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
“親愛的玥玥,出來嗨吧?”對麵女生說話時嘻嘻哈哈的。
“上哪兒嗨?”樊辰玥皺著眉頭問道。
“反正是你請客,你說上哪兒就上哪兒。”女生嘿嘿兩聲,“要麼,去浪潮?那家最近來了幾個新人,聽說舞跳得挺浪,要麼去見識一下?”
“我不去,再見。”樊辰玥聲音冷淡地掛斷電話。
一會兒之後,手機再次響起來。
樊辰玥嘴裡含著麵條,“哪位?”
這次打電話的是另外的女聲,“玥玥,今晚咱們去哪兒玩?”女孩打了個嗬欠,“我昨晚喝多了,現在胃還難受,不過覺睡飽了,今晚熬個通宵不成問題。”
原身結交的朋友,都是貪玩的。
樊辰玥蹙眉問道:“你不用上課?”
“就憑咱們的社會關係,天天逃課也照樣能拿到大學畢業證,怕啥?”女孩的笑聲放肆而張揚。
“再見。”樊辰玥麵無表情地掛斷電話。
這些貪玩的孩子基本都是熬夜一族,下午一兩鐘才剛起床,所以上午都安安靜靜的,到了這會兒開始打電話聯係。
連接了五六通這樣的電話之後,樊辰玥煩了,照這樣下去,她連頓飯也吃不清靜。
她將電話調成靜音,專心乾飯。
吃完飯,她想起還欠丁鑫五千多塊,遂給他打去電話。
連打三遍沒人接。
樊辰玥疑惑不已,“這家夥,真是想跟我撇清關係不聯係了?”
說撇清吧,深更半夜的還願意出手相助,甚至把自己送到家。
說不撇清吧,全程他對自己的態度都非常冷淡,好像跟她好好說句話能要了他的命。
這種狀態,令樊辰玥感覺不太舒服。
想去找他,可她連他在哪個醫院工作都不知道。
問問誰呢?
樊辰玥站在路邊想了會兒,打給秦律師。
“秦律師,問你件事,丁鑫你知道吧?”
“知道啊,你控告性騷擾案的被告。”
“他還在原來那家醫院工作?”樊辰玥問道。
“他回國之後一直在中心醫院工作,沒變過啊。”
回國?
樊辰玥繼續套話,“他哪年回的國來著?”
這一點,秦律師不是太確定,“好像是去年吧。”
“那行,謝謝你了。另外麻煩你把性騷擾案撤訴,我不告了。謝謝。”樊辰玥掛了電話。
她去取了六千塊裝到一個信封裡,打輛車去了中心醫院。
跟丁鑫關係好不好是一回事,她反正不喜歡欠人錢。
關鍵是她有這個條件。
到了中心醫院,她打聽著去了六樓。
她攔住一個護士,禮貌地問道:“丁鑫醫生辦公室在哪裡?”
護士往後一指,“右手邊第二間,不過他不在,現在正做手術呢。”
樊辰玥“哦”了聲,“在哪裡做手術?”
護士耐心地回答:“手術室在五樓。”
道謝之後,樊辰玥轉了個方向,去了五樓的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著,門口一排長椅上坐了幾個人,表情都是擔心憂慮的。
樊辰玥站到他們對麵,身體倚靠著牆,等待著手術結束。
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當麵把錢還給丁鑫並向他表示感謝才對。
站了一會兒之後,坐在對麵的一位男士突然抬頭,打量樊辰玥幾眼之後,起身走了過來,那人聲音疲憊地問道:“你也是我爸的學生吧?”
“……”樊辰玥一愣之後,輕輕搖了下頭,“抱歉,我在等丁鑫醫生。”
想必裡麵的病人是位老師,對方看她一直在這裡等待,才會以為她是病人的學生。
“你等丁鑫醫生啊?”那人抹了把臉,“丁鑫醫生辛苦了,手術已經進行六個多小時了……”男人聲音哽咽,“這種手術難度係數很高,全國,全國,能做這台手術的人,不超過十個。我爸能不能下來手術台……”
男人泣不成聲。
六個多小時還沒有做完的手術,難度係數肯定不低。樊辰玥能理解對方的心情,她手抬起來,在空中猶豫半晌,輕輕落到對方的背上,“沒事的,丁鑫醫術高超,叔叔一定會沒事的。”
她隻能如此安慰對方。
男人低泣了一會兒,努力調整了下情緒,站到了旁邊。
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緊閉的門被人從裡麵拉開,穿著藍色手術服的丁鑫,邊解臉上的口罩邊走了出來。
男人表情急切地迎上去,“醫生,醫生……”
丁鑫神色疲憊,但語氣卻是堅定無比的,“放心吧,手術很成功。”
幾個病人家屬全部圍了過來,“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那個跟樊辰玥說話的男人感激地跪了下來,語不成句的說道:“謝,謝謝,謝謝,謝謝!”
丁鑫將他的父親從生死線上給拉了回來。
再多的感謝都無法表達他現在對於丁鑫的感激之情。
丁鑫彎腰將人給扶了起來,“不必謝我,以後好好照顧病人就行。”
跟家屬簡單溝通之後,丁鑫目光看向倚牆而立的樊辰玥。
隻是看著,並不說話。
病人家屬主動說道:“這位小姑娘在這裡等了快一個小時。丁醫生,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樊辰玥把信封從兜裡掏出來,慢慢走近丁鑫,“昨晚謝謝你了,我來還你錢。”
她現在知道那會兒他不是故意不接電話,而是正在手術中,根本不能接電話。
丁鑫沒接,眼神落在她黑亮的頭發上。
紅發短裙的女孩,妖豔招搖,換成黑發西裝,形象一下子大變樣。
變得?
順眼多了。
他不接,樊辰玥擎得手疼,她不耐煩地晃晃信封,“這是你的錢,趕緊接著吧。”
論說起來,她比他有錢。
“欠著吧。”丁鑫瞥她一眼,終於開了口,隻是語氣冷淡疏離,說完後,他抬步往前走。
“什麼叫欠著吧?”他步子邁得大而急,樊辰玥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她斜睨著他的臉,“乾嘛要欠著?我又不是沒錢。”
關鍵是沒道理啊。
他倆是啥關係啊,五六千塊都不急著要?
丁鑫麵無表情地往前走,“你不是找律師告我嗎?你不是要我賠償你的精神損失費二十萬嗎?那這五六千塊又算得了什麼?”他語氣冷冷地說道,“等法院判決之後,這點兒錢用來抵扣你的精神損失費吧。”
“我……”樊辰玥表情呆了呆,“我,我管你要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