地對我這個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的大話自信仙了。”
天憐衣:“......”
玄為夷:“......”
阿善:“......”
禍生相:“......”
北方雨師:“......”
魏有禮:“......”
呃,態度轉化得好快,幾人都看呆了。
此時,他們又開始了商討:“水屍泡九百年而不糜爛,可見已經全部變成水鬼,在海底生活了。”
玄為夷卻說:“可三裂區有三處斷崖式,水深,被淹死的人下去後,想要下去,下不去,上來,也上不來,大概是像人一樣永遠站在水裡。”
天憐衣也說:“水下太冷,浮不上來,也爛不了,被淹死的又有百萬人,那底下,是一大片屍庫。”
北方雨師:“你們發現沒有,方才我們在橋邊往下望時,感覺這片海域很詭異,很邪門。”
那是一種很詭異,很令人毛骨悚然的邪門感,仿佛從那片黑黑水淵裡浮出一個很神秘、又凶的東西來。
阿善點頭,說:“荒蕪國的海,一直都給我這樣的感覺。”
禍生相:“所以一千年前,商品王後逼退荒蕪國軍隊後,荒蕪國就消失於世,並不是商品王後將其趕儘殺絕。”
“而是他們自己越往西走,最終在乾旱河床地帶建立新的國家和文明。”
“由於太偏僻了,沒誰發現,才誤以為它消失了。”
天憐衣:“建設在乾旱河床地帶的王國,那麼當大洪水和大暴雨來臨時,可能就將整個荒蕪國給淹在了底部,在水底就有一個超大片區的水下古城。”
“水下古城之下,才是斷崖式,荒蕪國百姓本就知道斷崖式深不可測,大概是不會去。”
“所以,斷崖式有沒有浮屍,這件事可能還要推測一下。”
玄為夷直言:“大概是有的。隻想一下,如果我們缺水長達一百多年。”
“那麼,當一次降雨來臨,形成小河時,可能會去打水來儲存。”
“再或者說,被淹死後的百姓,可能會被衝進斷崖式下的深水中,也是極有可能的。”
天憐衣指著卷軸上的“凡女”說:“那如果在水中古城找不到這個凡女,就得去深不可測的斷崖式下找她了。”
大話自信仙不解,問:“我們為什麼非要找這個凡女?館主大人,你給我一個理由。”
天憐衣頓頓,先是看向北方雨師,先問一下:“北方雨師,這個凡女跪求南方雨師收雨時,你在場嗎?見過她的模樣嗎?”
那都是一個晚上的事情,或許,他真的會見過這個凡女。
可是,北方雨師卻搖頭,說:“沒有。我來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一片汪洋了。”
“那時,隻有公卿臭,我,大話自信仙和南方雨師,四人站在還沒被水淹的山頭。”
“那晚上,南方雨師根本就沒有提到過哪個凡女,從來沒有。”
所以,他也不知道,為何南方雨師會在帝君殿裡,跟帝君觀提起那個凡女跪在前麵,求他收雨的事情。
天憐衣看向大話自信仙,說:“大話自信仙,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理由了。”
“我認為,造成這場大禍的主要人,不是南方雨師,而是這個凡女。”
“我始終不相信,一個經曆了舊天庭和新天庭改革的老練神仙官,會做出這麼低級的錯誤來。”
她認為,南方雨師會犯錯誤,但不可能會犯下這麼大的錯誤。
他作為一個經曆了舊天庭和新天庭改革的老練神仙官,知道該如何做,才能降低最大的風險,給他國家的百姓帶來一場正常的雨量水。
而不是這樣,一把無腦地揮扇招雨,一夜之間把乾旱地區變成了汪洋。
大話自信仙:“可我們要找的是,禍害南方的雨水背後真凶,不是南方雨師早九百年前的錯誤百出。”
天憐衣也跟他對上:“還記得我們剛到三裂區那會,你們被淋濕的水嗎?”
“水就是這樣被排出三裂區,才導致三裂區的水位下降了幾尺,背後真凶就是整個三裂區的水屍。”
大話自信仙:“那不就行了嗎?真相大白了,我們可以收工回天庭了。”
天憐衣見他如此,她也不再反駁什麼,隻是將卷軸都交給他,說:“是真情大白了,可我們不應該做出什麼庇護南方的對策和措施嗎?”
“我知道這段時間,讓你不再像往昔那樣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
“你想要走,可以,我不挽留你,你甚至還可以將這一切所有的功績,都攬到你身上去。”
天憐衣和大話自信仙的對話,真是越發僵執,誰也不讓誰。
大話自信仙沉默了:“......”
大話自信仙就不明白了:“館主大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固執?”
“南方雨師已經被滅形九百年之久,他向所有人都隱瞞了凡女的存在,卻惟獨不敢對帝君觀撒謊,才暴露一兩句。”
“可見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不可被人發現的秘密。”
“不管如何,他都甘願承受一切,甘願被滅形了。”
“你為什麼還要像個封建固執不聽勸的老人一樣,非要去揭開堵住水流的石頭呢?”
反正真相大白了,解決南方雨水和後續的對策,根本就不用著非要找到這個凡女才得以解決。
他認為,真的沒必要再在這裡耗費時間了。
可天憐衣就是不聽勸,還是將卷軸推給大話自信仙,說:“你走吧,所有的功績都給你。”
大話自信仙:“......館主大人。”
天憐衣素來很能包容他人,也很尊重他人的觀點和想法,很多時候都可以順著他人的觀點和想法去行事。
可偏偏,到了這件事,她就非要這麼固執己見,怎麼都勸不動呢?
天憐衣:“天要黑了,大話自信仙得趕緊出去,等下,就來不及了。”
大話自信仙再勸她最後一次:“館主大人,你要真繼續查下去,就相當給公卿臭做下手了,你知道嗎?”
“那次比武,他根本就是要算計你的。”
不管大話自信仙怎麼說,天憐衣就是不離開,非要查到底。
既然他已經提到了公卿臭,那麼,她順便說一句:“你若是不提到這件事,我都要先放下了。但想來,總是放不下。”
“我隻希望,等我再次回到天庭時,他不在天庭武神殿。”
“他要是在,我定會親自去拜訪他。”
大話自信仙頓頓,看向每一個人,天憐衣身邊的三個人,不可能中途撤走。
能走的,隻有魏有禮和北方雨師。
可最終,北方雨師也說了:“是關乎我好知己的事情,我總要弄清楚,大話自信仙就請先自行回仙京吧。”
魏有禮玩累了,見過了,就也要走了。
走了兩個人,倒也安靜一些。
天憐衣說了太多話,頓時就心累。
便自顧抬手撐在已經空空蕩蕩的桌子上,揉揉自己的雙眼。
阿善卻及時說:“姐姐,不管姐姐做什麼決定,阿善永遠都跟隨姐姐一路同行的。”
“阿善這輩子隻是屬於姐姐的人,永遠都不會離開姐姐。”
她話都說了,玄為夷抬起的手,就這樣放了下來。
天憐衣一聽,頓時就紅了眼眶,雙肩顫抖著,哭笑:“哎呀,你這樣。”
她竟然當著他們的麵哭了,好沒出息。
阿善直接是撲向天憐衣懷裡,緊緊抱住她,說:“我永遠不會離開姐姐。”
她信了,她信的。
天憐衣重振旗鼓,才發現,玄為夷一直將頭瞥去一邊,從未看過她。
天憐衣笑著說:“好啦,姐姐知道你永遠都不會離開的。”
即後,天憐衣說先找出水中古城的位置。
先前大話自信仙說過,當晚,他看見一麵被淹了三份之二的旗子。
現在,隻要找到那麵旗子的位置,就可以找到水中古城的位置。
天憐衣:“水被水屍們排出了很多,或許再往裡行船,就會看見一整麵國旗。”
船一直在往裡麵遊蕩,最終在黑夜來臨之前,找到了那麵旗子。
船一點一點地靠近,天憐衣站起身,就可以與旗子對麵直視。
她盯著這麵國旗看,看了很久很久,然後一笑,手一鬆,先放下吧。
天憐衣拿出一條紅線,綁在了彼此間的左手腕上。
一是用來在水裡的聯係,二是防止大家走散。
天憐衣:“下水了。”
幾人下水,天憐衣水性不好,都在幾次翻船中學會了。
但玄為夷不放心她,一直跟在她身邊,她會看見水中散開玄為夷的血液。
他們順著杆子下去,還沒看到水中古城,就被水屍們纏住,想要在水中進行攻擊。
心想,自己在水中生活了九百年,外來人不可能比自己還懂水性,才會這麼大膽放肆。
才會聽到不知是誰傳出這麼荒唐的話:“吃了神仙肉,就會長生不老。說不定還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於是,一大批的水屍襲來。
不得不承認,天憐衣在水下是真的弱,不能邊遊泳邊防守,還能進攻。
沒有關係,玄為夷在身邊。
玄為夷會牽著她的手,將她拉來靠近自己,千方百計、小心翼翼地護著。
一個不小心間,她看見有一個水屍已經張開嘴,要咬住自己的手腕。
觸目驚心的,是玄為夷機靈挪挪,導致水屍咬住了玄為夷那沒有生氣的手腕。
更致命的是,她看見被水屍咬住的那部位,就有七把人厄劍刺穿玄為夷的手腕。
天憐衣不可置信地看向玄為夷,她該慶幸自己是在水裡哭泣嗎?
水屍的嘴巴跟普通人大小一樣,咬下去的麵積就那麼點。
可就那麼點麵積,就刺穿了七把人厄劍啊。
然後,纏繞在彼此間的紅線亮了亮,天憐衣說:“哥哥。”
玄為夷卻隻是笑笑,說:“沒事的。”
刹那間,咬住玄為夷的水屍隻覺得這個人的血肉不好吃,還有很多鋒利無比的小劍刺著。
咬時,那七把劍也會刺穿自己的上下唇。
想要鬆開,要麼是玄為夷親自鬆。
要麼,水屍不顧一切,甘願舍棄完整的雙唇。
可它不敢衝動地做第二個行為,因為它知道,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
要是自己的雙唇被割開成幾瓣了,就再也好不了了。
這一出後,其他想要來咬天憐衣和玄為夷的水屍,都停下了動作。
仿佛那個不幸的水屍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在溝通交流,說這兩個人很危險。
可玄為夷卻連眼都不眨一下,在所有水屍的矚目下,就直接扯開了。
那個水屍的雙唇啊,就這樣被分割成了七份。
跑開哭泣時,上下十四唇飛舞不止,又醜又可憐。
一個姑娘家,不該是這樣的。
可玄為夷也沒有辦法,那是他精心藏了很久的人厄劍。
他就是怕天憐衣發現,怕她擔心,怕她哭。
現在,因為一個水屍姑娘咬了一口,那部分的人厄劍就這樣赤/裸裸地出現在天憐衣眼前。
他目前隱藏不了了,收不了了。
他倆安全了,禍生相也安全,北方雨師也安全,就阿善不太安全。
她法力低下,甚好會遊泳。
自從翻三次船後,她學精了。
現在遊得很厲害,那些水屍們想要抓住她,她就像個泥鰍一樣躲掉。
久了,大家也都認為她不好抓了。
實際上,是因為他們知道了,阿善不是神仙官,吃她的肉沒有用,便不再困住她。
他們幾人逐漸彙合,第一次潛入海裡,沒有看見一隻魚,但有很多像魚一樣成團遊動的水屍。
它們似乎是在交流,在想對某一個神仙官蜂擁而至。
於是,它們選擇了北方雨師。
隻因,他手上拿著雨師法扇,這是它們此生最痛恨的東西!
它們目的太過於明顯,幾人一眼就可識破。
天憐衣提醒北方雨師:“北方雨師,它們要砸壞你的雨師法扇,還得請務必保障雨師法扇。”
北方雨師一聽,不一會,便收起雨師法扇,換成了長劍。
在一片慌亂中,他們已經看見了水中古城的大概位置,指著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