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尋理的老師聯係上級後,被迅速批準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蘇霜降和鐘尋理等人,臉色並不好看,尤其是鐘尋理,就算這個人是他的老師,如今對方已經跳入坑裡,再也洗不清。
因此,鐘尋理現在看著他老師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然而對於他老師而言,這是一場他權力的勝利。
在徒步走過去的時候,徐家文偷偷來到蘇霜降身邊,告訴他一件事:“那邊已經做好防護措施了,就算掉下去也不怕,落不到電流圈的。然後首長也已經開始全方麵調查了,放心吧,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既然他這麼說了,蘇霜降也勉強放下心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施拂的表情還是那麼緊張和絕望。
“蘇同學,你最近的開陽和搖光有想法了嗎?”就在他擔憂著施拂的時候,鄭勤突然開口發問了。
蘇霜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搖頭說道:“沒有。”
而走在前麵的老人,突然回過頭看著他,語氣高傲地說道:“你導師是誰?平時誰指點你的?”
這莫名其妙的話讓蘇霜降感到迷惑,他哪裡來的導師?誰有資格當他導師?
鐘尋理感到一陣頭疼,趕緊解釋:“老師!霜降他沒有導師!他是自己一個人獨立完成!”
為什麼老師會說出這樣的話?北鬥一直都是蘇霜降獨立完成的,隻要稍微調查過的人都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由此可見,他並不相信北鬥是蘇霜降獨立完成的。
“哦?是嗎?”老人露出一個似笑非笑陰陽怪氣的表情,這看得鐘尋理血壓再次升高。
可這還沒結束的。煜係。
“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年輕想什麼,什麼垃圾助手都想要,嘖嘖嘖,可見沒有導師就是不行。”
這一下子就嘲諷了兩個人——蘇霜降和施拂。
“老師!你再這樣,這次實驗就直接改期了!”
鐘尋理徹底怒了,他知道老師不喜歡這兩人的原因:一個是因為無法搶功勞,一個是以為翻不了身了,可結果抓住了機會。
按照老師的想法,這是對他權力的一種挑釁。
麵對鐘尋理的怒火,老人更加生氣:“你是這麼多年沒有好好接受過教訓所以變得沒教養了嗎?等我告訴你父親,和他好好教導教導你!”
父親、老師,一想到這兩個人,鐘尋理就覺得窒息。
眼前氣氛變得凝重,鄭勤趕緊出來緩和:“哎老師,我們這是乾嘛呢?不是去看實驗嗎?怎麼就吵起來?”
老人氣呼呼的,鐘尋理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徐家文,得到對方“繼續”的眼神後,不情不願地走著。
而這一幕,落在老人眼中,就是對方服軟了。
可他並不知道何為收斂,繼續以教導的名義嘮叨著鐘尋理。
蘇霜降看到鐘尋理垂在身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了,估計他心裡也感到無比憋屈和憤怒。
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能說,因為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來到目的地,從表麵上看,這裡和平時沒什麼區彆,但隻有蘇霜降和施拂知道,底下已經做好安全裝置了。
他們來到這裡,鐘尋理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了,看到他這樣子,老人還以為他對自己實驗不自信。
“慌什麼?有問題還有我在呢!”
鐘尋理看了他一眼,就是因為有他在,所以自己才慌的。
“老師!我不需要你在這裡,你走吧。”鐘尋理給老人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走之後就真的說不清了。
可老人很不滿他的這個態度:“你在跟誰說話,怎麼!首長的命令你也不聽了?”
看到他冥頑不化的態度,鐘尋理也徹底放棄了。
“開始吧。”
隨著他這邊示意,不遠處早就做好準備的超電磁炮也即將發動了。
此時,施拂正站在蘇霜降的後麵。
隨著一聲巨響,一道白光亮起,他們就感覺到山腳下發生了巨大的動蕩,幸好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不然估計連站也站不穩。
直到動蕩逐漸消失的時候,施拂咬著牙一狠心,伸出雙手迅速推了一把蘇霜降的後背。
在眾目睽睽之下,蘇霜降就這樣摔下了山崖中,朝著底下那道白光墜落下去。
“你在乾什麼!”徐家文非常配合地大喊了一聲,而並不知道這一內情的鐘尋理同樣驚恐地看著施拂。
三秒,蘇霜降徹底消失在底下。
等到白光消失,底下什麼東西也沒有了,隻剩下滋滋作響的電流圈。
“蘇霜降!”鐘尋理整個人嚇死了,蘇霜降怎麼會掉下去呢?施拂為什麼要動手?
他迅速轉過身,不可思議地看著施拂,現在的施拂麵無表情,仿佛蘇霜降掉下去的事和他無關。
就在鐘尋理打算去質問他的時候,施拂卻被徐家文一把摁住,然後在場所有軍人立刻封鎖現場,不讓他們離開。
目睹了剛剛一場慘案,眾人都很驚訝,隻是鐘尋理的老師卻隱隱透著一絲絲愉悅。
蘇霜降死了,那之後所有的功勞都可以安在鐘尋理頭上了,這下他總算又可以再進一步了。
鐘尋理強忍著悲痛,快速地掃過他老師和鄭勤一眼,就看到老師眼裡隱藏得並不算很好的愉快。
這讓他感到更加悲哀。
什麼時候,一條人命還比不過科研功勞?
可老師的愉快並沒有堅持太久,很快就又開了一車軍人,直接把他們團團包圍住。
這陣仗,似乎是早有準備。
鐘尋理的老師還沒有意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隨後,他就被人給帶走了。
“誒誒誒誒!你們在乾什麼!”他不滿地掙紮著,可他越掙紮軍人們的束縛力就越緊。
鐘尋理就站在一邊,冷眼看著自己老師被帶上了車。
不僅老人,他之前那一波人全部被帶走,而鐘尋理和施拂則是留在原地。
看著徐家文放開了施拂,鐘尋理這才終於明白了,他連忙問道:“蘇霜降呢?他有沒有事?”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喲!我回來啦!”
他轉過身一看,就看到少年略有些狼狽地站在自己麵前,頭發上還帶著些許泥土,似乎剛從土裡爬出來一樣。
事實上,蘇霜降還真的從土裡爬出來的。
在得知有人要對他下手的時候,這邊就已經有人開始做準備接應了。
蘇霜降剛剛掉下去,在距離電流圈還有五十米的地方就被網兜給接住,隻不過因為光的問題,沒有一個人看到。
被接住了之後,就立刻有人給他蓋上一層隔絕電磁的防護罩,然後從山洞裡離開。
隻是因為山洞是剛挖出的,所以他出來的時候自然就灰頭土臉的樣子。
不過,因為接住的非常及時,加上又有防護罩保護,所以根本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鐘尋理確認蘇霜降沒事後,整個人虛脫地坐在地上:“你們真是要嚇死我!”
不僅他坐在地上,他的學生們也鬆了一口氣,還有一個差點抱著蘇霜降哭了出來。
蘇霜降隻好拍著他慢慢哄,這時施拂也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他就緊張了起來,連忙看向了徐家文:“我兒子!”
“放心吧,信號被屏蔽了,我們也已經找到信號來源的地方。”
這裡可是軍事重地,聯合外人那可是間諜才會做的事,軍部對於這種人這種事可是非常慎重的。
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隻要敢威脅到國家安全,全部抓起來。
原本蘇霜降是打算和他們一起回去大本營的,但是徐家文卻說:“不如你們先研究再說?不然這次實驗白白浪費了,至於審問,那邊我們處理就行了。”
蘇霜降和另外幾人猛然一驚,對哦,這次實驗可不能浪費!
於是,他們想要回去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蘇霜降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拽著施拂就開始勘察數據。
雖然每一次數據都不太相同,但都處於一定的範圍內,結合上一次的數據,施拂開始慢慢分析。
解決了危機之後,他們走重活躍起來,鐘尋理雖然擔心老師,但自己已經阻止過好幾次,卻因為老師自己的緣故都失敗了。
這樣一來,他自己也沒有辦法。
現在唯一期待的,就是希望老師不要真的和這件事有任何關係,不然後果他完全想象不到。
等到他們重新記錄好數據,一行人回到營地準備思考的時候,就看到有人被一塊黑布蒙著眼睛帶走了。
而那個人,是鄭勤。
“是他啊?”蘇霜降喃喃道,但是他和鄭勤並不熟,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而鐘尋理則是表現得有些高興,既然鄭勤被帶走了,那麼他老師應該就沒事了吧?
隨後,他也看到了老師被帶出來。
然而,此時的老人已經垂頭喪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老師!”鐘尋理大喊一聲,想要跑過去,可卻被人給攔住了。
“他算是幫凶之一,也要受到審判。”一個軍人擋在了鐘尋理麵前說道。
聽到這個信息,鐘尋理瞬間就愣住了,什麼叫做幫凶?所以這是說,他老師是知情的?
“具體的我不能透露,但他也是犯人之一。”說完,老人就被帶走了。
鐘尋理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他感到無法呼吸,他的老師竟然成了幫凶!
在這個時候,施拂走上前,看著淚流滿麵的鐘尋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是他自己做的孽。”
對於鐘尋理老師被帶走這件事,施拂並沒有感到任何痛快的感覺。
他們這種行為和叛國也沒什麼區彆了,要知道,這裡是軍事重地,鐘尋理的老師身份也很高,如果他真的透露什麼東西出去,那對國家真的會影響重大。
蘇霜降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雖然兩個人同時被帶走,但是他們被帶走的方向並不一樣。
隔天,他就聽到徐家文跟自己說道:“那個鄭勤,他一開始就是彆人的人。”
蘇霜降感到驚訝,所以這是一個隱藏在我軍的臥底?
徐家文點點頭,不過慶幸的是:“他和軍方聯係並不多,還沒有嚴和蒲教授的十分之一,所以並沒有涉及到任何機密文件。”
“那他這次為什麼要殺我?”或者說,他背後的那群人為什麼要對付他?
說到這個,徐家文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你的天璿和天權,曾經幫助過許多緝毒警察和軍人殲滅了隱藏在邊境的毒販子,甚至之前你親自動手操控的那一次大型緝毒案件,這引起了不少毒梟的仇視。”
而這一次,鄭勤背後的也是一個國際毒梟,他們的目的就是想殺了蘇霜降來報仇。
其實,報仇算是順便,最需要的目的是防止他再研發出類似的機械生物。
聽到這個理由,蘇霜降不禁冷笑一聲:“什麼時候在我國境內販毒合法合規了?既然敢在境內販毒,那就等死好了!”
可對於毒梟來說,他就是礙眼的存在,但很可惜他基本不出境,再加上身邊有警衛暗中保護,根本無從下手。
徐家文還說起另外一件事:“你朋友,冉苒那件事,也是他們製造的。”
他們是想挑蘇霜降身邊的人下手,經過一番調查,就挑中了冉苒和藍蔚沉。
藍蔚沉自從上一次藍家破產後,就變得墮落頹廢了,這個時候引誘他吸毒,就可以將他完美控製住。
利用他帶走冉苒,然後再利用冉苒帶走蘇霜降。
但很可惜,就在帶走冉苒這一步,他們就失敗了。
藍蔚沉聰明是聰明,但吸了毒後腦子就不太好使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學校園裡想把人強行帶走。
這件事失敗後,他們把人強行灌入大量毒品,讓他把病房裡的冉苒帶出來。
可沒想到,一不小心量太大了,就這樣死在病房外。
沒辦法,後來毒梟就想利用施拂這個新進來實驗室的助手。
可惜,施拂還是有良心,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告訴了軍方。
“那他們現在呢?施拂的兒子你們找到了嗎?”蘇霜降著急地問道。
施拂選擇告訴他們,是無法背叛良心,所以這樣更不能讓他承受喪子之痛!
徐家文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他:“放心吧,鄭勤在實驗後用自己的手機給對方發送信息,但被我們攔截住了,通過信號我們找到那群人的所在之處,昨天已經有人過去了。”
甚至,為了避免對方察覺到不對勁,他們偽裝成鄭勤的口吻把那群人安撫好。
“現在的話,如果順利,應該下午就會有好消息。”
目前天璿和天權的“隱身”技術,還沒有一個人攻破,所以那群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就好,希望下午就能見到施拂的兒子吧。”
他們昨天雖然帶著數據回來,可在研究的時候,施拂的心一直沒有安定。
如果今天能夠見到兒子,那麼施拂就能全心全意進行數據分析了。
作為主要分析人的施拂心不定,其他人也沒有辦法,蘇霜降索性就讓所有人都休息,等到事情結束後再繼續。
隻不過,中午剛過,他就接到了爺爺的電話:“你這個臭小子!!!又以身涉險!”
哦吼,看來他老人家也知道了呢!
蘇霜降趕緊開始哄著自家的老爺子,先委委屈屈地控訴自己到底招誰惹誰了,然後又說起施拂的兒子被綁架……
“我也沒辦法呀,那個時候時間已經不多了,是我求著人過來的,我不可能真的眼睜睜看著他兒子死了吧?”
蘇振州在電話裡歎了一口氣,蘇霜降其實說的沒錯。
但當他聽到蘇霜降被人推下去的時候,心裡還是差點就暫停了。
這孩子,明明安安分分搞實驗,怎麼就發生那麼多事呢?
“沒事的啦,爺爺,這裡還有徐家文呢!而且這裡可是實驗測試基地!”安慰好爺爺以後,蘇霜降就提醒他千萬彆把這件事告訴陸少川。
說實話,如果不是軍方有人告訴了爺爺,他壓根誰也不會說。
“你說彆告訴誰?”就在他剛說完那句話,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這把蘇霜降給嚇了一跳,這不是少川的聲音嗎?
“啊……你……你怎麼在這?”蘇霜降這個時候就變得心虛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陸少川明顯是生氣了:“你居然不告訴我!爺爺說這樣的事不止一次了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瞞著我?”
陸少川的控訴讓原本就心虛的蘇霜降更加心虛了。
於是,他選擇了直接無視對方的控訴:“哎,這叫信號不太好,喂?喂?我晚點給你打電話哈,拜拜!”
說完,立刻就掛斷了。
坐在他旁邊的徐家文眼尾瞟了他一眼,什麼叫作信號不好?他們基地信號好著呢!
掛了電話後的蘇霜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糾結到時候應該怎麼跟陸少川解釋比較好。
難搞!
到了下午,蘇霜降還躺在房間裡看著數據的時候,就聽到施拂的驚叫聲:“我兒子!我兒子平安回來了!”
他連忙走出去一看,果然就看到從一輛軍車上下來的男生,此時那個男生正被施拂抱在懷裡,哇哇地哭著。
看到男生精神還算良好,蘇霜降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如果施拂的兒子真的因為他受了傷,那他也逃不過心裡的愧疚。
等到施拂哭完,他就緊緊抱著送兒子過來的軍人司機,嘴裡不斷說著謝謝。
這麼激動的態度,把對方給整懵了,差點反手把他給摁在地上。
徐家文和其他軍人見狀,隻好先分開他們,解救了自己的小夥伴。
“施拂你先冷靜下來,你兒子還需要去軍醫那邊看看情況,不過大概是沒什麼事的,你先冷靜哈!”
徐家文勸著施拂,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停下哭聲。
看著兒子虛弱的麵龐,他強忍著眼淚,摸了摸兒子的手:“你跟他們過去哈,已經沒事了兒子,你已經被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