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今天的更新(1 / 2)

康熙的佛係小表妹 公北 21249 字 8個月前

第42章

林翡兒剛午睡便被叫醒, 隻聽見綠枝說榮妃想見她,她懵懵中就被穿上外衣,旗頭來不及戴上, 隻是簡單挽髻,她也曉得不能讓榮妃久等,發髻弄好後穿上繡鞋便出去了。

榮妃已經在外間,坐在她房中的鋪坑上。

“娘娘吉祥,讓娘娘久等了是我的不對。”

榮妃方才進來時已經細細打量一番佟常在房中的內飾,她還沒侍寢承寵過,她房中的一切東西除開內務府給她的常在份例應是她從家中帶來, 佟家也並不是小門小戶, 家境貧寒, 所以佟常在屋內的東西看著也精致貴重,她隔著那鏤空雕花木罩瞥了瞥她的裡間,的確供奉著一小小佛堂,佛堂前的金磚地板上放著兩個柔墊, 應是她平日裡跪佛才放的墊子。

連這炕上的炕幾上麵放著一盤子,盤子裡放著幾串佛珠, 金絲檀木佛珠,綠鬆石佛珠等數珠串。

“妹妹入住鐘粹宮這麼久,住得還習慣, 吃得可好?妹妹想吃什麼, 告訴膳房那邊的奴才, 你畢竟是剛進宮的常在,他們若是輕待你,你可過來告訴本宮,本宮替你懲誡那些奴才。”

林翡兒連忙道:“娘娘, 我一切都好,娘娘宅心仁厚,我住在鐘粹宮隻覺十分舒適,膳房的人不曾輕待我。”

榮妃滿意地點點頭,還算安分,若她仗著是皇貴妃的妹妹在鐘粹宮擺架子,她可容不得她,“妹妹,本宮聽說你近些日子都是吃素,這還沒到浴佛節,你怎麼吃起素來了,可是宮中葷食不合你胃口?”

“回娘娘,並非是宮中葷食不合我胃口,隻是我喜吃素。”

榮妃聽她說喜歡吃素,不管怎麼說,他人喜好,她不好直接乾預,況且佟常在吃素也不影響他人,膳房那邊也能給她供應膳食,這宮裡自然是肉食更不易得,位份低的答應每個月的份例也隻有豬肉三兩,羊肉十盤,雞鴨各一隻,要想吃多點肉食,還得看得不得寵,不得寵的小主,膳房那邊的奴才可不會給你份例外的肉食。

“你既喜歡,本宮也就不說什麼,本宮隻是怕奴才們輕待你,才過來問問。”

“沒人輕待我,多謝娘娘關心,我在鐘粹宮過得很好。”

“那就行,沒什麼事,本宮先走了。”

“恭送娘娘。”

送走榮妃後,林翡兒也已無睡意。

先前在佟府過年時,她在家難得學起女紅針黹,從繡一朵花開始,最擅長針線活的紅葉親自教她,繡了十幾天後,她繡的花樣慢慢能成型,針線不再歪七扭八。

既無睡意,她又閒著,便讓綠枝把春藤小籮拿出來,那裡麵放著她做女紅針黹的工具。

“小姐,這金線快沒了。”

如春從外麵進來,聽到綠枝叫小姐,糾正道:“綠枝,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是叫小姐,要叫小主,規矩要正,不要亂了規矩。”

“是,我記下了,如春姐姐。”

“這金線,常在的年例隻有六綹,這個月我們已經從內務府那邊領了一綹,小主,金線得省著點用。”

“是,我知道了。”

如春進來一會兒又出去忙活了。

綠枝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我都叫了十幾年小姐了,哪能一下子就改口,我剛才是脫口而出,小姐,不對,是小主,小主,你不會責罰奴婢沒改口吧。”

“不會。”

“還是小主體恤奴婢,不過如春姐姐說得對,這金線不易得,我們得省著點用,不過奴婢覺得小主的繡工越來越好了,瞧繡的這一圈,真好看。”

林翡兒曉得她繡工水平是怎麼樣的,遠比不上她們,繡的圖樣也隻是簡單簡單的那一種,複雜的還不會,她輕輕點了點綠枝的額頭,笑道:“就你會取笑我。”

她原本想用金線纏一圈,正好在袖口處露出來,她姐姐的生辰快到了,她想給她姐姐親手在素淨的旗裝上繡一些紋樣,不過聽如春說常在份例裡的金線不可領多,這一綹被她用了小一半了,她就順著繡完吧,都已經在袖口纏了一半了。

她在宮裡的日子過得平靜,有空便過去承乾宮跟她姐姐說說話。

四月初,皇上回宮。

林翡兒在皇上回宮前兩日病了,發燒咳嗽。

佟佳.語雁過來探望她,說道:“你可是曉得皇上回宮了,故意把自己折騰病了,這樣可以躲過侍寢?”

“姐姐,我不敢,我也不知我為何會生病,許是夜裡著涼,我第二日醒來就覺得身子熱得慌,喉嚨跟鼻子都在發熱,太醫給我開了藥,我這兩日每日按時喝藥,我不是故意生病的。”

佟佳.語雁也意識到自己疑心過重,自家妹妹性子柔弱,應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這一病還不知道要病多久,綠頭牌都得撤下去,隨行的庶妃章佳氏在出巡途中就被診出有了身子,且是快三個月的身子,在出巡前就懷有身子,隻是章佳氏自己並不知道,回宮時,她肚子已經開始微微顯懷,都說前三個月胎兒不穩定,章佳氏回來已經是三個月零五天,肚象趨於穩定。

要說章佳氏三個月都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子,怕是假的,她故意不告知,隨著皇上出行,怕是有人趁著前三個月胎象不穩定,在宮中要害她,乾脆跟著皇上出行。

這後宮孩子是越來越多,仿佛人人都能生,佟佳.語雁隻盼著她們佟佳氏也能有一個孩子,最好是阿哥,梨爾這一病,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侍寢。

林翡兒不知佟佳.語雁心中所想,她的確是病了,清醒一個時辰就覺得疲倦,頭暈暈沉沉的,等如春將她姐姐送出去時,她便躺下來了。

“小主,你睡一會兒吧。”綠枝替她掖好被子。

“嗯。”

林翡兒躺下去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後隻覺得她房間內好安靜,比往常安靜,靜到她感覺外麵沒人,外麵應該有人才是,碧荷跟紅葉沒乾活的時候常常在外間,她們平日不喜歡到鐘粹宮那排廡房,說是在廡房,常常有人進進出出,窸窸窣窣,她們若是睡在裡麵都不能睡個整覺,時常被說話聲吵醒。

林翡兒起來,趿了鞋,披頭散發地走出去,一走出裡間,她便見到坐在鋪炕上的人,她愣了一下,心想怪不得這麼安靜,然後開始行禮,直接跪下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康熙聞聲看過去,見到二表妹柔順的黑發直接散著,一張小臉素淨又蒼白,身上任何飾物都沒有,穿的還隻是淡月牙白色的襯衣,外衣沒穿,鞋子也沒穿好,後腳踝直接露出來,踩著鞋後根。

康熙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二表妹未免太清瘦了,那襯衣空蕩蕩的,風一吹就能把她給吹倒,佟家是沒給她吃食嘛,身形隻有薄薄的一層。

如春等人在一旁可是急壞了,恨不得將衣衫不整的小主拉回去,怎麼能就這樣麵聖,可是皇上在這,她們又不能亂動。

“起來吧。”

林翡兒站起來,瞥見如春焦急的深色,一直朝她眨眼,示意她身上的衣裳,她低頭看看自己,其實她覺得除了頭發散著,並無不妥之處,不過這畢竟在古代,沒穿外衣可能在她們看來是衣衫不整。

“皇上,臣妾回屋換身衣裳。”

“去吧,天冷,表妹穿少了。”

如春跟綠枝這才跟著她進了裡間,重新給她穿上外衣,旗頭戴上,步搖跟耳墜也都往上堆疊,兩人雖然慌張,但動作還是有條不紊的,皇上就在外麵,她們也不敢亂說話,隻是忙活。

半刻鐘後,林翡兒才再次走出去,站在離皇上兩步遠的位置。

康熙瞧過來,二表妹穿了一件淺粉色的纏枝牡丹花紋的緞褙,裡頭是立領白綢桃紅滾邊中衣,袖口處用銀繡線繡出,連腳下都穿著精致的繡鞋,唇上也抹了口脂,增添了幾分氣色。

康熙竟覺得還是她方才素淨簡單的樣子更好看一些,剪水秋瞳,嬌嬌弱弱,像是春雨過後剛開花的百合嫻靜純潔。

林翡兒不知皇上怎會過來她這邊,皇上不說話,她也不開口,安靜站在一邊等皇上開口。

“朕聽說二表妹病了幾日,過來看看表妹,身子可好一些?”

“回皇上,臣妾還沒好,這兩日還是覺得不舒服。”

“請太醫看過了?”

“看過了,這兩日正喝藥。”

“二表妹,你離朕那麼遠乾什麼。”

林翡兒挪近一點,“皇上,臣妾這兩日夜裡還咳嗽不止,伴著發燒,臣妾怕把病氣傳給皇上。”

“你倒是懂事,住在宮裡,可住得習慣?”

“臣妾挺好的。”

一問一答,一板一眼,林翡兒跟皇上統共就沒見過幾次,話沒說上幾句,自然是不熟悉的,她稍顯拘謹,尋思著皇上什麼時候走,他在她房中待了多久。

“好好養病,朕先回去了。”

“是,恭送皇上。”

皇上一離開,林翡兒就忍不住問皇上幾時來的,如春說皇上來了好一會兒,先前坐在炕上看書,坐了快兩刻鐘。

“小主,下次你彆莽莽撞撞地出來,要衣著整齊才可出來,皇上若是有心怪罪下來,小主可是會被問責的。”

林翡兒說她記下了。

皇上過來她房中待了許久的消息很快在後宮不脛而走,林翡兒生病,便不用過去承乾宮請安,不過倒是有人過來看她。

定常在是其中之一,還有同住在鐘粹宮的溫答應,她們過來後,她與她們閒聊一會,她們也就離開了。

林翡兒這一病病了許久,皇上回宮一個月後,她還病著,綠頭牌一直沒掛上去。

……

五月二日,酉時三刻,天快黑下來,隻餘一點點光亮,各宮的奴才都鮮少在此時還在外麵晃蕩。

乾清宮。

“皇上,今日可要翻牌子?”

敬事房的太監吳公公在皇上用完膳,還在淨手時,端著銀盤過來,跪下高舉銀盤,小聲問了一句。

“佟常在還病著?”

“是,佟常在還病著。”

吳公公雖然疑惑,但也還是如實回道。

倒是一旁的梁九功心裡一激靈,這可是皇上第一回問起佟常在,佟常在是皇貴妃的親妹妹,這宮裡的人都在注意著佟常在何時承寵,何時侍寢,不過眼看著佟常在進宮也有三個多月,先碰上皇上出巡,後又生病,一晃便過去三個月。

皇上平日裡鮮少在翻牌子時問起哪位嬪妃,這佟常在可是要得寵了?

梁九功想著往後他見到佟常在可得小心一點。

“梁九功,你明日過去太醫院問問太醫,為何佟常在的病遲遲治不好。”

平鋪直敘的一句話讓粱九功反而為太醫們捏了一把汗,不過也是,佟常在若隻是小病,這治了一個多月還沒見好,這宮裡的太醫幾時這般無用,他連忙應是,抬頭時見皇上翻了皇貴妃的牌子。

……

其實林翡兒不是不想自己病愈,隻是這古代生病隻能喝些熬煮的中藥,她倒是燒退了,不過這喉嚨一直發癢,到後麵還發炎發紅,直接讓她的嗓子沙啞,還讓她不停地咳嗽,藥斷斷續續喝了一個多月,潤喉的枇杷膏也化水喝了,她這嗓子依舊沒好,老有痰瘀。

好在隻是嗓子還堵著,人其實沒什麼大問題,能吃能喝能睡,反正她也不想侍寢,這喉嚨反而還幫她一次,都說皇上是萬金貴體,後宮小主嬪妃若是有點小病小疾,都不能侍寢,甚至不能近皇上的身,就怕把病氣傳給皇上。

她這幾日給她姐姐繡的新衣也快弄好,雖然是繡工一般,不過勝在心意。

她姐姐生辰在月底,還趕得及。

“小主,剛剛小石子說六阿哥昨夜突然嘔吐不止,榮妃昨夜一夜沒睡,守著六阿哥。”

在她做針線活時,綠枝從外麵進來,跟她說了這個消息。

林翡兒抬頭,她想起曆史上的六阿哥胤祚的確早夭,好像是六歲便夭折病逝了,六阿哥被榮妃撫養,住在前院那邊,她平日裡鮮少去前院,反正她住在鐘粹宮三個多月,隻見過六阿哥一回,當時六阿哥在院子裡騎在一名太監背上,那太監用手爬地,馱著六阿哥在院子裡玩,那會兒六阿哥哈哈直笑,還是活潑康健的樣子。

“六阿哥幾歲了?”

“好像是六歲。”

林翡兒心想應該是今年了,她自個還病著,自然不能過去看六阿哥,她放下針線,過去小佛堂那邊為六阿哥祈福。

六阿哥胤祚的確是病了,先前太醫過來後院看她,這兩天一個又一個太醫過去前院給六阿哥看病,林翡兒在後院這邊隻是聽到綠枝她們說六阿哥情況不大樂觀,每日抄寫佛經的時辰變多了,盼著六阿哥能好起來。

隻是她在後院時不時聽到壞消息,先是六阿哥吐血了,後是六阿哥人變得迷糊了,說是意識不清,連皇上跟德妃他們都過來看六阿哥,她姐姐也過來探望,順道過來看她。

“姐姐,六阿哥他怎麼樣了?”

“你啊,你自己還病著,先把自己顧好再說。”

“我已經沒有大礙了,太醫怎麼說,六阿哥他還能醫好嗎?”

佟佳.語雁麵色平靜,六阿哥不像是能醫好的樣子,東西都吃不下了,仿佛隻剩下一口氣,短短幾日瘦了好多,當初六阿哥生下來時,皇上龍顏大悅,直接賜名胤祚,一個祚字可以看出皇上當初有多喜歡這個孩子,誰都知道祚字可是有皇位的意思。

皇上當時說是胤祚二字來自《明史》第六十三卷——-民安物阜,時和歲康,上奉萬年觴,胤祚無疆,六阿哥的出生是給大清帶來福氣,六阿哥是有福之人。

許是這名字取得太重,反而壓不住這孩子的命。

佟佳.語雁對六阿哥的病重並無太多觸動,這宮裡孩子生得多,死得也多,不是誰都值得她感傷落淚,更何況這是德妃的孩子,又是榮妃撫養,隻是她這個妹妹善良,一聽救不活,頓時感傷。

“六歲的孩子,我上個月還見到他,他還是活蹦亂跳的樣子。”

“孩子本就脆弱,你彆多想,好好養病,榮妃那邊,你就彆過去了,這陣子事多,你又還病著,就好好待在後院,彆出去了。”

這六阿哥若真的走了,皇上平時對這個孩子又多有喜愛,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召人侍寢,她這個妹妹估計這陣子是承不了寵。

佟佳.語雁知道這事急不得,隻能靜觀其變。

果然,五月十四日,六阿哥從三日發病到十四日,病了十來天,人就走了,咽下最後一口氣,六阿哥走的時候,當時德妃跟榮妃她們都在,據說德妃直接哭暈過去。

生命無常,林翡兒還是為此難過。

鐘粹宮上下都掛上白布,鐘粹宮的主子跟奴才們在六阿哥走後幾天都是穿著素淨淡色的衣裳,因六阿哥先前無病,短短十日就急病驟逝。

皇上覺得榮妃照顧六阿哥不周,罰了榮妃半年俸銀,又將近身伺候六阿哥的幾個奴才直接賜死,據說有八個。

鐘粹宮整個五月都籠罩在陰霾之中,氣氛沉悶低迷。

林翡兒也沒想到六阿哥的死還會導致這麼多人跟著喪生,皇權之下,人好像是被一個套圈箍著脖子,始終不能自由自在地呼吸,隨時有喪命的可能。

“常在小主,你近些日子憂思過度,還請小主要平心靜氣,要有平和之心方能病愈,正所謂脾在誌為思,小主思慮過多反而會傷脾胃,進而食欲不佳,微臣給小主開幾味藥,不過這病好不好,更在於小主,小主凡事要想開一些。”

“謝謝太醫,我知道了。”

林翡兒原本快病好了,不過這兩日又病重了一些,渾身乏力,如春著急,擅自為她請來了太醫,她曉得其實自己沒什麼大病。

這宮裡的小主嬪妃每回請太醫都是有記錄的,任何病症也都是記在她們的病曆檔上的,林翡兒不想有這麼大的動靜,她的病其實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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