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獻:“是乾垃圾吧?豬能吃的是濕垃圾,不能吃的是乾垃圾……”
倪曉:“明顯是可回收垃圾吧,藥瓶是塑料做的……”
唐文:“是什麼垃圾都無關緊要吧。”
“不,”楚天嚴肅地說,“這是很重要的事,一旦分錯罰款兩百,話說遊戲結束後,鬼屋裡的垃圾不會需要我們來分吧?”
“我查了○度,藥瓶是有害垃圾。不,重點是我們為什麼要在一座鬼屋裡糾結垃圾分類的事情啊!”在進行網頁搜索後,黃璐終於發出了難以忍受的尖叫,“比起垃圾分類這種事,我們會被鬼殺死才是最重要的吧!我一點都不想變成濕垃圾……”
“準確的說,骨頭是乾垃圾,血肉是濕垃圾。”林槐補充。
“也就是說我們會被分成兩堆扔出去嗎……這樣看來我真是更加不想去死了。”葉獻吐槽。
此刻葉獻的心情可謂是非常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啊?第一次參加了第三場遊戲,第一次有了兩個看上去很大佬的室友,加起來應該是雙重的快樂,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這次的畫風,會這麼神經病……
他很想捂住自己的臉,並再次為自己的不可救藥而絕望。如今已經是生死關頭,這群人居然還在討論垃圾分類。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體也隨著他們的討論自己動了……
“所以是什麼垃圾都無關緊要吧!”於富忍無可忍地開始咆哮,“想耍活寶就接著耍吧,無論如何,老子都要……”
“我知道馮瑤死亡的原因,我也知道她觸犯了哪一條規則。”下一刻,有害垃圾楚天用與平常不同的冷靜語調下定了結論。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看向楚天。
他依舊拎著扳手,穿著半新不舊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靠在牆壁上,身材修長,神色間卻多了幾分冷淡而玩世不恭的笑意。
那笑意像是一把漫不經心的尖刀,刺透本質,又像是蟄伏在陰影裡的獅子。
背在身後的手指微微染上血紅,林槐呼吸一滯,隻覺得渾身的血流都因這個人難得露出的鋒銳而加速了不少。
“……張露。”楚天卻首先看向了她,“接下來的話,對於你來說,或許有些殘忍。不過有些事,我認為,知道總比無知更好。”
張露坐在床上,看著靠在牆邊的男人,泛白的手指抓住了被子。
她隱約知道那個人想說什麼……自從發現自己的手機並沒有被放在自己習慣的位置,而是換了個地方後,她就察覺到了些東西。
無論日常生活中她是如何養尊處優,但她畢竟是經曆過一場的經驗者。即使馮瑤的死給她帶來的驚嚇在推開門的那一刻遠勝於理智,但這一刻……她還是猜到了其中內容。
接著,那個人便向她說出了令人絕望的推斷。
“正如張露所說,馮瑤並沒有起夜的習慣,因此她的起床,並非出於生理需求,而是出於心理需求。她進入廁所,是為了轉賬。”說著,楚天拿起自己的手機,點入app上的轉賬頁麵,“不知道大家是否有發現這個地方?”
“我試圖探索過這個模塊,它所提示的消息是,轉賬需要雙方確認。也就是說,需要兩個手機共同操作。正如張露小姐所說的,兩個人之間是關係很好的手帕交,即使是密碼和睡眠習慣都能共享。那麼,馮瑤了解張小姐的手機解鎖密碼,擁有完成這件操作的能力。也可以說,她是在場的人中,唯一一個擁有這項能力的人。”
“可是,”黃璐提出疑問,“可是她為什麼非要選擇昨晚呢?昨晚是遊戲的第一晚,在第一個晚上就做出這種行為,不是太愚蠢了嗎?”
“因為那個空瓶子。”楚天補充,“張露睡眠很淺,昨晚是她最後兩粒藥,也是馮瑤能夠捕捉到的,張露唯一能夠熟睡的機會。否則到了後兩晚,要拿到手機,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顯然對於馮瑤來說,廁所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因此她選擇拿著兩台手機進入廁所,並實現操作。”
“那……那按你的話來說,現場應該會發現兩台手機。”葉獻苦苦思索著,“可是為什麼現場隻有一台手機?”
“這就要問那個內鬼了。”楚天聳聳肩,“方才我注意到,張露小姐在尋找手機時有一個動作,她下意識地摸了枕頭旁邊,枕頭旁邊找不到,才選擇了床頭櫃。而床上張露小姐的枕邊,確實也有手機凹陷的痕跡。”
“或許是內鬼,又或許是犯下殺孽的那個鬼,在作案後將手機又放回了張露小姐旁邊的床頭櫃上。”說著,楚天走向床頭櫃,拿起了張露的iphone,“瞧。”
手機套電源鍵的縫隙處,赫然有暗紅色的痕跡:“這就是它曾經出現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那麼動機呢?”葉獻有些急了,“你憑什麼說——”
“動機?殺人需要什麼動機嗎?”楚天聳聳肩,“平時生活中已經不乏因各種日常瑣事而殺人的案件,更何況是在遊戲裡,一個適當運用規則,就能滿足自己表演欲和私心的地方……而且我也並不想了解,一個想要去殺人的人,有什麼特彆的殺人動機。”
說完這句話,他便停下聲音。看向床榻上的張露,後者握著手機,低著頭。
“原來,瑤瑤她,是想殺了我啊。”她喃喃道。
即使是這一刻,她也沒改變自己稱呼對方昵稱的習慣。
“或許她並沒有想要殺害你的蓄謀。她隻是想要活下去——自己能夠活下去,就足夠了。對於她來說,你隻是一塊墊腳石。”