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隻是向藺宥傳遞了一封書信,回信為何會是兩封?
當太聖從飛行靈獸的身上取下這兩封書信的時候,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些許猜想。
打開一看。
果然!
和自己的判斷一模一樣!
“譚長老啊,譚長老……”
太聖看過兩封信上的內容,忍不住抬起頭望向漆黑夜幕,直指骸骨營方向,眼底滿滿都是複雜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隻是一會兒功夫。
呼!
一陣清風吹過,地上哪裡還有太聖的影子?
他已經馳騁在九天之上,麵色凝重,朝骸骨營掠去。
既然官方的命令已經下發,不管他想法如何,此事已成定局。
更何況,他已經向李雲逸保證過今天就會給後者一個滿意的答複,那麼,無論他心裡如何不想麵對譚揚,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聖境三重天破空而行的速度比靈舟更快,不足一刻鐘的時間,太聖已經懸停在骸骨營之上。
整個骸骨營一片漆黑,隻有中央某個營帳燈火通明,隱隱有血光和非人的怒吼傳出,太聖望著這蕭瑟的一幕,臉色更加複雜。
雖然知道這是自己必須要麵對的,但臨門一腳,他還是有些躊躇,正在心裡思付該如何對譚揚開口,突然。
“你回來了?”
“於良他們呢?”
一道急迫的聲音傳來,太聖臉色立刻一整,看著譚揚出現在一片漆黑中,當後者眼底那一抹似乎比白天更加濃鬱的血芒映入眼簾,太聖心頭一震,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沒有出言回應,而是翻手一招,剛剛得到的兩封書信出現手心。
“調令!”
其中一封上,偌大的字眼落入譚揚眼底,後者身體立刻一震,同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他,眼底立刻怒火噴湧!
“你竟然……”
調令!
這兩個字的意思太簡單明了了。更何況,今天在新兵營,他還在場的時候,李雲逸就已經道出了對他的驅逐,他豈能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
太聖聽從了李雲逸的堅持,向藺宥傳遞了李雲逸的意誌,而巫族高層,接受了!!
這一刻,譚揚彆提多憤怒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始亂終棄的棋子,被拋棄了!
積壓在心裡足足一整天的怒火似乎就在這一刻要完全爆發。
但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太聖手上的第二封信,眼瞳驀地一顫,除了憤怒之外,竟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們呢?”
“巫王有沒有聽取老夫的意見?他們……”
譚揚迫不及待追問,似乎太聖手上第二封書信的內容比他自己還要重要。
這時。
他看到了太聖臉上的複雜,聲音猛地一頓,臉色瞬間化為鐵青,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吾王,拒絕了?!”
“怎麼會!他怎能拒絕!怎能做出這等決定!”
轟!
一股恐怖的氣息從譚揚身上驟然爆發,似乎從太聖臉上得到的回應,比李雲逸將他驅逐出南楚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太聖立刻臉色一變,身上甲衣散發金芒陣陣,阻止譚揚氣息的爆發,冷聲道。
“譚長老,克製!”
“我知道您老的擔心,但,這是吾王的決定,已成事實!譚長老,莫不是要違抗王令不成?!”
違抗王令?
啪!
譚揚心頭立刻咯噔一下,剛才如風暴席卷的氣息瞬間收斂。
他肯定不敢違抗藺宥的王令,在階級森嚴的巫族,王令,就是天意!
任何挑釁天意的人,都不會得到好下場。哪怕,他一生為巫族貢獻無數,也無法跨越階層的鴻溝。
隻是,雖然強行收斂了氣息,他一雙血紅的眸子依然死死盯著太聖,如要擇人而噬。
“為什麼!”
“我需要一個理由!”
太聖看著如同瘋狂的譚揚,心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卻並沒有把手上的書信遞上去。因為他隻是表露了上麵的一部分內容,還有一部分,他真怕譚揚看到會直接失控,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而事實上,另外一部分,彆說譚揚看了會瘋狂,就連他也感到很是不可思議。
不過,這是後話。
太聖知道,自己必須給譚揚一個理由,否則對方哪怕礙於藺宥王威真的離開了南楚,恐怕也會直接去找藺宥,犯下更大的錯事!
所以。
略一沉吟,太聖道。
“如果是我,或許也會做出和吾王相同的選擇。”
太聖也會?
譚揚眼瞳一縮,似乎馬上又是新一輪的爆發,但太聖哪敢給他這個機會,繼續道。
“因為從現實來說,於良他們在青雲塔,在南楚,在李雲逸的教導下,的確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不僅已有天將道基,更有突破王者的可能……譚揚長老隻是因為一些揣測就想讓吾王下令把他們調離南楚,吾王豈能同意?”
“懷疑,是要證據的!”
太聖聲音嚴肅而沉重,在道出自己的建議的同時,也終於揭開了第二封信件的來由。
不錯。
它正是譚揚發出的回信。
譚揚知道,經過今天之事,他在南楚留下來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了,所以回來的第一時間就修書一封,遞給了藺宥,為的就是於良等人,想讓他們……離開南楚!
至於原因,當然還是那些,近乎已經被說爛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