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2 / 2)

寧法花園 簾重 9465 字 11個月前

趙想容握著筷子的手一停。她記得,她寄去蘇昕和周津塬的照片快遞,就是用這種牛皮紙袋裝的。

在幾次探望中,趙想容多次問過趙奉陽,他出車禍那天晚上,到底為什麼拐去周津塬的醫院。趙奉陽隻是高深莫測地挑眉,並不肯回答。

“這是什麼?”趙想容稍微斜身,她撐著餐桌,想隔空打開那牛皮紙袋。

趙奉陽卻攔住她,輕斥道:“我想先給爸媽看。”

趙想容一揚眉:“我想先看啦,這裡麵裝著什麼?”

趙奉陽不動聲色,趙想容的心一沉,趙奉陽是不是也知道周津塬和蘇昕的事情,那麼,他知道他倆離婚了嗎?

她下意識看了眼周津塬,他依舊表情平淡,即使目光微有變化,也不過是輕度的傲慢和不屑。

趙父也說:“豆豆先坐下,讓你大哥把他的話說完。”

陳南卻隱約覺得三個年輕人的神色都不對:“奉陽,把你手上的東西。”陳南說完後,她甚至親自起身,從趙奉陽手裡拿起牛皮紙袋就要拆開。

就在這時候,趙想容突然搶先開口。“爸,媽,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我和津塬離婚了。”

房間裡像驚堂木落下後的死寂,一根針墜地,仿佛都能聽得“砰”的一聲。

所有人都在望著她,周津塬卻慢慢地後靠在椅背。

趙想容原本想維持冷豔,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噗嗤就笑了。

好像她宣布了這消息一說,之前鬱結在胸口的煩躁就此消散,趙想容就隻想一吐為快:“我倆已經辦完所有手續。本來想等過完年後告訴你們,但怕影響你們心情。就沒說。”

趙父率先反應過來。他和陳南換了個目光,把酒杯放回桌麵,並沒有先開口。

陳南手中繼續撕著牛皮紙袋,口中對周津塬道:“讓津塬來說,你倆怎麼回事,吵架了吧?”

趙想容再次輕快地強調:“沒有吵架,我們離婚了,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趙父終於略微動怒:“你媽現在問你話了嗎?閉嘴,讓津塬先說!”

就仿佛一列向來平穩運行的火車,半秒內失控地衝出軌道。

周津塬定定地望著趙想容,她的長發垂在胳膊旁,閃閃發亮。他就像看一名愚蠢的陌生人,但是,她在玩真的,對嗎?那離婚證是真的,對嗎?

趙想容再次搶在周津塬麵前開口。她以當初在兩人婚禮上,說“我願意”的平靜語氣說:“津塬當然不好意思告訴你們。因為,是我出軌了,是我先提出要離婚,而且,我倆現在已經離了。”

陳南已經在對麵,撕開了牛皮紙袋,她抖了抖,卻發現是空的。

趙奉陽依舊無力地癱坐在輪椅,他很虛弱,但眸中震驚欣喜的光芒在交錯閃耀。隨後,他對著周津塬,露出一個非常具有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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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周津塬獨自站在客廳。

即使是他,依然需要時間才能消化剛才的尷尬和驚訝,還有一個擺在眼前的事實:他和趙想容確實離婚了。

原來這不是狼來了的玩笑,趙想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說了。但至於什麼友好分手,體麵的夫妻關係,這在粉紅豹幼稚的人生觀裡,根本不存在。她做任何事情,必定要把全世界都攪和得天翻地覆才對。

周津塬試圖在自己的情緒中,找到對趙想容的歉意、憐惜乃至挽回。

都沒有。

他隻有一種巨大的解脫感。

護工把趙奉陽的輪椅推出來,準備送他回醫院。車就停在門口,但出了彆墅大門,依舊有冷意傳來。趙奉陽畏縮了一下,護工連忙在他的膝蓋上,披上一層皮草保暖。

他剛推上車,聽到後麵有動靜。

周津塬取了外套,他居然也跟著趙奉陽上了車,淡淡地說:“搭個便車,我也要回醫院。”

一路上,兩個男人都無話,旁邊的護工卻覺得如坐針氈。

周津塬在腦海裡思索了一圈,他想,父親猜對了。

趙奉陽那晚,確實看到了自己和蘇昕的照片,他就是趕去醫院找自己麻煩的。但是,趙奉陽知道他車禍的真相了嗎?他今晚拿出這個信封,要乾什麼?趙奉陽對蘇昕的存在,又是否有威脅?

從最開始的無謂,周津塬突然發現,他好像慢慢地對蘇昕小姑娘開始上心了。

片刻後,周津塬在黑暗中無聲笑了一下:“我把她還給你了。”

趙奉陽睜開眼,更為寒冷地笑了:“你也配?”

黑暗中,他模模糊糊地說:“我是殘廢,卻不是孬種。你以為,我不對趙想容下手,原因是什麼?我很早就想強迫她,周津塬,你不會以為我顧忌著親情倫理?但我告訴你,趙想容很小的開始,她就比我更懂怎麼在社會上生存,她隻是……她隻是不想表現出來。”

周津塬察覺不對,他一個翻身,就讓趙奉陽在自己腿上平躺。

趙奉陽已經出現了心臟驟停,周津塬一邊進行胸外心臟按壓,一邊喝令司機:“快點開!”

趙奉陽被推進ICU,光影刺入到每一個視錐細胞,

他記得許晗,那個白衣少女在很長時間內,是唯一能自由出入趙想容病房的人。兩個女孩經常坐在醫院裡的小花園玩。

但許晗的車禍發生,趙奉陽就知道,他和趙想容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豆豆……”

這是趙奉陽腦海裡最後一句話,他好像又恢複初見,趙想容從大門跑進來,她走路的姿勢好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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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父趙母已經遣散他人,和女兒坐在偌大餐廳。

趙父是多年生意人,心思縝密。他在壓下震驚後,質問女兒:“什麼時候辦得離婚手續?周家現在知道嗎?這事你還告訴了誰?”

趙母卻氣得脖子上的珍珠都在抖,她說:“另一個男人是誰,你倆多久了?趙想容,你都結婚了,做事還那麼招搖!”

趙想容先回答了她父親的問題:“手續是年前簽完的,完全跟著婚前協議走。周家還不知道,應該就我倆知道。呃,還有蕭晴知道,還有個小姑娘也知道。”

她的態度輕慢,依舊是懶洋洋,不上心的姿態。

趙父倏地站起來,他終於被這個任性妄為的女兒氣壞了:“胡鬨!你以為婚姻是兒戲,我沒你這個女兒!”

陳南連忙撐著桌子站起來:“你朝她吼什麼?大過年的,都好好說話!”

“過什麼年,她知道過年——”

趙想容在父母的爭吵聲中跑出去,她到門口拿著自己的大衣和包想走。

陳南心慌無比,也不顧還在大發雷霆的丈夫,立刻跟出去。她穿著旗袍,硬是在門口把趙想容攔下來。

趙父卻接到醫院來的電話,趙奉陽在回醫院的路上,突發肺栓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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