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月色下,城牆上。
一群人依牆而坐,在他們的麵前,張馳已經醒了過來。
從鬼門關走一趟的他,哪怕不能動彈,仍舊堅持守在西城門,死活不肯入城休養。
張鐵軍一身是血,腥臭味撲鼻而來,他卻沒有絲毫的在意,隻是一個勁地跟張馳聊著。
用他的話來講,不能讓張馳睡下去,萬一睡下去,起不來了咋辦?
所以他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氣得張馳直罵人。
也就是他現在沒辦法動彈,不然一定跟張鐵軍決鬥。
孟小楠就這麼靠在牆上,仰著腦袋,看著頭頂的殘月,麵無表情。
“相公今天所用,就是空城計吧?”
徐長風沒有回應,而是舉著火把,鋪開地圖,正趴在地上看著呢。
三國演義流傳這麼久了,所有人都知道空城計,可對方卻還是中計了。
所以說,計不在多,而在精!
當時天色漸黑,看不真切,再加上城中百姓的呐喊聲,任何人都不會去賭。
萬一真是增城的援軍到了,夜幕之下強行攻城,會損失慘重,得不償失。
“同樣的計謀,咱們也知道,但咱們就是使不出來。”
躺在地上的張馳,聲音有些弱,任由六子在他的身上施為,仿佛失去了痛感一般,竟然還能正常聊天。
他這一開口,剛剛停下來的張鐵軍,再次囉嗦了起來。
“那是,他可是咱們大當家,許君年那小子打仗的本事都是跟他學的,你難道比許君年還要強?”
張馳:“……”
他現在根本不想跟張鐵軍鬥嘴,而是擔心明天的問題。
“按行程,今天援軍應該到的,但是大當家的到了,他們還沒到。
說明他們改道了。”
張馳開始分析。
還彆說,他這一分析,張鐵軍反而不吵了。
“改道而行,最近的道路應該是仙陵郡。
若是途經仙陵,今天早上就應該到了,可是現在未到,說明他們被困在了仙陵。”
其實這種情況,根本不用他去分析,徐長風心裡清楚著呢。
他與孟小楠還有六子,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猜到了。
所以他才會快馬加鞭,趕來增城。
“仙陵初降,秦宏元和衛舟的大軍便不要命地攻打增城,其目的不言而喻!”
徐長風一直不言,就這麼任由張馳分析。
在這種治療的情況下,他的分析,可以讓他自己轉移注意力,不會顯得那麼疼痛。
隻是,他這話音剛剛落下,張鐵軍突然開口,道:“啥目的?他們有親人在仙陵?”
張馳沒有理會腦子不開竅的張鐵軍,繼續說道:“所以,仙陵大概率是假投降,早已經與青州取得了聯係。
這次,周涼的部隊,是被仙陵郡的人困在了仙陵。”
徐長風抿了抿嘴,說道:“仙陵沒有配合他們攻打增城,說明他們有所顧慮,所以我們還有機會。”
張馳聽到這話,眼前一亮,瞬間明白了過來,道:“大當家的意思是說,這仙陵郡守猶豫不定,不敢強行阻攔?
可是他這麼做,隻會兩頭都不討好,到時候……”
“所以他隻是個郡守!”徐長風打斷了張馳的話,“若是許君年親自前往,此時的仙陵郡已經打起來了。”
張馳頓時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