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也是眼眶含著淚,依依不舍地跟他爸分開。
施拂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就看到蘇霜降站在他身後,不等蘇霜降說什麼,他身上突然燃起奮鬥的勁頭。
“走吧!我們快一點解決這個問題!”
說著,一把拽住蘇霜降就往會議室跑。
他們在這裡研究了半個星期,隨後再看了一次實驗,得出第三次的數據後,一行人就開始討論。
對於這個問題,一個說用能夠屏蔽電流和電磁的材料製作作戰服,一個說直接製作小型的屏蔽器。
但蘇霜降和施拂的想法和他們不太一樣,他們更傾向於利用這些能量。
“吸收,轉化,這就是最好的武器。”
當然,想是這麼想,具體操作就是另一回事。
不過,在這件事過去了半個月後,徐家文他帶來了一個新的消息。
看到他出現在會議室門口,原本吵得快要上天的研究員們頓時就停了下來。
蘇霜降清了清嗓子,問他:“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徐家文乾笑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沒想到這群研究員平時做實驗還挺冷靜,結果一到討論的時候就這麼吵。
這會議室還真是隔音……
“你們是不是忘了,之前被帶走的鄭勤和王室?”王室就是鐘尋理的老師。
聽到這兩個名字,眾人這才回想起來,這兩人好像被帶走半個月了誒,這是出結果了嗎?
想到這一點,鐘尋理的心一下子就揪緊了。
自從老師被帶走了之後,他就直接關閉了手機,不想自己的父親給自己打電話。
所以,現在他怎麼樣了?
徐家文挑了張椅子坐下來,慢慢跟他說起這兩個人的事。
“鄭勤已經是死罪了,估計下周周二就要被槍斃。還有王室,這次不僅調查到他泄露基地信息給鄭勤,還幫助鄭勤進來,之前他搶奪他人科研成果的事,也全部被翻出來了。”
徐家文不知道那些事怎麼就被翻出來了,不過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不過他年紀大了,國家直接把他□□到老死,剝奪所有的榮譽,把以前的成果全部還給受害者,還有他的財產充公了,以前的獎金從他的財產裡麵扣除。”
其實不止這些罪名的,還有什麼賄賂啊之類的。
這小老頭,乾的壞事可真不少啊!
聽到這個結果,施拂默默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
他這是終於得到正義了嗎?
看著他這個樣子,鐘尋理心裡很是愧疚,於是他詢問徐家文:“那我呢?我之前的科研也有施拂的功勞,我這邊可以重新改正嗎?”
徐家文眨眨眼,關於這一點,他還真不知道誒。
“我不確定哦,不過你想的話,現在去跟軍部打申請,看能不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鐘尋理咻得一聲跑出了房間,看來是去打申請了。
蘇霜降拍著施拂的後背,祝賀他:“現在終於苦儘甘來了,到時候你所有的成就、論文都會重新回到你身上,看來我應該可以提前喊你一聲施教授咯!”
麵對蘇霜降的打趣,施拂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等你畢業了應該可以直接升院士吧?”
如果單純按成績來說,蘇霜降的確可以和院士肩並肩了,隻是不知道國內的評選環境變得如何……
這是,徐家文再說了一句話:“啊對了,樣了告訴你們了,因為這次王室的事引發了不少高層注意,他們打算徹底改變國內的評選機製,以及設置一個專門監督評選的機構。而這個機構,直屬於□□或者軍部。”
雖然不能說百分百,但這種現象還是能夠杜絕大部分的。
聽到這,全部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
對於任何一個科研人員來說,這都可以說是最好的消息了。
這是不是就代表,以後他們隻需要認認真真搞科研,不需要去送禮物不需要去拜訪也不需要對著導師卑躬屈膝?
麵對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神,徐家文笑著點點頭:是啦!
“呀呼!”一群人緊緊抱在一起。
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蘇霜降好奇地看著他們,據他所知……鐘尋理好像並沒有對他們怎麼樣吧?
其中有個人搖搖頭,跟他解釋道:“我們隻是算幸運而已。”
幸運跟了一個公平的導師,但他們的同學很多……或者大部分都經曆過不公平的時期。
他們就像施拂一樣,自己寫的論文不是自己的,自己辛辛苦苦熬夜做出來的實驗被改頭換臉成為了彆人的實驗成果。
如今,既然國家說徹查,就算不能完全阻止這種行為,但也可以肅清這種風氣!
“的確是應該改變了,不然國家的科技根本發展不起來,除了這個之外,也應該加大一下科研人員的工資。”
蘇霜降自己不缺錢所以沒啥,但他曾經和其他實驗室的研究員聊過,他們的工資不過是七八千而已,如果想過萬,那需要依靠年紀。
說來好笑,一個國家的科研人員不是看成績提高工資,而是看年紀。
這樣下去,年輕的科研人員怎麼可能有動力?
老的擺爛,年輕的更加擺爛。
不過現在好了,現在國家開始整頓了,這樣他們以後的科研環境應該會越來越好。
那麼這一件事也徹底落幕了。
接下來,所有人就開始專心解決這個電流圈的問題。
再經過了半個月的模擬實驗,他們最終確定結果采用蘇霜降和施拂說的那樣,吸收轉化電流圈裡麵的能量,趁機機會追擊敵人。
而且就算不追擊敵人,這樣也能夠減輕環境的負擔,非常有意義。
“哎,如果核彈也能夠吸收能量就好了。”突然有一天鐘尋理這麼說道。
然而,這個想法在目前估計不太能實現,核能或許能夠吸收,但是核輻射吸收就太難了。
在基地呆了一個月後,蘇霜降總算回到首都了。
可結果一回到家,就看到蹲在沙發上滿身怨念的陸少川。
“你,總,算,回,來,了,啊!”說著,他一個飛撲,就把蘇霜降整個人抱在懷裡。
陸少川想都沒想到蘇霜降這次實驗居然去了一整個月,還差點被人迫害!
他當時正好在蘇家吃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眼前一黑。
這可真的是,差點要了他的命了!
蘇霜降這才回想起之前的事,連忙抱著陸少川撒嬌:“我好想你啊!”
他還埋在陸少川的頸窩上蹭了蹭,繼續說道:“我好累,好困,我想你抱著我睡覺。”
事實證明,陸少川壓根就無法抵擋蘇霜降的撒嬌。
直到他倆躺在床上,陸少川輕輕拍打著蘇霜降的後背哄睡的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在乾什麼?他不應該是在興師問罪嗎?
可看著蘇霜降眼睛下的黑眼圈,他就忍不住心疼。
怎麼出去做個實驗,身體又變差了?
為此,陸少川把興師問罪四個字直接扔到後腦勺,連著好幾天哄著蘇霜降乖乖把補藥喝下去。
為了不喝補藥,蘇霜降借口要做實驗重新回到了國科大。
當然了,他不是真的去做實驗,所以也不會真的去實驗室帶著。
雖然他還有開陽還沒有製作完成,不過他已經為了超電磁炮工作了這麼久,也該休息一下了。
然後,他就繞道去了水木大學這裡。
“這樣一來,少川應該不會想到我會在這裡了。”坐在水木大學的圖書館一角,蘇霜降喃喃自語道。
大學圖書館很安靜,他隨便挑了一本書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了,為了進來這裡,他還特意找人借了一張圖書證。
他挑的地方非常好,這裡剛好可以曬到太陽,而今天的太陽並不強烈,反而暖洋洋的。
蘇霜降單手撐著腦袋,坐在座位上打盹,沒過多久,他就隱隱約約感到有人過來。
並且那個人,還停留在自己附近。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周圍並沒有一個人存在,仿佛剛剛都是自己的錯覺。
隻不過,他卻發現,自己翻開的書籍上多出了一個校徽。
校徽,是聖莉雅的校徽。
蘇霜降拿起校徽後,看到底下還壓著一張紙,紙上寫著幾個字:鄭勤其實是褚家的人。
這麼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窟,一下子把他全身都凍僵硬了。
就算在陽光底下,蘇霜降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蘇霜降就開始思考:放紙條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這取決於對方告訴自己這件事的真假以及目的。
如果這個人是好人,那麼紙條上的事也是真的,既然如此他告訴自己是想提醒他小心褚向席?
但他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如果這個人對自己沒有惡意,或者說他是褚向席的對手,這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褚向席?
但這個可能性並不高。
如果這個人對自己有惡意,告訴自己就是為了刺激自己,那麼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可是蘇霜降一直沒有忘記,他身邊是有警衛存在的,而那個警衛就在自己另一排圖書館對麵。
也就是說,要麼那個人是好的,屬於軍警中的一方,所以警衛才讓他過來。
要麼就是那個人偽裝技術太好,騙過了警衛。
蘇霜降看著這張紙條,乾脆不想了,直接來到自己這位警衛身邊,把紙條遞給他看。
“這個是自己人?還是?”
對方看著他,說道:“自己人。”
那既然是自己人,為什麼要這麼躲躲閃閃?
警衛微微皺起眉頭,醞釀了一下後告訴他:“因為她是個不存在的人,不可以讓其他人發現。”
他是因為接到了上級通知,所以才按兵不動,但不得不說,如果不是他提前知道,他估計也無法發現那個女孩子。
“女……”蘇霜降剛想驚訝表示居然是個女生,就看到警衛製止的眼神。
早就熟悉他們這一套的蘇霜降迅速閉上了嘴,接著就看到對方默默把紙條塞在手裡。
“後續他們會繼續聯絡你的,不需要害怕,會有人保護你。”
顯然,對方又接到了上級的命令。
然而,他並沒有給蘇霜降解釋這紙條到底想表達什麼?這真的隻是想提醒他而已?
不不不,不可能這麼簡單。
蘇霜降重新坐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開始一點一點推論。
自己人,那就說明這件事是真的,鄭勤其實是褚向席的人。
可當初軍方告訴他們,鄭勤是那個毒梟的人,這是不是說明褚向席其實和那個毒梟有聯係?
可如果真的有聯係,褚家現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隻有人證沒有物證?還是說其實壓根就沒關係?
蘇霜降更偏向於國家沒有足夠的證據,畢竟如果隻是憑借一口之言,是無法給人定罪的。
想到這,他翻開手機查看了一些最近的新聞。
果不其然,國家開始重視反壟斷法了。
在反壟斷法的打壓下,不少地區橫行霸道的地頭蛇紛紛受挫,而申市的褚家也遭受了不少打擊。
隻不過,在這裡頭褚家並不是特彆引人注目。
蘇霜降特意搜索了一下有關褚家的股票,在國家反壟斷法出來後,褚家的股票也的確受到了波動。
但這並不能給對方造成太大的傷害。
搜索了一個下午,蘇霜降都無法解答自己的問題,隻好滿懷疑問的回去。
隻是,一開門,他就看到陸少川滿身黑氣地看著他,手裡還端著一碗大補湯。
“你,跑,哪,裡,去,了!過,來,喝,湯!”
救命!!!
蘇霜降下意識想跑,卻被陸少川無情地扛在肩膀上。
接下來這幾天,蘇霜降都沒有再收到任何紙條,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實驗室後,剛打開門,就有一張紙條飄落在地上。
而這一次,紙條上寫著:我是不存在的人,不方便露麵,褚向席一直在盯著你。
看完這張紙條,蘇霜降徹底放下心來。
這裡是他的實驗室,防範級彆不亞於軍方的實驗基地,能進來這裡的,基本都是自己人。
隻不過,“不存在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誰也沒辦法回答他,就算他去問徐家文,對方也隻是笑笑不說話。
不,或者是,目前不能告訴他。
但,為什麼?
這個疑問一直持續到鐘尋理的實驗結束,施拂和他的實驗終於有了個結果。
這次蘇霜降並沒有乾涉太多,他隻是和施拂進行理論上的模擬實驗,至於結果全部都是他一手解決的。
或許是為了彌補,這次鐘尋理也沒有插手,在給他提供了足夠的實驗經費後,就讓他帶著自己的學生去做實驗了。
而鐘尋理的申請也被批準了,為此,這位院士在自己的賬戶上公開坦然這些年的過錯。
他是有不少成績沒錯,可這並不能掩蓋施拂的功勞。
在這之後,鐘尋理也接受了中科院的處分,而施拂也真的如同蘇霜降所講的一樣,一躍成為了教授,並得到了不少補償。
但是,在成為教授的那一天,他卻辭職了。
“為什麼?”蘇霜降不明白明明事情終於雨過天晴了,他卻放棄了。
“我已經教書很多年了,人也老啦,現在屬於我的成就和補償也已經到賬,我也該休息啦哈哈哈哈哈!”
他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把手中最後一個實驗解決掉,然後就可以風風光光退休了。
蘇霜降聽完他的話,緊緊抿著嘴,他其實挺想讓施拂當自己助手的……
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現在人說要退休,那就更不可能了。
嗨呀,真煩!
這段時間陸少川也察覺到蘇霜降煩躁的狀態,隻是詢問他對方也不說。
其實不是不說,是蘇霜降自己也不太清楚。
施拂實驗成果的第二天,蘇霜降在自己的實驗室的大門上發現了第三張紙條。
【他要對你動手了,你今天彆去人大。】
按照常規路線,蘇霜降今天的確是要去人大接陸少川放學,看到紙條後他心裡一沉。
他可以不去,但褚向席會不會對陸少川動手?
他剛想打電話,就被徐家文製止:“不能提醒他,不然會被對方察覺到異常。”
“放心吧,那裡已經有人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