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賀薑國西羥聯姻的熱鬨,一直延續到了晚上。
百姓們認為,此番聯姻後,邊境戰事必定會平定起碼二十年。
這二十年裡,如若與西羥可以重修於好,這對薑國的商人而言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長樂街燈火通明,因為薑晚的下令,長樂街已經重新做起了生意,平日裡駐紮的侍衛也都撤下。
酒樓中觥籌交錯,隻是少了些做皮肉生意的院樓,換了一些歌姬舞姬助助酒興。
酒客雖有怨言,但到底有了重新喝酒的地方,他們也不去顧慮那麼多。
熙和樓舊地沒有一個人,整座酒樓是長樂街唯一暗著之處。
薑晚推開二樓雅間的窗戶,濕潤的暖風湧入有些黴味的屋子,吹散薑晚心頭的些許煩悶。
熙和樓自被查封後,薑晚便將它買了下來。
對外薑晚並沒有公開此事,隻告訴了顧魚,說是想要將熙和樓改造成新的情報閣。
彼時顧魚正在翻看著薑晚帶去的孫古手下名單,困惑問道,“情報閣?大理寺不是有一個麼?”
薑晚漫不經心的啃著蘋果,歎氣道,“大理寺人多眼雜,就算安插進梨侍,也難以規避被旁人眼線探查的風險。”
顧魚合上名單,拍了拍薑晚的肩膀,鼓勵道,“既然想做就放手去做,若是有用的上我之處,你可千萬彆舍不得不用我。”
薑晚嬉笑著捏了捏顧魚的臉頰,因為常年征戰之因,顧魚早比上次見麵瘦了許多。
薑晚捏在手裡的臉頰肉也沒二兩,叫她不由得心疼起來。
顧魚察覺到薑晚的失落,連忙岔開了話題,問道,“不過阿晚,你難道真的不打算再見一次林澤雲了?我聽說他一直住在京都的客棧裡,說是要等接親的隊伍一同回西羥。如若你要見他,可一定要趕在西羥接親隊伍離開前去見。”
見薑晚不說話,顧魚還以為戳中了她的傷心事,又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大笑道,“哎呀,不見就不見。那林澤雲我一直不喜歡,你真不喜歡他了我最高興!那家夥有什麼好的,就是個沒用的小白臉。對了,先前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顧魚想起什麼似的,從懷中摸出一封被揉的發皺的書信遞給薑晚。
薑晚看到的第一眼便愣住,旋即匆忙拆開。
書信被燒過,雖是救了一些回來,但零碎的信紙被燒的模糊不清,極難拚湊出完整的內容。
可薑晚一眼便認出,這是她寫給林澤雲的那封,是那封陸笙笙自以為偷走、但其實早被自己掉包的真正的密信。
因為泡過水之因,被燒毀的部分顯露出薑晚的字跡。
正是她希冀林澤雲能帶她離開薑國的那一段。
顧魚見薑晚出神,繼續說道,“這是我在回京的路上,路過一間破廟抓住的西羥人在燒的書信。我本以為隻是一個尋常細作,可是我看上麵的字跡很像是你的,而且還有你的蠟印,故而我帶了回來,瞧瞧看是不是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