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給他一個教訓,那就是隨便信任彆人,是要吃虧的!
張瑾若上前一步,低著頭,聲音發啞:“阿姐給我買了房子?”
“買了!”顧舒容坦然道,“你若……”
話沒說完,就被張瑾若打斷了
,隻見他眼圈兒竟然紅了,說道:“阿姐,從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這下換顧舒容愣住。
她看著青年閃著淚光的眼睛,頓時不知道怎麼好:“你,你……”
“我真高興。”張瑾若看著她,胡亂抹了把眼睛,“比我打任何一場勝仗,都高興。”
他打勝仗,其實並不怎麼高興。隻是不想活了,又希望其他人活著,所以拚著一條命去廝殺。
每次打贏勝仗,麵對歡呼聲,他總是提不起興致。獨自一個人,提著壇酒,坐在背風的山坡上,從晚霞漫天喝到繁星閃爍。
“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他喝酒的時候總是想。他無牽無掛,死了也沒人在意,瀟灑來去,如一捧黃沙。
但現在他不那麼想了,原來他也是有人記掛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為他打算了那麼多。
“也沒什麼!”顧舒容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很不自在,匆匆彆過頭,避開他的視線,挎著菜籃子後退兩步,“閒著也是閒著。”
不等他說什麼,她又道:“你不怪我就好了。”
“我怎麼會怪阿姐。”張瑾若低聲道,“我謝阿姐都來不及。”
“不用客氣。”顧舒容說,重新看向他,“你是威遠將軍,是大英雄,能為你做點事,說出去我臉上都有光!”
給人知道她居然為將軍置辦了家當,不知道多羨慕她!
張瑾若不禁笑起來:“這幾年的仗,沒白打。”
“胡說!”顧舒容斥道,“你是大英雄,是為國為民,休要——”她卡了一下,才繼續道:“休要玷汙了一世英名!”
張瑾若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阿姐,我便是為你打仗,又如何?我殺蠻子無數,保護北疆民眾不受侵害,難道就不算英雄了嗎?”
他笑起來,自有一股猖狂放縱的意味,好似天大地大不如他老子最大。
而他話裡的意思,令心如止水的顧舒容,也不禁微微一跳。暗道,這人從前一定是個世家子,長相如此好,還會甜言蜜語,哄女人高興。
“算,怎麼不算。”她輕描淡寫地揭過去,她已是老姑婆,當然不會自作多情什麼,“你不是要進宮向皇上複命?快去吧,我也要回家做飯了。“
張瑾若止了笑,看著她問:“阿姐,你家住哪?待我忙完,登門拜訪。”
臉上一肅,顧舒容忙拒絕:“不必了。”她看向他手裡,鑰匙已經給他,兩人之間的緣分便到此為止了。
實在是顧亭遠當官,家裡又有孩子,無端跟朝中武將來往,顧舒容分不清好壞。她隻是個管家婆,交際人脈的事,是寶音要操心的,她管好後宅的一畝三分地就是了。
“相識一場,見到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她挽著籃子,後退說道:“你是個大英雄,我沒白救你。”
說完,徑自轉身走了。
張瑾若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視野中,才看向手心裡。係著紅繩的一把黃銅鑰匙,已經把他的手心硌出了印痕。
他不由得又抬頭,看向她離去的方向。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好的人?
好到他想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