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黑屏的前一秒,沈梧風同時扯過一張毛毯蓋住推車上的針孔監視器,微微側頭,視線落在傅岑的嘴唇上,緩緩壓下。
傅岑呆呆地看著輪廓完美的雕塑,嘴唇微啟,卻是突然撐起身捂著胸口,乾嘔了下,正正避開了近在咫尺的一吻。
本來頭就暈,突然天旋地轉這樣一整,傅岑隻感覺胃裡翻漿蕩海,卻又吐不出什麼。
沈梧風一瞬悵然若失,又很快調整好,坐直身去倒了杯溫熱水,傅岑接過灌了一大口,才感覺好受些了。
傅岑放下杯子,捂著暈乎乎的腦袋道:“酒心巧克力咋這麼上頭?跟吃了菌子似的。”
沈梧風拿起巧克力的包裝,查看上麵的酒心濃度,是屬於後勁比較大的甜酒,酒精占比很大。
這種巧克力一般很少在市麵上售賣。
“你先去睡一會兒,晚上的煙花秀起不來就算了,明早我們再回去。”
沈梧風順了順傅岑翹起的頭發,醉酒後的傅岑一點也不怕生,就勢蹭了蹭沈梧風掌心,露出一個傻嗬嗬的笑。
“想看煙花。”
傅岑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沈梧風將他按回沙發上坐好,問:“乾嘛去?”
傅岑雙眼發愣地看著沈梧風:“看煙花去。”
“這會兒還沒到時間。”
傅岑皺起那對好看的眉毛,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沒在聽沈梧風說什麼,而在沈梧風那張沉金冷玉的臉上。
燈光投映下長而濃密的眼睫垂落,孤冷中自帶一股如霧似雲的神聖感,雕塑好看到一定程度,是讓人難以心生雜念的,傅岑隻想將之供於神壇。
因為每看一眼,傅岑就會產生無數靈感。
傅岑拉住沈梧風的手,一臉真誠:“請您務必要保護好你......”
沈梧風目光柔和。
果然酒後吐真言,傅岑原來也一直在意著他,結果就聽傅岑大喘氣後道:“的臉。”
沈梧風:“......”
“出現任何一個小口子,我都會心痛的。”傅岑眼淚婆娑,讓沈梧風一時分不清他是不是在說情話。
感覺不能以常人的腦回路,來思考醉酒後的傅岑。
沈梧風試圖去攬傅岑的肩,帶他去臥室:“先去睡一會兒。”
傅岑搖頭,近距離觀賞沈梧風的臉猶覺不夠,大膽地伸手摸了上去,指尖一寸寸描繪,從眉宇到鼻尖,在觸及兩瓣柔軟的嘴唇。
沈梧風如被點了穴道定在原地,注視進傅岑霧蒙蒙的眼裡,忍無可忍地握住傅岑滑到他喉結處的手指,低啞道:“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知道啊。”傅岑感慨,“你是完美的藝術作品,好想畫人體像。”
傅岑一張嘴,旖旎的氣氛瞬間散了。
沈梧風有些頭疼,醉酒後的傅岑雖然不鬨,但很是磨人,他乾脆地半扛起傅岑,帶他去臥室睡覺。
傅岑沒再反抗,隻是心心念念
著沈梧風口中的煙花秀。
沈梧風將人安頓好,出門讓侍者端了碗醒酒湯上來,並打電話給費多瑞斯莊園的負責人,讓將十二點燃放的煙花,改到十一點鐘。
也就是二十分鐘後。
時間很是倉促,好在莊園早就安排好了,負責人沒敢問為什麼突然調整時間,老實去辦了。
喂完傅岑醒酒湯,沈梧風又去擰濕帕子給傅岑擦臉,將他身上的飾品卸下來,停頓了下,並沒幫傅岑換衣服。
但禮服穿著睡覺不會太舒服,沈梧風從衣櫃裡拿出一套嶄新的睡衣,叫起傅岑:“能自己換洗澡換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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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岑第一時間打內線電話叫沈思故一起看煙花,但電話沒打通,小崽崽估計已經睡了。
醉酒後的傅岑沒這個意識,一直拿著聽筒,遲緩地等沈思故接電話。
沈梧風過來將聽筒放回去,耐心跟他道:“沈思故已經睡了,他可以看錄下來的視頻。”
是的,小孩子看視頻就好了。
但傅岑想看煙花,時間就得往前挪,讓傅岑看完美美睡覺。
極其雙標。
傅岑長長地“哦”了聲,胡亂給自己擦頭發,急著擦完去看煙花,浴巾過大,擦著擦著他把自己的頭蒙浴巾裡了,扒拉好一會兒也沒把頭露出來。
“沈梧風,你幫幫我,我的頭呢,我的頭找不著了。”
這會兒一點煙花的影子也瞧不見,傅岑很是著急,沈梧風好笑地按住他亂舞的手,將搭在頭上的浴巾往上撩起。
當對上傅岑視線的那刻,一股異樣直擊靈魂。
煙花盛大,絢爛的光影下,傅岑坐在沙發上,沈梧風彎腰撩起他頭頂的浴巾,如撩起結婚的紅蓋頭。
沈梧風想要不顧一切地親吻他。
傅岑醉兮兮地笑:“像是在結婚誒,可是結婚怎麼沒拜天地。”
他站起身,腰間一痛嘶了口氣,仍非得拉著沈梧風過家家似地跪地,要拜天地。
明明不該由著醉酒的人胡來,醉意驅動下的行為並不作數,可鬼使神差的,沈梧風沒有反抗,任由傅岑扯著他跪地,傅岑趴在地上磕頭,沈梧風怕他沒個輕重,用手掌墊了下他的額頭。
傅岑趴著催促他:“你也磕。”
() 沈梧風於是低下頭,但還沒等他俯下身去,傅岑身體一歪,蜷縮著睡著了。
明明滅滅的光影落在傅岑身上,恬靜的睡顏讓人不忍心去吵到他。
沈梧風抱起傅岑,才發覺傅岑的手一直抓著他的衣擺,應該是非要他拜天地時就拽著沒鬆手。
將人抱回床上蓋上被子,沈梧風克製地將吻輕落在傅岑額間,這一刻,煙花知道他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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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蹲守到沈梧風帶著人離開晚宴,直到煙花秀也沒再出現,他翻看照相機裡的照片,覺得差不多夠了。
點開蔡秘書的聊天通訊,狗仔語氣狂妄地發送:[不想傅岑跟沈梧風隱婚的消息曝光,就打兩百萬過來。]
這個狗仔跟傅岑的淵源還得追溯到雪地蹲守,當初他不敢爆傅岑是跟沈梧風隱婚的,但現在,經曆傅岑大伯一家的事,他們工作室的信譽直線下滑,在業內沒了信用,現在已經麵臨倒閉了。
乾脆就決定最後大賺一筆。
狗仔好不容易才給蹲到這個機會,為了混進宴會,前後謀劃了半個多月。
從哪跌倒就要從哪站起來!
蔡秘書看到這條消息時想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正愁怎麼低調得給老板秀一秀,又不顯得太過人為。
姓蔡但不菜的金牌秘書:[發吧,發完記得通知我一聲。]
給你買個熱搜。
狗仔不可置信地看著收到的消息,將幾l個勁爆的視頻發出去,劈裡啪啦打字回複:[確定?]
[你應該知道傅岑如今的關注度很高,一旦曝光他倆的關係,傅岑出現任何黑料,會直接影響到耀星的股價,損失可不止我說的兩百萬。]
蔡秘書想到傅岑一心隻在畫畫上,對外界懵懂的性格,心道要他出現黑料還挺難的。
氣得狗仔連夜將一手消息賣給運營公司,就是沒有賣給當事人拿的錢多。
看傅岑睡熟後,沈梧風離開房間,費多瑞斯莊園的負責人戰戰兢兢等在門外,自知此事失誤重大,率先致歉:“很抱歉因為我方管理上的倏忽,發生這種意外......”
沈梧風冷眸一掃負責人:“給結果。”
抱歉的話被迫中止,負責人快速調整話題:“給屏幕操控器動手腳,和將針孔攝像頭偷藏在推車上的人已經抓住了,需要聯係警方嗎?”
沈梧風:“先弄清楚是誰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