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它的計劃,應該是讓杜鵑一直占有池郅的身體,麻痹它。最後再等朱襄成長到一定程度,足夠覺醒作為世界意識的記憶的時候,再一鼓作氣,反吞掉杜鵑。
哪知兩者提前相遇,讓杜鵑
意識到不對勁,現在反坑了它一把,以至於它不得不提前現身,並且力量積蓄不足,一下吃了大虧。
若不是夏甜已經跟朱襄綁定,剛剛隻怕一照麵就被對方把朱襄吞掉了。
隻是這樣一來,世界意識就徹底陷入了被動。
現在的狀況就是,如果池郅不自己主動投入朱襄,把自己另一半意識送進去,隻怕朱襄就會敵不過杜鵑。
但這樣一來,又會產生另一個問題——
它現在力量積蓄不足,如果池郅投入朱襄體內,很有可能就無法再脫身,會被迫跟朱襄合二為一,再也無法脫身。
它自己倒是沒什麼意見,本來這個世界就是它最鐘愛的作品,當初把意識一分為二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跟這個世界融為一體的準備。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池郅。
如果他不願意,它也無法強迫對方。
池郅靜靜地看著夏甜,想到世界原本的劇情,他本應該跟她自小相識,青梅竹馬長大,然後結婚生子,夫妻恩愛。
可現在……
池郅突然苦笑了下。
就在這時,夏甜突然驚叫一聲,抬起手。
池郅眼神一凝,隻見夏甜掌心紅痣突然裂開一道黑色的紋,然後迅速蔓延至手臂、肩膀……
池郅腦海裡傳出一聲驚呼:【怎麼這麼快?】
再一看朱襄,原本嫩黃的小團子這會兒變成了一個渾身染著墨色花紋的花團子,看著極為可怖。
池郅呼吸一窒:【如果繼續下去她會怎樣?】
他腦海裡的聲音頓了下,然後道:【大概率是灰飛煙滅。】
它話音剛落,池郅就感覺一隻手突然抓住他:“池郅,我的空間大概是出問題了,我現在試著送你出去,你不要反抗。”
是夏甜。
自從手心紅痣突然裂開,她就感覺自己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死死捆住,漸漸感覺呼吸不暢。
因此她當機立斷,先把池郅送出去,然後再回來看要怎麼幫朱襄。
此時空間裡的光線已經很暗,池郅有些看不大清楚她臉上的表情,隻覺得這一刻她的眼睛很亮,亮得有些燙人,讓他忍不住縮了下。
“夏甜……”
他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她,可是他這一聲卻讓夏甜誤會他是在糾結這處空間的事
情。
便飛快地打斷他,“我種東西會很好吃,就是因為這個空間。我知道這很匪夷所思,但是我向你保證,如果我後續我還能活著,我一定給你解釋清楚,現在你先跟我出去,好嗎?”
池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夏甜一頓,默念:“出去。”
然後他眼前一花,就跟夏甜兩人出了空間。
隻不過他現在是魂體的狀態,他的身體還在一旁倒著無知無覺。
夏甜鬆一口氣,看著池郅的樣子有些為難:“要不要我先幫你報警?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送你回去你的身體,而且我空間現在出了問題,我也沒空……”
一出來,池郅才發現夏甜現在的樣子已經變得極為可怕,那些黑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她的頭麵部。
那些東西似乎是活的,蠕動著像是某種植物的根係,似乎是想要紮根於夏甜的體內,汲取她的養分。
池郅心口一窒,突然伸手撫了下夏甜的臉,打斷她的話:“該跟你解釋的人是我,不用怕。”
然後他身子一閃,就地散成一股氣流,順著夏甜手心的痣就鑽了進去。
夏甜:“池郅?!”
然而眼前已經沒了池郅的身影,同時耳邊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空間會關閉幾天,一切正常之後你就可以進來了。】
夏甜急了:“池郅!!!”
清脆的叫聲傳出老遠,一片枯葉打著旋兒在眼前落下,四下裡寂靜無聲。
夏甜抬手,隻見之前還四處蔓延的黑色紋路飛快地回縮,然後沒入紅痣不見。
然後她就見自家手心的那粒痣一閃,消失不見。
隨著這粒痣一起消失的,還有之前一直捆著她的那股窒息感。
她茫然抬手,捂住胸口,感覺那裡突然變得空落落的,仿佛這一刻有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突然離她而去:“怎麼回事?”
還不等她想明白,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草!都是騙人的!媽的老子花這麼大力氣,你就給我個這?”
夏甜一驚,迎麵跟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撞上,他身上滿是血汙,手裡還握著一個灰撲撲的東西。
正是她追了一路的疤哥。
乍然碰麵,兩人皆是一愣。
最後還是夏甜率先反應過來,抬腿一腳踹了
上去。
疤哥反應也快,就地一滾就讓開了攻勢,同時把手裡的東西用力往前一擲,迎頭朝夏甜砸去。
夏甜身子一閃讓了過去。
疤哥就已經衝了回去,一溜煙兒躥回之前的祠堂。
夏甜提步正要再追,突然前方傳來一聲沉悶的獸吼:“嗷吼!!!”
一道黑色的影子先她一步迅速追了進去。
是黑熊!
夏甜心裡一緊,不知道這頭黑熊這時過來是乾什麼,又想著之前朱襄說鹿爸受了重傷,頓時顧不得其它,隨手拔了一棵兒臂粗的小樹緊隨其後,也衝了進去。
她剛一進去,就感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熏得她眉頭一皺。
同時眼前黑影一閃,一個龐然大物“嗷嗚”一聲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