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父手忙腳亂地抱住她,又是著急又是心疼道,“誰要害你們?哪個敢!”
萱萱捂著臉嗚嗚咽咽,一隻手直指向楊老——旁邊的宋斐雅。
“就是她!你的好妻子!就是她派人上門,要殺了我們母子!”
宴席上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好好一個家主壽宴會有這樣的發展。楊老麵色已經黑如鍋底,宋斐雅卻平平穩穩,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笑容。
“這……”
楊父看著妻子,又看看自己的情人,道,“斐雅,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一直在這裡,並未離開過。”
宋斐雅輕柔道,“不如先問問這位楊夫人,我怎麼觸犯到她了。”
“楊夫人”這三個字從她嘴裡說出,顯然紮了萱萱的心。她一下子炸了起來,指著宋斐雅罵道:“你這個毒婦還給我裝模作樣!明明就是你派幾個人闖入我家中,要把我和孩子活活打死——如果不是我運氣好逃了出來,早就一屍兩命了!”
“我說過了,今天從未離開過楊家,更不知道你家在哪裡,如何派人去找你?”
宋斐雅微微一笑,“況且我雖在道家,也要守法,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隨便殺人,那也太蠢了。”
她每一句話都理智又冷靜,直說的人信服。楊父本就不怎麼信萱萱的話,此刻一聽,神色更是有點動搖。
“萱萱,斐雅出自大家,不可能如此心狠。”
他低聲道,“你是不是想我了,才故意編謊話來騙我?”
“你……你……關乎孩子的事,我怎麼會騙你!”
萱萱氣得快說不出話,撫住自己肚子連連喘氣,“不是她就是其他人,反正是真有人想害我們的孩子!”
這兩人拉拉扯扯間,底下早已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不是說他昨天離席是因為外室難產嗎?”
“彆是外室找借口哄走了他,不過由著這麼一個女人鬨到家裡,真是不成體統。”
“這還是他父親的壽宴,居然如此……”
“楊家可真是……”
形形色色的言語間,楊家人的神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最終楊曉忍不住了,拍桌而起,衝上去推開了萱萱。
“你不過是個小三,就算生下孩子也是個私生子,根本上不得台麵!”
楊曉怒道,“這麼一個賤人還敢跑到我們家來鬨!你當你是什麼,你當我母親又是什麼!”
他推人的力氣並不重,大概還是礙著萱萱有孕。萱萱卻一下子皺起了眉,“哎喲”一聲,倒在了楊父懷裡。
“疼!好疼!我的肚子——老公,老公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萱萱,萱萱!”
楊父緊緊抱著萱萱,氣得想一巴掌扇在楊曉臉上——手剛一抬起卻又僵硬地頓住空中,還是不舍得對自己兒子下手,便隻能衝他罵道:“滾下去!”
罵完又要喊人去找醫生,又要找人把萱萱抬下去。就在這一片混亂中,另一邊又是一聲巨響——楊老怒極之下,直接掀翻了身前的酒桌。
嘩啦!
杯盤碟碗全都砸碎在地,楊父被這動靜嚇了一跳,也終於想起自己父親就在旁邊。
“逆子!逆子!!”
楊老額頭青筋暴起,指著楊父的手劇烈顫抖,他幾次想說些什麼,但怒火攻心,一句話都說不出——最後居然吐出一口血,翻眼暈厥了過去。
“爸!”
“爺爺!”
幾道驚呼同時響起,楊父也顧不上什麼萱萱了,立刻衝到楊老身邊。
宋斐雅扶住楊老,一麵叫人,一麵又安慰地拍拍丈夫手背。楊父見妻子雖然緊張卻也不失鎮定,原本緊繃的心也鬆了幾分,道:“我送爸回房間,你留在這裡招待一下客人。”
宋斐雅道:“讓那位也暫住楊家吧,畢竟懷有身孕,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
楊父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又指揮人將楊老搬回了房間。
一場鬨劇就這麼結束,宋斐雅和沒事人一樣繼續招待客人。因為主桌被掀翻,廚房很快又做了一桌新的端上來。楚原低頭看看小白狐,發現它也仰起腦袋看著自己,黑曜石般的眼睛圓溜溜的,清澈又漂亮。
楚原挑眉,低聲道:“不行。”
小白狐哼哼唧唧,用軟軟的狐耳蹭了蹭楚原。
“不行就是不行,”
楚原道,“你這隻小狐狸,哪都彆想去。”
小白狐趴在他手上,想了想,又給他翻出了軟乎乎的小肚皮。
楚原揉了揉它的小肚皮,嘴上卻一點也不鬆:“待會帶你回去。”
小白在他腿上轉圈圈,又在他手心裡吧唧了一口。
它磨了楚原好一會,什麼辦法都用上了,最後終於聽見楚原淡淡道:“隻給你十分鐘。”
小白狐:“吱!”
它高興地抱著楚原的手啃了一口,然後跳到地上,大尾巴如一團雪白的火焰——在旁人看不到的時候悄悄離開了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