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作一往情深的懷春少女,無私奉獻了一具讓陸序能夠肆意玩弄的身體,而他也當真把她當成了一個物件,需要時隨意取用,不需要的時候棄如敝履,更遑論支付對等的報酬。
從一開始,兩個人之間就是不對等的。
因而在聽到陸序要求她進公司時,夏青禾既驚訝又激動。
陸家的公司對她而言是一塊很好的跳板,如果她能抓住這次機會的話,未來不可限量。
將夏青禾安插進公司,是瞞不過宿音的。與其這樣,不如在她麵前過一道明路。但假如由陸序提起這件事,多半會顯得莫名其妙,說不定還會
()招來不必要的懷疑。
這也是為什麼最終是夏青禾主動開的口。
現在目的達成,本應該高興。夏青禾卻總覺得心頭壓了一塊大石頭,悶悶的。
在和陸序商量好之後,她就一直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她以為,看到被蒙在鼓裡對一切都一無所知的宿音,她會發自內心的揚眉吐氣:看啊,你再漂亮又有什麼用?你的丈夫不還是在和我暗度陳倉嗎?
但真聽到女人用清冷柔和的嗓音時,那些假設全都不成立了。她一點也不興奮,甚至……有些心虛和羞愧。
“你怎麼了?()”
夏青禾思緒紛雜,直到宿音發聲,才驚覺自己剛才入了迷,目光太過放肆。
看著那張雪白素淨仍不失姝色的麵孔,她匆匆低下眼:沒有、沒什麼。()”
宿音看著她,神色不明,唇角似有若無地牽了牽。
弧度清淺,正好撞進看過來的陸序眼中。
他心跳驀然加速,全身熱血都向腦部湧去。
隔了好一會兒冷靜下來,卻突然發現,那一抹驚豔的淺笑並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那個暫時借住在他們家的大學生。
全身的熱血冷卻,陸序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再次用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過夏青禾時,他的眼神帶上了冰棱般的冷意。
*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第二天夏青禾就去了公司,職位是實習助理,工位就在陸序一眼能看到的位置。
突然天降了一個看起來還沒畢業的小女生到總裁辦,還是陸總親自帶來的,公司的人都難免對夏青禾多看兩眼。
外界不知道,但他們公司的人卻知道得很清楚,陸總早就結婚了。
每逢結婚紀念日這天,公司就會免費發放喜糖。老員工對這個傳統習以為常,新員工打聽幾下也一清二楚。
正因為有這樣的傳統,幾乎每個人都對陸總和夫人伉儷情深的說法深信不疑。
雖然陸總出席任何活動都從來不會帶上女伴,更沒有人親眼見過那位傳聞中的陸太太……
但這也情有可原,畢竟聽說夫人的身體不好,嚴重到不能外出。
這也更讓他們讚歎:“陸總對太太真是一往情深啊!就算對方身患重病,也不離不棄。”
在頂頭上司如此有情有義的公司工作,難免會讓人覺得心裡很踏實。
可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陸總今天竟然帶了一個小姑娘來公司。
他們當然不會覺得這是那種什麼狗血八點檔電視劇裡的俗套情節,出軌還把小二光明正大地安插到公司。
就算天塌下來,他們也不相信陸總會出軌,隻是對這個小姑娘的身份有些好奇而已。
夏青禾今早離開莊園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心頭空落落的。
這種感受在進入公司之後變得愈發明顯。
來來往往的都市白領身穿職業裝,妝容精致,每一個都無比光鮮。這是夏青禾在鎮子裡從沒遇到過的風景。
她心裡無法自控地升起自卑和忐忑。
可能隻是不習慣,等習慣就好了。她吐出一口氣安慰自己。
*
齊家宴會上重新遇到的那位初中同學鄭依然,在隔了一周之後,當真給宿音發來了同學聚會的邀請。
“一定要去嗎?你一個人去,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陸序擰著眉說道。
他和宿音一起長大,在同一所中學就讀,鄭依然是他們共同的初中同學。
宿音收到了邀請,但他沒有。
宿音放下邀請函,從善如流地建議:“我可以帶上家庭醫生。”
新來的家庭醫生是年過四十的女性。
陸序還是不放心:“她才來沒多久,磨合期都還沒過,對你的身體不了解。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說這幾天要忙著參加一個重要會議嗎?”宿音看向他。
憶及那群糾纏不放、總是旁敲側擊向他打聽宿音,得不到消息就另辟蹊徑的初中同學。
陸序覺得,這場同學聚會,非去不可。
他沒有忘記,那些人裡,不乏一些當年和他一起追求宿音的有力競爭者。
想到這裡,他嗓音低沉,如同奏響的大提琴:“不去了,陪你更重要。”
宿音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沉靜的眸子裡波光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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