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家夥忒不是人,竟然用那手絹擦墓碑......
“噢!你說這個?”
趙武侯見柳白好奇詢問,舉了舉手中的手絹,而後揮手間又取出了一大堆道:“這些都是邊境城內的少女們送的,太多了,我一般都用來擦拭長槍或者桌子,你......”
“我不要!”
沒等趙統領將話說完,柳白就氣呼呼又走回去填土了。
“渣男!”
氣得鼻歪嘴斜的柳白忍不住罵了一句,感覺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高公公!實在抱歉,刨了你的墳,你可彆托夢給聖上告狀!”
趙武侯見柳白對手絹沒興趣後連忙將取出的手絹收回,然後擦拭著墓碑道歉道。
一旁的柳白豎起了耳朵,連忙暗暗記下,尋思回頭見到聖上得打小報告。
而擦拭著墓碑的趙武侯此刻卻是陷入回憶,記得第一次見到高遠時,其隻不過是太子身邊一名默默無聞的伴仆。
那時年輕氣盛,領悟槍意修為又是同輩中佼佼者的他幾乎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哪怕是以劍術聞名的太子他也想要挑戰。
他一路過關斬將碾壓同輩,以精湛的槍術獲得了太子認可。
但太子並未與他比鬥,反而讓身旁的高遠與他比試槍法。
剛開始,他又被冒犯輕視的不爽,但在與高遠交手後他才明白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隻要他會的,高遠都比他精通。
甚至是他的槍法,隻要被高遠所觀,他便能很短的時間內學會,不僅能耍得有模有樣,甚至還能加以改良,將彆人的槍法化作自己的槍法。
他天賦極強,又博學多才,除了陪伴太子外便是看書。
那一次,他也親眼目睹了太子那驚世的劍法,從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拿起過劍,從此對劍也產生鴻溝,一種難以逾越的鴻溝。
後來兩人熟悉了,他也曾問過高遠,為何願意屈居於太子身邊當個默默無聞的伴仆?
高遠的原話是:“我雖有些天賦,但因自身受限修為無法像你們那樣突飛猛進,所以,修煉高山我翻不過!”
“太子給了第二個人生,他天賦強又悟性高,對於劍術的領悟更是無人可企及,跟隨在他身邊,不僅能看海量藏書、衣食無憂,也有大量時間去專研劍法幫太子改良劍招。”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存在的意義,我已經找到可以托付生命的人,那麼我便會一直追隨下去。”
那一次離彆,趙武侯暗暗記下了高遠的話,對於這個毫不起眼的伴仆也多了幾分敬意。
他也在一直在努力尋找著自己人生的意義價值......
......
......
漆黑夜色下,濃霧彌漫的樹林飄蕩著一團團幽綠色煙氣。
樹林內黝黑的花草樹木在霧氣中變得若隱若現、朦朦朧朧,張牙舞爪的枝椏宛如厲鬼伸出的一條條手臂,仿佛隨時要將闖入者拖入無儘深淵般。
枯黃的落葉鋪滿地麵散發著腐爛的氣味,藤蔓叢生的濃霧山林外,此刻一名手持長槍騎著雙翅黑馬的男子正悄無聲息出現在林外。
“該死!怎麼逃入毒霧林了?”
騎著雙翅黑馬一路追蹤黑牛殘留氣味找尋過來的徐洪武,在看到毒霧林前的界碑後,不由臉色有些陰沉暗罵道。
“沒用的廢物!追半天都追不上那大黑牛!”
滿臉怒容的徐洪武終於忍不住喝罵座下的雙翅黑馬,以前他還對雙翅黑馬的飛行速度極為滿意,但現在卻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嫌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徐洪武他可不知,逃命的陸謹之所以能擁有極致的速度,那幾乎是以燃燒自身氣血為代價換來的。
雙翅黑馬挨罵感覺有些委屈,特麼的追了一整天,半滴水都沒給喝,就是生產隊拉磨的驢都沒這麼使喚的。
委屈不爽歸委屈不爽,雙翅黑馬可不敢表現出來,否則以他主人那芝麻綠豆大的心眼,恐怕又要挨一頓抽不可。
毒霧林外聳立的石碑刻著八個大字,以石碑為分割線,徐洪武所在的這邊屬於邙山內圍,毒霧林那邊則是深幽也稱為禁地。
這裡,徐洪武雖有聽聞,卻也從未踏入過。
他在林外稍微沉吟片刻,取出了甲胄頭盔穿戴整齊後,這才駕馭著雙翅黑馬進入毒霧林內。
“走!進去看看!”
“不過要小心,遇到危險要及時退出來!”
邙山禁地危機四伏,許多強者曾進入此處想要探個究竟,但進入的人基本上都沒一個活著出來過。
所以徐洪武哪怕自身修為不弱有信心闖過毒霧林,他還是提醒了座下的雙翅黑馬一句。
“噠!”
“噠噠......”
周身瞬間籠罩烏光的雙翅黑馬在踏入毒霧林時,林內便沙沙刮起了詭異的寒風。
那寒風卷動毒霧湧向徐洪武與雙翅黑馬卻被烏光給阻擋住,毒霧林內的花草樹木基本上都是漆黑色澤,這裡的樹木枝繁葉茂,婆娑的樹影在風中搖曳仿佛張牙舞爪的幽靈在伸手。
濃鬱的瘴氣幾乎遮蔽了樹林,一道躲藏在參天大樹上的黑影猶如鬼魅般穿梭在林間,吸引著一群群遊蕩在毒霧林內的身影穿過濃霧朝著踏入林內的徐洪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