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寄淮抿了抿唇,他捏緊了手機。
他忽然慶幸那封情書最後沒能送出去,慶幸那封情書到了他手裡。
因為注意到了盛青聞的眼神,後麵的旅行中,他很多次都看到盛青聞關注初櫻。
他不知道盛青聞為什麼沒有對初櫻表白,他有太多機會近水樓台。
但他慶幸他沒有。
那一次旅行,他的心情時好時壞,難得的不想拍照,因為初櫻總和盛青聞站在一起,有時說話,有時什麼都不說相視一笑就極有默契。
他煩的不行,問了侯麒山:“盛青聞考在哪裡?”
侯麒山笑嗬嗬的,“他不是和淮哥你一起保送的青大麼?”
陸寄淮心情更差了。
青大和京影距離隻有4.4公裡。
陸寄淮回想起這樁窺探到盛青聞心事的往事,頭再次隱隱作痛。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初櫻,心裡有太多問題想問。
比如,為什麼她後來大學裡和盛青聞沒怎麼再聯係過?
又比如,現在她還是不是喜歡盛青聞?
青大時,盛青聞算是計算機學院的一號人物,但和他基本沒交集。
但這些問題他現在都不能問初櫻。
因為他“失憶了”。
有一瞬間,陸寄淮想和初櫻坦白,可他感受著懷裡的溫度,很難馬上接受她會離開這個事實。
手機在這時忽然震動,他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初櫻,立刻按下。
沈誠之發來微信:【陸總,今天老陸總來了公司,說要開會,已經在召集人了。】
陸寄淮擰眉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八點半,他冷沉著臉回複:【十點到。】
將手機重新放下後,陸寄淮低頭親了親初櫻額頭,輕輕鬆開她,準備起來,沒想到她竟然沒睡熟,一下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睡眼朦朧地看著他,“你怎麼樣,好點了嗎?”
“你摸摸?”陸寄淮看著她睡得兩腮紅撲撲的,覺得實在可愛,他把額頭湊過去一點。
初櫻還在半夢半醒間,下意識就把額頭碰了過去,全然忘記自己睡覺前就感受過他的體溫。
“怎麼樣?”
陸寄淮呼出的熱氣都噴灑在初櫻臉上,癢癢的,她忍不住重新閉上了眼睛,“是不燙了,耳溫槍呢?”
陸寄淮忍不住親了親她軟軟的臉頰,取過床頭櫃的耳溫槍,測過體溫拿給她看,“36.4°,正常了。”
“哦。”初櫻睜眼看了一眼,像是終於安心了,又馬上閉上眼。
天已經亮了,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燦爛,陰霾儘掃,就像陸寄淮如今的心情。
能在早晨醒來時看到懷裡的初櫻,是他從前想過卻從沒想過會成真的。
他低頭親了親她額頭,再次嘗試將手臂抽出,結果初櫻又睜眼看了一眼她,她看起來真的很困,但還是看著他,眼神帶著疑惑和詢問。
“公司有事,我去洗個澡就出門。”陸寄淮自覺交代。
初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擺,聲音帶著沒睡醒的沙啞,軟軟的,“你最近幾天太累了才會發燒,說不定晚上好會複燒,今天休息一天吧。”
陸寄淮低頭看著初櫻霧蒙蒙望著自己的眼睛,沒辦法拒絕,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答應你。”
初櫻放心了,鬆開了他。
陸寄淮去衝澡的時候,他的手機卻一直震動,初櫻本就一直半夢半醒間,直接被吵醒了,抻長了手去拿手機,她先習慣性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溫女士。
初櫻一看到這三個字,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直接坐了起來,然後才接起電話。
她還沒說話,電話那頭的溫宜心就直接開口了,帶著抱怨與著急,“寄淮,你快來公司,你爸真是瘋了,他要開股東大會重新回陸承,是嫌幾年前被你踹走時不夠丟人嗎?!”
“阿姨,是我,初櫻。”初櫻等她說完,才禮貌喊了一聲。
溫宜心反應慢了一拍,隨後才噢了一聲,“那個,好,你們起了嗎?寄淮呢?”
“他昨晚上發高燒,出了一身汗,現在正在浴室衝澡。”
“發燒?怎麼忽然發高燒?”
“應該是最近幾天太累了,我覺得他最好休息幾天,畢竟他車禍也才過去沒多長時間。”
初櫻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對麵沉默了一會兒,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過界了。
知道一個億秘密的人除了陸棠就是溫宜心,在人家母親麵前對陸寄淮的生活指手畫腳,初櫻有點臉紅,一時不知道接著說什麼,也跟著沉默。
“好,我知道了。”溫宜心那邊緩了一會兒,才淡定地回答。
初櫻以為溫宜心馬上要掛電話了,禮貌等著對方掛斷,沒想到她一直沒掛。
不僅如此,過了一會兒,她又狀似自然地問道:“你兩現在做有沒有戴措施啊?雖然不戴也行,寄淮我了解,是個處,乾淨得很,不會有什麼病的,但是,你應該也沒問題的呀?”
她的聲音有種從小嬌生慣養的驕縱,卻不惹人厭煩。
但說的話讓人很尷尬,話題太跳躍了!
初櫻都不知道回什麼,總不能回人家一句我也從來沒有過經驗!
溫宜心卻會自說自話,“你彆誤會我意思啊,我就是說你們要真談,我也沒意見,就是做的話一定要戴套哈,我還不想做奶奶……”
“我們沒有做。”初櫻實在忍不住了,打斷了溫女士的話。
溫女士一聽,驚呼出聲,“我早就懷疑他有點病了,這麼多年也沒女朋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有病,要不你哪天帶他去醫院看看吧,有病得趁早治,年輕人總要過一點年輕人的夜生活啊。”
初櫻:“……”
她總不好告訴對方陸寄淮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她都見過他那個隔著褲子起來好多次了。
好不容易掛電話後,初櫻徹底睡不著了,雖然身體還有點困意,但心理上已經完全清醒,她掀被子下床,取了衣服去另一間浴室衝澡。
她有點懷疑,陸寄淮的妄想症多少也有點遺傳因素。
陸寄淮洗完澡出來先看向床,沒看到初櫻,他眉頭就皺了起來,但很快他聽到了另一間浴室的水聲,眉頭才逐漸鬆散開來。
他坐在床邊拿起手機,看到很多信息,他看到溫女士也發來信息,點開來看。
溫女士發來很多名片,有中醫醫師,也有某三甲醫院醫生,最後說了一句讓陸寄淮雲裡霧裡的話。
【人生還長,總要去感受一下不一樣的樂趣。】
陸寄淮回了個問號,便關了對話框,去回複沈誠之發來的信息。
很快沈誠之打了電話過來,陸寄淮接了起來,他眉頭一直緊蹙著,神色冷沉,聽著沈誠之彙報,時不時回應一兩句。
等沈誠之把現在陸擎到公司後的動向說完後,他喝了口水,想起來一件也算緊要的事,但又顧慮到陸寄淮失憶,便有些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
陸寄淮眉頭鎖緊了,“說事。”
沈誠之試探著開口:“陸總,這是您失憶前處理的事,和初櫻小姐的父親有關。”
他打算好了,要是陸總一有不對勁的反應便立刻終止這話題,但他又覺得事關初櫻小姐,說不定陸總記得呢。
“初潮生怎麼了?”
提起初櫻父親,陸寄淮的臉色便冷沉下來。
他沒注意到,身後浴室裡,初櫻已經走了出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