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混上韭菜打勻,又用鹽巴調味,陶鍋小火把油燒熱,蛋液倒進去就是“滋啦”一聲,立馬開始冒泡。
馮老大鼻子靈,立馬就聞見香味了,“真香!還是豬油炒的!”
他婆娘就隻舍得用麻油。
呂老三撓了撓鼻子,確實挺香的,不過再香——也就那樣吧,“彆咋咋唬唬了,趁著還沒天黑,趕緊再多打幾塊才是正經。”
沈映拿著飯勺輕輕推了推,見底部的蛋皮已經凝固這才翻麵。
小燕兒早就打好了水請譚春來和馮老大他們去洗,馮老大肚子裡的饞蟲作祟,本來隻想糊弄糊弄,小燕兒指著他的臉奶聲奶氣地說,“馮阿叔,沒洗乾淨。”
馮老大鬨了個大紅臉,老老實實洗乾淨了,這才上桌。
晚上吃的是粟米混糙米煮就的兩摻飯,幾人哪有嫌棄的,要知道除了譚春來不好說,剩下四個現在回家就隻能喝上粟米稠粥伴鹹菜。
哪裡能吃上兩頓乾飯!
早上剩的把子肉不夠一人一塊,沈映改刀切小,這樣人人都能吃上一小塊,韭菜煎蛋也切成小塊,方便大家夾來吃。
馮老大狼吞虎咽地吃完把子肉,又去夾韭菜煎蛋,他婆娘平日也會做韭菜雞蛋,不過是切段炒來吃,韭菜是韭菜,蛋是蛋,倒是頭一回見這麼混在一起煎的。
像烙餅似的,馮老大一邊想一邊咬了一口,眉毛立馬飛了起來,香!
雞蛋煎的外酥內軟,連邊緣的焦脆都是恰到好處,其餘三人也是同樣的表情,筷子不約而同地伸向韭菜煎蛋。
除了呂老三,馮老大嘴巴吃得鼓鼓囊囊,一邊嚼一遍轉頭問道,“你怎的不吃?”
呂老三有點遲疑:“我覺得雞蛋有股怪味……”
“矯情,”馮老大轉回頭,“不吃拉倒!”
正好他可以多吃兩口。
呂老三看他們四個都吃的呼嚕作響,表情不似作假,而是真覺得好吃,頓了頓,也夾了一小塊嘗了一口。
嚼上一嚼,隻覺韭菜鮮香爽口,雞蛋焦香四溢,哪裡有半點子腥味!
呂老三恍然大悟,合著不是雞蛋腥,壓根是他老娘不會做啊!
他三下五除二地咽下口裡的菜,再待伸手去夾,碗裡卻已經空空如也,一回頭,最後一塊韭菜煎蛋已經被馮老大丟進自己的嘴裡。
馮老大衝他咧嘴一笑,“你不說有股怪味麼。”
呂老三:……
“你怎麼這樣!”
沈映正吃著飯,就看旁邊忽然有人拍案而起,怒喝道。
他們坐的是長條板凳,呂老三站起來不打緊,和他同坐一條板凳的譚春來一個沒坐穩,板凳立馬翹了起來。
好在他年輕反應快,屁股一挪又穩住了。
“阿叔,這是怎麼了?”沈映聽見動靜,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是對暮食有什麼不滿意麼?
馮老大一臉無辜,呂老三瞪了他一眼,又氣鼓鼓地坐了回去,有什麼好說的,總不能說他和馮老大因為一塊雞蛋鬥嘴吧。
他可丟不起這人!
幾人風卷殘雲地吃完飯,又痛痛快快喝了一碗熱熱的蕨菜羹湯,俱是一臉滿足的餮足模樣。
馮老大一邊剔牙一邊誇沈映,“映丫頭好手藝,我吃著比鎮上的食肆都要強上不少。”
馮老大尋思著回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