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疼?”溫酌問。
衛淩看見溫酌的手上握著一個很小巧的注射器。
“這是……這是周主任叫人給我研發出來的營養劑?”
衛淩坐起身來。
“是。”
“這麼快?你昨天晚上才和周主任通的電話!這效率也太快了吧?”
溫酌將那枚針劑遞給衛淩看。
小巧得幾乎沒有重量,裡麵的藥劑和溫酌他們使用的不同。
衛淩看過溫酌的藥劑, 很淡很淡的藍色, 但是自己用的這支, 在某些個角度下, 可以看到非常淺的金色。
“這是半成品, 隻能緩和你在過度調動大腦之後的能量缺失。今天要帶你去學射擊, 還是給你用一下比較好。”
說完,溫酌好吧一個金屬小盒子遞給他。
衛淩接過來, 打開一看,發現裡麵是一排針劑。
“收好了,什麼都可以掉, 這個不能掉。”溫酌用少有的認真語氣說。
“我記住了。”
“走吧, 吃完午飯,我帶你去hybrid的射擊場。”
衛淩一聽,竟然興奮了起來。
Hybrid專用的射擊場和普通人的一定有所不同吧!
但是hybrid反應迅速, 自己如果不能專注起來,根本追不上。他們的訓練方法未必適合自己吧。
這一次,溫酌開車帶衛淩去射擊場。
“每天都有執行官在做射擊考核,你可以先觀摩一下。”溫酌一如既往沉穩地轉動方向盤。
衛淩看著他的側臉, 還有他專注的目光, 視線下意識描繪起溫酌的鼻骨線條, 接著是他的下巴,他很有男性侵略感的喉結……
“好看麼?”溫酌忽然開口道。
衛淩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啊……我沒看你!”
我的老天爺, 你是腦殘嗎?
生怕彆人不知道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是問你,外麵的梧桐樹好看麼?”溫酌說。
衛淩這才意識到,他們正開出學校,路過那一片梧桐樹。
你還能更蠢一點嗎?
彆的hybrid智商都大幅度提高,怎麼就你這個體內唯一有安奇拉激素的人類……蠢到地心都穿了?
“挺好看的……”
衛淩呼出一口氣來,再不敢看溫酌了,把頭側過去,看著窗外。
一直到了射擊訓練館的門前,溫酌將手伸出窗外,在識彆器上摁下指紋,然後又識彆了虹膜之後,他們開進了訓練館的停車場。
衛淩還在發呆,因為他的內心充滿了歉疚。
衛淩啊衛淩,你簡直不是人啊!
剛才你看著溫小酒,是不是胡思亂想來著?
忽然之間,衛淩的脖子上被什麼東西貼了一下。
他全身一震……是溫酌的手啊!
“你就這麼一直看窗外動都不動,你脖子不酸嗎?”溫酌開口問。
“不酸!一點都不酸!”
其實很酸……好想去死……
“吧嗒”一聲,是溫酌打開安全帶的聲音。
衛淩又顫了一下。
“你還記得小野真洋嗎?”溫酌忽然說。
“你好端端提起小野真洋乾什麼……”
“那一次我跟你下棋輸掉了,然後你開了一部小野真洋的電影給我看。”
“啊,是啊……那件事你就彆提了。是安奇拉幫我贏的,現在回想起來我寧願輸掉,也不想安奇拉你和我的腦子。”
衛淩解開了安全帶,摁下摁鈕,車門卻沒開。
他疑惑地看向溫酌。
溫酌卻很悠閒地靠著椅背,看著前方。
“這個場景像不像電影裡的畫麵?那邊那根立柱,還有那邊禁止停車的標誌。”
衛淩愣了愣,他記得那部電影好像是發生在車庫裡麵,場景還挺那啥的。
小野真洋的角色是一個加班夜歸女孩,總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於是就坐了自己同事的車回家。誰知道一直跟蹤她的就是那個同事。
車停了車庫之後,小野真洋就被打不開車門了,接下來劇情就是某島國的一貫風格了。
“我……我記不得了……很久沒看了。”
衛淩很尷尬地笑了笑。
“我還以為你特地選那部電影非要給我看,是對它有多欣賞呢。”溫酌的聲音四平八穩,聽不出什麼來。
但衛淩就莫名其妙覺得危險。
之前好不容易忘掉的溫酌用襯衫勒著他的手腕往牆上拽的畫麵氣勢洶洶而來,衛淩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
“當時年少嘛。哪像你,估計連看電影用抽紙的經驗都沒有。”
衛淩故意把門鎖摁得很大聲,提示溫酌開鎖。
“我也當時年少過。”溫酌說。
衛淩愣了一下……溫酌的“當時年少”是想著誰?
沒有啊,想來想去衛淩也不記得溫酌曾經關注過誰,上至明星下至普通同學,他都沒對誰多看兩眼啊……
而且對某個人有意思是藏不住的,他跟溫酌做了那麼久的室友,衛淩沒道理發現不了啊。
“我們……我們怎麼忽然聊起這個了……還是趕緊下……”
趕緊下車吧!
“我記得當時你還嘲笑過電影裡的男主角,說他堅持了一小時多不間斷,是後期剪輯的效果。”溫酌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記性真好,哈哈哈……”
你記得這些沒用的東西乾什麼?
你的腦子是用來記這些的嗎?是基因鏈不夠長還是天上星星不夠多?
“我是想告訴你,hybrid也好、諾亞也好,最短時長,當然是在對方不夠有吸引力的情況下,三小時沒問題。但如果對方真的很符合審美標準,或者為了實現完全寄生的話……”
衛淩愣在那裡,等著對方說後半句。
“七十二小時很短,一百六十八小時以上是常態。”
說完,“啪”地一聲,車鎖開了。
溫酌打開車門,邁開長腿出去了。
衛淩還坐在那裡,一百六十八小時不是一周嗎?
人都死了吧?
還完全寄生?死人也能被寄生嗎?
衛淩推開門,他想要從溫酌的臉上找到誇大其詞的痕跡,但是溫酌的表情正經到不能更正經了。
“你跟我說那個乾什麼?難道說我也能堅持那麼久?”
衛淩從另一個角度想這件事,得出了一個非常樂觀的推測。
“對啊。你當安奇拉給你的激素隻是膠原蛋白嗎?”溫酌的手指在衛淩的後頸上點了一下,“它能保住你的命,讓你承受那一切。”
衛淩從後頸到腳趾都發麻,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溫酌。
“下次,你再邀請塞恩·克萊文,就可以試一試你能堅持多久了。”
說完,溫酌就進了電梯。
衛淩這才明白,溫酌剛才就是在恐嚇式懲罰他。
“我不敢!打死我都不敢!”
嚇死人了,命都去了半條!
安奇拉的激素可不是用來搞這些的!
電梯門打開,衛淩看到了一個類似球場般大小的空間,周圍的看台上還坐著不少人。
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的西裝,正經八百打著領帶,應該都是執行官。
而中間那個空曠的區域,難道就是射擊場嗎?
可是既沒有靶子,也沒有計分器,怎麼射擊?
溫酌帶著衛淩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當角度變化的時候,衛淩才注意到射擊場的周圍都是脈衝牆,看起來是透明的,一旦撞上去可不得了,能擊得你魂飛魄散!
執行官的射擊考核,不可能是麵對靜止靶或者普通的移動靶,更不可能是什麼飛碟射擊。
結合脈衝牆的設置,衛淩懷疑所謂的射擊考核,就是實戰!
這時候,頭頂響起了廣播聲。
“三級執行官焦陽,射擊測試開始。子彈數量十五,目標五。”
衛淩看見一個短發年輕人,握著槍,一步一步走向射擊場的中央。
忽然從四麵八方傳來咆哮聲,竟然是五頭畸獸朝著他衝了過來!
衛淩料想到了這場景,但他以為至少會是一對一,卻沒想到一次就五頭!
焦陽對這個場麵見怪不怪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同時三頭畸獸衝到了他的麵前,他第一槍逼退其中一隻,這一隻後撤正好擋住了另一頭畸獸!
接著第二槍、第三槍逼退了另外三隻,他踩在一頭的腦袋上一個淩空翻轉命中它的頭部。
這一切來源於極快的判斷力和反應力。
衛淩完全看呆了。
接著第五槍將另一頭逼到了左側方,第六槍命中它。
六槍之後,他解決了兩頭畸獸,還剩下三頭。
他應該還有九發子彈了。
衛淩很緊張,看到這裡他也算明白了,畸獸的行動速度快,如果是群起而攻之,想著一槍命中一個幾乎不可能。
五頭畸獸,焦陽領了十五發子彈,平均下來就是每一頭畸獸,允許焦陽用兩發子彈來將它逼到目標位置,然後第三槍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