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份巨力,也在下一瞬就忠實地反饋了回來。
瑞傑爾震驚的看著哥哥當場慘叫了聲,然後一邊用另一手捂住發紅的手心,一邊蹲下身、痛苦地嗷嗷叫著,鎬子也理所當然地脫手了。
布什隻覺得拿鎬的右手都快被震廢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難以置信地瞪向那連道劃痕都沒多出來的圍欄:“該死的,這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他就沒見過這麼結實的石料——怕是比鐵塊還要堅硬!
用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這麼多這麼好的石料修建圍欄,就為了關押剛捉到的俘虜……這領主絕對是瘋了!
“那是神聖的神使,用偉大的貓貓神賜予的神力,為考驗罪人設下的囚欄。”
就在強盜團都驚疑不定,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時,一直沉默的囚徒們開口了。
作為前強盜團成員、現在屬於萊納城的俘虜們,那一張張木訥的臉上像是透著難以言喻的畏懼和……狂熱。
“你們在說什麼?”
一些強盜乾巴巴地說著。
明明是看著昔日的同伴,卻令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不要浪費你們自己的時間了。”
如果說原本還抱有一絲逃出去的期望的話……
在親眼目睹了被那位金發領主一稿子輕鬆敲下、卻讓一個個身強力壯的強盜們忙得滿頭大汗、也不見打開一點縫隙的時候,他們就徹底接受命運了。
那位真正的神使擁有的,是無所不能的神所賜下的強大力量。
他們搖了搖頭,不再回答問題。
強盜們麵麵相覷。
才過了短短幾天,就看到他們的神態變成這樣,實在很難讓人不感到心驚肉跳。
不過他們想後退,已經箭在弦上的布什和瑞傑爾也不會允許。
看起來再古怪,也隻是不會動、也不會傷人的石欄杆而已。
雖然親身體會到了那石欄的堅硬程度,但布什依然想著,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如果真的擁有神力,又怎麼可能淪落到被流放來萊納的下場?
又為什麼不在最重要的城堡周圍用上這樣的石料來保護自己,而反而拿來圈住一群俘虜?
強壓下內心的不安,布什與瑞傑爾很快重振旗鼓。
“既然他們一心想繼續當貴族老爺的奴隸,就不用管他們了!走!”
布什大聲呼喊著,讓強盜們拿起武器繼續前進,同時故意拿可能的戰利品激勵著聲出退意的人:“怕什麼?那天能上馬揮劍的,可隻有幾個騎士,其他全是任我們宰割的廢物平民!要是錯過這次機會,讓這個大貴族有機會招來更多守兵了,可就輪不到我們再來了!那可是公爵啊,想想公爵會有多少隻寶箱,寶箱裡藏著多少金子——”
其實不管是否心甘情願,走到這一步的強盜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但聽布什描述著近在眼前的財富,他們不安的眼底依然迸現出了貪婪殘忍的光。
是啊。
就算那個長著醒目金發的漂亮男孩,是個能揮動恐怖巨劍、殺死他們首領的奇怪存在……他也隻是一個人而已。
還有像天使般精致的麵孔,如初雪般白皙細膩的皮膚,纖細到仿佛一折就斷的手腳。
他本身就像是傳說中、隻屬於最奢靡的貴族的龐大財富一樣,充滿了讓人想要占據、蹂/躪的誘惑。
對於殺/人如麻,常年遊走在死亡邊緣的強盜們,因為本能產生的恐懼,永遠抵不過貪婪和惡念的強大。
就在他們心猿意馬、想著等下怎樣圍住那個擁有怪力的漂亮男孩,讓他發出絕望的哭喊聲時……
“嘿!你搞什麼呢!”
走在前頭的人驟然停下,讓後麵那些心不在焉的人一個個狼狽地撞了上去,差點沒讓兵器傷到。
斥責聲此起彼伏時,他們還沒意識到前麵的人已經陷入了恍惚的狀態。
——在前麵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他不像上次那樣、穿著遮蔽容貌的鬥篷,而是一身利落的騎裝,襯得四肢修長勻稱。
明亮的陽光在他的身下投了一小塊陰影,卻沒有蓋過他身上泛著的那層柔和、卻明顯的銀色光暈。
他在發光。
平時像波浪般微卷著傾斜的燦爛金發、這次則被簡單束起,暴露出更多沒有瑕疵、如雪月般皎潔的麵龐。
秀美的眉是金色的,長長的眼睫也是金色的,鼻梁精巧而高挺,唇是玫瑰花瓣的紅與柔軟,容貌美麗得驚心動魄。
與他的美貌同樣惹人注目的,則是那柄與他的纖細身形形成鮮明反差的湛藍色闊劍。
“終於來了?”
他很輕微地歪了下頭,藍寶石似的眼睛透著淡淡的疑惑。
簡直是個能將人可愛得融化的小動作。
強盜們都還來不及感歎他的美貌,就被他的下一個舉動,惹得渾身雞皮疙瘩都泛起來了。
就是那條看起來還沒他們的一半粗的雪白胳膊,隻略微朝上一提,顯然沒費半點力氣、就把那柄讓人看得頭皮發麻的巨劍的劍尖、從淺淺陷入的礫石地縫裡拔起。
金發領主麵上的神色,就像是籠罩了一層很薄的霜雪一樣冷漠平淡,是平平靜靜地向執迷不悟的惡徒揮起懲戒重劍的神使:“——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