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chapter.82(1 / 2)

寧法花園 簾重 10264 字 9個月前

() 周津塬隨後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額頭沁涼, 掌心貼久後,才傳來一丁點熱度。

趙想容收回手。

她突然想起自己二十來歲, 宿醉過無數次。最出格的一次,直接吐在旁邊的嬰兒車裡,一抬頭, 圍觀群眾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瞪視她。

兩個場景毫無關聯,除了,趙想容都覺得自己是奇葩。

她此刻凝視著周津塬,內心湧來一種奇異的, 近乎不請自來的柔情。就像那日在花園, 世界寂靜, 萬物排斥, 隻有彼此相依為命。

趙想容想跟他說幾句實話, 她想說自己的反反複複是因為羞愧。最初相識, 兩人的外在條件所差無幾, 她甚至活得更為肆意無憚, 但是她自始至終是被挑撿的那一位。

如果周津塬是那種柔弱多災,靈魂帶有香氣,急需霸道總裁救贖的小白花就好了。

趙想容出神了會,就笑著說:“現在怎麼辦?你想自己待著, 還是,找個醫生給你看看?”

小白花周津塬適時地睜開眼睛。

他讓趙想容把自己攙到臥室,扶他躺在床上, 倒水,甚至指使趙想容給自己捏了捏肩膀。

本來以為要再費點口舌,但趙想容照做了,雖然她的表情比脾氣最差的護工還寫滿不情緣。但她陪在他身邊。周津塬微一側頭,她出奇得安靜,而且真的半個多小時沒摸手機,但是,他明顯看得出這女人腦子裡正在琢磨什麼。

夜已經深了,趙想容胳膊捶累了,她把周津塬往前一推,抬手看了眼表,準備要走。

這時候,周津塬指尖一勾,攥住她手腕:“容容。”

趙想容一挑眉。難不成,周津塬今晚還想讓自己留下?這人如今也就剩光風霽月的外表,內心也期待著蕭晴老公的死法?

沉默了會,他說:“不用想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來考驗我,彆懷疑,我現在確實正在喜歡你。”頓了一會,麵無表情地補了一句,“因為我自己心裡很明白。”

趙想容實在很煩他對兩人關係的那種駕輕就熟姿態。

她想問“有人說過你裝嗎”,覺得這話有點太欠;想說“我什麼都不明白”,覺得這話聽在他耳朵裡是往**的路上走。她懶得動腦子想更聰明的話,便伸出手,用指尖撥了一下周津塬的黑發。

這姿勢同樣也有一種莫名的矜貴。兩人不約而同地覺得,這就很有點像慈禧太後撫摸她養的狗崽子。

趙想容立刻歪頭看著他,周津塬則假裝完全沒察覺,但薄唇緊抿,目光迅速投在不遠處。

他換回熟悉的口吻,帶有點冷冰冰的。他說:“嶽父上午打過一通電話,你家裡,這幾天可能不太平……”

趙想容忍住笑。

幾秒後,周津塬的頭發就被揉成鳥窩。她趕在他翻臉前,迅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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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周津塬休全天的病假。

雖然在趙想容麵前的咳嗽和虛弱全是裝的,不過,他的身體確實有不適,低燒後總是口渴,脾胃難受,無法承擔高強度的醫院工作,需要靜養。

趙想容找來兩位阿姨,分彆給他做飯和收拾衛生。

試用第一次,周津塬被阿姨叫醒。

他坐下來吃準備的熱飯菜。阿姨在旁邊異常緊張,想問是不是做得不合胃口,但周津塬對她點點頭,吃幾口後,默不作聲地進屋。

趙想容讓阿姨做完飯後就走,不用逼著周津塬按時按點地吃飯。這男人從來不屬於靦腆的性格,極難取悅,架子更大。阿姨再為難地叨叨,擔心飯涼了之類。

趙想容不免覺得,這位阿姨簡直比曾經的自己都更自作多情——她做的飯,也沒達到國宴水平,熱著吃冷著吃,口味上能有很多區彆?

又把之前兩人用熟的阿姨再請過來。

一切好像恢複到以前。

周津塬舊話重提,要兩人搬回以前的公寓。

說這話的時候,他順手取出自己的手機,打算向趙想容展示一組照片。趙想容原本正在他身邊堪稱風情萬種地坐著,她立馬向後一縮,動作幅度很大,差點抓著她的鏈條包一起從沙發上仰下去,隨後她自己混若無事地坐直。

周津塬一臉詢問的表情。

“如果敢讓我看惡心的鋸胳膊鋸腿的照片,我就把你家再砸了。”趙想容眯著眼解釋。

“……我為什麼要給個外行人看我的手術資料?”周津塬也莫名地有點惱火,他直接把她拽過來,她瞬時心臟加快,隨後發現,那居然又是一枚戒指的設計示意圖。

不再是黃金素圈。

圖片上的珠寶,炫目的光芒,色澤和清晰度非常好,隔著屏幕,仿佛濺出晶液。主石是方形切割的褐色鑽石,主圍鑲嵌著水滴型切割的鑽石,旁邊標注鑽石的純度,克拉等各種數據。

趙想容一眼認出是小眾珠寶品牌taffin,擅長設計古董鑽石。

趙想容揚起眉毛,她看了眼周津塬,又盯著戒指,突然明白這是他準備送給自己的。她有點奇怪:“你不是才給我個金的。”

周津塬平靜地說:“再送你一枚鑽戒。既然世界上隻有大的東西能滿足你,我就徹底滿足你。”

趙想容被這一種意氣風發的態度噎得說不出話,兩人目光對視,她眨眨眼。

之前周津塬送的黃金對戒,即使被他描繪得再天上有地上無,但坦白說,在趙想容的眼裡有點……太素。黃金素戒,更適合送給那種經濟適用型女孩,或者作為頭婚夫妻的定情信物。兩人心心相印,送塊玻璃都是情趣。

至於她和周津塬,屬於反手喂對方吃玻璃的類型。兩人也就現在和平,但之前吵過架,撕過臉,僅僅差一步老死不相往來。大家私下什麼德性,彼此都有數。

複合不易,且行且珍惜,但千萬,千萬彆往自己臉上貼上真愛如黃金的標簽。趙想容會覺得很……廉價。

周津塬出乎意料地懂她糾結的邏輯,他不辯解,隻是再補了一枚鑽戒。

眼前的鑽戒,顯然不是普通富商能買得起的鑽戒,已經達到了一線女明星可以用它發微博九宮圖,宣布訂婚的檔次。

周津塬簡單說:“這是單戒,隻給你做的。但實物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珠寶的製作都有工期,周津塬在供應商那裡選定主石,設計師可以根據客戶的意見繼續修改。但周津塬顯然不打算問她的意見,他從來默認自己選擇的東西已經是最準確的。

但周津塬說完那話後,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趙想容,因為擔心她說不要。

趙父之前給周津塬打來的電話,沒有羞辱人,意思卻很明白。出軌有沒有關係,全看趙想容的態度。趙想容之前把她爸刺激得夠嗆,趙父覺得自己都這麼大歲數的人,有地位有身份,不需要靠女求榮,周津塬如今在他們眼裡就是雞肋,咽不咽下去,就看趙想容的意思。

果然,趙想容正放肆地看著他,她說:“我覺得我該收你戒指嗎?”

周津塬的回答是握住她的手。

修長白皙的十指交叉,他倆都帶著金戒指,擺在他的膝蓋上,帶著種仿佛能持續到地老天荒的寧靜感。他並不想說話,享受這一種安寧。

偏偏趙想容這個煩人精還說:“對了,親愛的,你手頭的威爾士金剩多少,能賣給我一個做古董的朋友嗎?她最近跟我講……”

周津塬壓抑住惱火,輕聲說:“容容,咱們是夫妻,我以前對你的態度有極端的地方,但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也會向你證明自己,但是,你不能在大事小事總想刁難我。”

趙想容將他拉近,就一點,周津塬稍微一愣——潛意識覺得趙想容又要吻他,她卻隻是泄恨般把頭撞到他胸口,她靠在他胸前,卷發落下來,看不清楚表情和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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