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醒來後,先是為自己體內那由遊戲設置、堪稱雷打不動的生物鐘的失靈感到了驚訝。
但或許是最近遊戲係統給他帶來的“驚喜”,實在是有些多,他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當然,也不得不接受。
要是這生物鐘真的能多些靈活性,不強製他淩晨兩點昏迷式休息的話,他也是樂見其成的。
通過近期的諸多變化,奧利弗不禁對自己履行的“果然不能完全依賴遊戲係統來發展經濟和農業”的方針,進一步予以了肯定。
或許真有遊戲係統徹底失效的一天呢。
難得能醒晚一些,奧利弗索性不急著起身了。
而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陷入了賢者時間。
說起來也奇怪,按理說,一覺醒來後,夢境的內容至少會忘記大半的。
可不論是踩在雲端上的輕軟感,還是那座恢弘堂皇的黃金神殿,又或者是那出招財貓雕像在自己麵前差點上演大變活人的戲碼,他居然還記得清清楚楚。
回想著夢境的內容,尤其是臨醒前那一幕時,奧利弗簡直……要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夢境大多時候是潛意識的體現,也可能來自強烈的欲望或是恐懼。
這當然不是噩夢,但全程莫名其妙的他,也稱不上是感受了一場美夢。
結合最後招財貓差點化人、還用令人耳廓發麻的低沉悅耳的聲音一直呼喚他,而不是可愛地喵喵叫的那一幕幕……
完全就是確鑿的罪證啊。
做夢的人畢竟是自己,奧利弗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節操了。
難道,是自己那被強烈的耕種欲所蓋過的世俗欲望,在偷偷作祟?
恐怕真是這樣了。
——要不是因為太過欲求不滿,他怎麼可能做這種荒謬的夢?
想到這裡,奧利弗既懊惱、又羞恥地呻/吟了聲。
簡直難以置信。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居然偏好性感的貓耳青年這一口,還饑不擇食到那種地步——居然齷齪得連可愛的招財貓雕像都不放過!
仗著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剛認識了“自己內心的醜惡欲.望”的萊納城領士繼續如一具屍體般躺在床上,深深地陷入了痛定思痛狀態。
而被放置在遊戲背包中的招財貓雕像,內心也非常不平靜。
確切地說,是黃金雕像裡那一縷神識,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波瀾。
……祂也在懊惱。
還未完全凝聚的神體,意味著祂還不具備真正的神的智慧。
祂似乎也不著急——之前的祂往往因為信仰之力不足,除了緩慢凝聚神軀用的能量外,井不夠維持祂保持清醒的狀態。
因此祂在絕大多數時間裡,都是沉睡著的。
能將神從那看似無儘的睡夢中喚醒的,隻有那道猶如被深深烙在祂最重要、最核心的那道神識裡,最悅耳清亮的那道聲音。
每當美麗的信徒呼喚祂,祂便會從深沉的夢境裡短暫地醒來,或是透過黃金雕像裡的神識、又或是在奧利弗身邊臨時降下一道新的神識,聆聽他的願望。
然而祂隻能理解十分有限的內容,進行簡單的思考。
直到昨天突然有大量純淨的信仰之力湧入,才讓祂第一次有了真正凝聚成形的能力,也能思考稍微複雜一點的問題了——祂帶著縷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迫不及待,將睡著的信徒的神念拉入了祂的神殿中。
隻有真正擁有神眷、被神力無微不至地護佑著的靈魂,才能不在神殿的炙熱光芒中不受到絲毫的傷害,甚至直視神的真實容貌。
然而祂的神力依然不夠——光是著急地將最愛的信徒的靈魂短暫地拖進神域裡,就已經消耗了祂太多力量,也因此井沒能撐到在奧利弗麵前完成凝聚神軀。
要是在神力快要耗儘前,無法將奧利弗送回軀體中的話,是會對他造成無法逆轉的嚴重傷害的。
祂朦朦朧朧地通過新獲得的意識,理解了這一點後,便匆匆忙忙地將他在最後一刻送了回去。
……不能著急。
祂慢慢地思考著。
……要……要慢慢來。
……應該……
……
祂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為了儘快凝成神軀,祂收回了所有在外的神識。
……
……很快了……
……
唯獨,留下了守護在美麗信徒身上的那一縷。
祂會一直凝視著他。
……
……再等……
……
奧利弗哪裡知道,自己根本就是背錯鍋了。
在好好地自我反省一陣後,接受了一個全新的自己的他便從床上坐了起來,剛準備換衣服,就忽然想起了差點被遺忘裡的貓貓雕像。
是驗證他想法的時候了。
他謹而慎之地將財富之神雕像從遊戲背包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